“……”

“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像窗外的鸟雀，就不能安静一些。”

伸手点了一下在自己肩头探头探脑的小丫头，都多大了，还那般毛毛躁躁的。

美眸有动，长乐公主将目光从手中的书稿移开，落于身边的小丫头身上。

璇儿。

她来的倒是快。

想着这丫头可能会来。

她！

来的还真快。

小神医的书稿，自己都还没有看完。

“长乐姐姐，快……和我说说那个李乐山。”

“他在京城的名气不小，我还真没有见过他呢，画像终究是画像，还不是小神医那样的画道，也根本看不清楚模样。”

“……”

小郡主白了某人一眼，自己都多大了，还点自己的脑袋，真是的，若非自己急切想要知道关于李乐山的事情。

定要还回来。

“……”

“李乐山，还行！”

“国朝定鼎以来，甚至于前明以来，皇族的公主姻亲之事，皆那般，无关乎好坏与否。”

李乐山！

璇儿对那个李乐山那般好奇？

轻抚手中的书稿，长乐公主澄眸生辉，秀首微动，看向窗外的长乐宫庭院。

今儿的天候不错，坐在窗前，虽有微风卷入，不为寒凉，已然有了一丝丝属于春日的气息。

李乐山！

今儿正式见到了。

也相聊了片刻。

李乐山！

父皇的旨意落下，若无意外，多月之后，他就要成为自己的驸马，成为和自己一生过活的人。

自己。

也会和其余皇族公主一样，搬出皇宫，搬入自己的公主府，过自己的日子。

李乐山！

脑海中拂过那人的模样，他……，璇儿的那些问题……没有太大意义，多无关紧要。

“长乐姐姐。”

“你啊。”

“不用骗我，你越是这样，说明你的心……越是不平静，我还不了解长乐姐姐你？”

“……”

“事情没有定下的时候，长乐姐姐你多有患得患失，而今……突然平静很多。”

“嘻嘻，长乐姐姐你对那个李乐山很满意？”

“从咱们这几日收集的消息来看，那个李乐山……在京城名气不小，就是……市井之中的消息不多。”

“多是从诚王兄他们那些人的府邸传出来的。”

“李乐山和那个纪春帆，还真是迥异之人。”

“大体，那些府邸所传的消息……还是不错的，颇有昔年李太白的气韵！”

“……”

长乐姐姐这么平静的？

小郡主轻哼一声，长乐姐姐看似平静，自己可以肯定，长乐姐姐心中肯定不是那样。

怎么说自己和长乐姐姐也一块那么多年了，长乐姐姐的性情还是知道的。

是满意那个李乐山？

不好意思说？

亦或者不满意那个李乐山？

也不想要说？

这……还真不好猜。

长乐姐姐真是的，此间又没有外人，完全可以和自己说道说道的，自己又不会乱说的。

李乐山！

自从宫里有传长乐姐姐的驸马是那个李乐山之后，自己同长乐姐姐就有派遣人手在京城搜集他的消息。

收集的不算少，就是……不为多。

和小神医先前所说的一样，那个李乐山入京以来，多是一些高门大家的座上客！

市井之中，几乎不多。

是以，收集来的消息，也都是从那些府邸传出来的，其中……诚王府传来出的比较多。

忠顺王府、北静王府、荣王府、周王府、永昌公主府……，从那些府邸传出来的消息也不算少。

统合那些讯息，大体可以得出李乐山是一位很受欢迎的人，是一位才学卓着的人，是一位性情很好的人。

也是一位才貌不俗的人。

也是一位饮酒多快哉、斗酒诗百篇的人。

……

似乎。

不错。

诚如此，那样一个人成为长乐姐姐的驸马？也不错，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那人。

放弃翰林院的前程，参与此事，那人对长乐姐姐有心？这个……，京城内外，对长乐姐姐有心的人多了！

长乐姐姐！

现在怎么那么平静？

快速说着那些事，小郡主亲自搬过不远处的一张凳子，放在沙发旁边，坐了上去。

“……”

“一些事情，在没有定下的时候，我心却有一些忐忑，却有一些惶恐。”

“如今，事情定下，反倒没有那些了。”

“李乐山！”

“并无太大的感觉，谈不上太大的好感，也谈不上什么厌恶，你没有见过他，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难道就要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

“那样的事情，在话本故事比较多，在小说文字比较多，就如你个小丫头，难道对某人就一见钟情了？”

“……”

凝视窗外片刻，觉小丫头又不老实，开始拉着自己的手臂摩挲，长乐公主再次伸手点向某人。

然！

这一次被某人躲开了。

心思？

心意？

璇儿问自己对李乐山的感觉如何？

还说自己的心肯定不平静？

实则。

自己一颗心很是平静，柔顺的秀发梳成侧髻，一束青丝摇摇而落肩头。

将手中的书稿落于身前案几上，握住一缕秀发，随心撩动，看向璇儿，于她刚才的问题一些回应。

璇儿问自己对李乐山的感觉如何？

真的没有太大感觉。

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心思多动，见到之后，平静很多很多，他……如收集的消息一样。

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读书人的风韵。

样貌极好，言谈多笑。

惊喜？

并无。

唯有平静。

若说第一次相见，就对那人很满意，非他不嫁，那就……有些虚妄了。

然！

皇后娘娘为自己选了此人，的确心意，听父皇言谈，福清都有些羡慕，这……。

李乐山，除了出身寻常一些，其余诸般比起京城世勋贵戚之家的子弟，皆优上！

然！

若说只是样貌极好，就会让自己眼前一亮，不足够。

样貌好的人，京城还是不少的，小神医的样貌就不比李乐山差的，自己也非以貌取人之人。

才学好？

让自己眼前一亮，也不足够。

李乐山的诗词自己收罗了许多，也一一诵读过，他的风格……稍稍不合心。

然。

一首首诗词的水准还是中上的。

……

如此。

在见到李乐山的那一刻，自己想要心中有些波动，也没有翻滚许多，很快就平静了。

璇儿。

璇儿是想问自己对李乐山一见钟情？

无比的喜欢他？

无比的爱慕他？

……

那些事情，在戏曲上比较多，在话本上比较多，在小说文字上比较多。

一见钟情！

很难！

璇儿没来的时候，自己也有思忖一些事情，好像……对于驸马之人，原本就不该有什么过高要求和期待的。

前明至今的一位位皇族公主，都是那样走过来的，陛下与皇后娘娘挑选合适之人尚公主。

姻亲之事！

是姻亲之事！

夫妻恩爱、琴瑟和谐……则是另外的事情了。

有姻亲之事，不一定会有后来的相濡以沫共白头。

同样！

所谓一见钟情，所谓心意相通，也不一定会有姻亲之事，那样的两个人也不一定会走到那一步。

姻亲之事。

从来都只是姻亲之事。

尤其还是皇族的姻亲之事。

国朝定鼎以来的皇族公主们，一位位公主多嫁给世勋贵戚、显赫重臣的子弟。

以姻亲之事维系庙朝的安稳、和睦！

自己！

皇后娘娘为自己挑选的尚公主之人，并非世勋贵戚高门之家，而是……那样的一个人。

和庙朝政事没有关联。

似乎……自己运气不错。

自己前面的几位皇族姐姐，和自己不一样。

李乐山之人。

还好！

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并无，反而身边的小丫头……自己现在多有羡慕她。

她非皇族公主的身份。

她在挑选良人的时候，可以好好的挑选，挑选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如小王爷一样。

为那件事，和小神医亲自出京城，不远千百里，最终择定入心的女子。

璇儿！

她很好。

比自己的运气好些。

“……”

“长乐姐姐……。”

“这么说，你对那个李乐山感觉不好不坏？”

“嘻嘻，说不定接下来他就很有心意了。”

“一见钟情！”

“好像还真是话本小说文字上比较多……。”

“长乐姐姐，那……接下来咱们还要不要派人盯着那个李乐山？嗯，派人去他老家问一问？”

“就和项成章一样，这样得来的消息，更靠谱一些。”

“怎么样？”

小郡主俏脸羞红，嗔语绵绵，白了长乐姐姐一眼，谁……谁对某人一见钟情了？

话语间，思绪也不住想起一些事情。

一些数年前的事情。

一见钟情？

还真没有。

当时，只觉他好有趣的，后来……，更加有趣了，也更加有意思了，也更加……。

芳心颤颤，不再多想，此刻自己正和长乐姐姐说到她的事情呢，长乐姐姐所言……道理自己明白。

自己也非询问长乐姐姐对那个李乐山一见钟情，对李乐山无比欢喜，无比满意。

自觉也不太可能。

长乐姐姐也非那样的人。

按照小神医的话说，长乐姐姐是比较理智的人，非那般容易被外物外力所动的人。

嗯。

小神医说的很有道理。

自己其实想要知道长乐姐姐对李乐山是否满意，听长乐姐姐的意思，好像还算满意，却也寻常满意。

谈不上很满意。

谈不上厌恶。

寻常人？

不好不坏？

中庸？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