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到处都是巡逻的甲士，春节的喜悦被冲散，到处都弥漫着紧张、危险的气氛。

刘备正坐在府中的书房内与张松对饮。

“子乔，皇城禁军全都出动了吧。”

“不错。

主公，恐怕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刘备微微颔首，

“此事会不会与那刘瑁有关？”

“刘瑁？！

还真有可能！结合此人下午之时的表现，搞不好还真是他闹出了什么动静！”

“子乔，派去跟踪刘瑁的人回来了没有？！”

“还未归来，不过料想也快要回来了。”

话音落下，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主公！军师！”

刘备点点头，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

“主公，我等一路跟随刘瑁，他先是去了朝中几位几员的府邸，随后便去了皇宫。

而他进去没多久，皇宫内就一片大乱！

随后，禁军便封锁了整座皇宫和皇城，我等也是接受了盘查，故而才耽搁了。

眼下虽然还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皇城的戒严一定和皇宫内发生的事有关！或者说是与刘瑁有关！”

刘备一脸的恍然，果然不出他所料。

而另一边的张松则是大喜，他挥手遣退了几名探子，目送他们走远后，张松有些激动的说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我们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嗯？！子乔这是何意啊？”

“主公！

在年关这样的日子里，能让整座皇城戒严，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结合宫内的异常和禁军的动向，多半是宫里遭遇了刺客！这才要全城戒严，搜捕刺客！”

“刺客？”

刘备蹙眉道，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尽然...

若真是刺客的话，难不成是刘瑁带去的？

这不符合常理，如今陛下的子嗣只有刘瑁一人在益州，他根本不用顾虑夺嫡之事。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刺杀陛下？背上一个弑父的骂名？”

这也是张松不理解的地方，可种种迹象都在往这个不可能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皇城内回荡起了厚重的钟声。

二人沉下心，侧耳倾听。

那钟声足足响了九声才停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刘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松，半晌后才开口道：

“丧龙钟九响...天子驾崩...

子乔...陛下他...他真的死了！”

丧龙钟六响代表皇后、太子殡天，而九响唯有九五之尊才配享，就算刘备觉得不可思议，眼下也相信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刘备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不惜掐了一把自己腰间的软肉。

“主公，无论如何，皇帝真的死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绝佳的机会！

不论是何人继位，都会面临朝堂上立足未稳，对于皇帝留下的东州势力掌控不足的问题！

若是我们联合蜀中各大世家发难，这个皇位他定然坐不稳！

主公，这是大喜事啊！”

张松脸上浮现一抹狂热，继续说道：

“主公！若是能查出此事与刘瑁有关！我们甚至可以借此逼他退位！

而主公有各大家族支持，届时便能登临那九五之位！兵不血刃的收取半壁江山！”

刘备闻言也激动了，原本他只是一介落魄皇族，皇位对于他来说遥不可及，可眼下，那遥不可及的皇位竟近在咫尺，他怎能不兴奋！？

“子乔...”

刘备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查！派人去彻查此事！

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子乔了！”

刘备起身躬身行了一礼，足可见他的重视。

“主公放心！松定不辱使命！”

...

几日后，刘瑁手持刘焉的遗诏登基继位。

在一系列的繁琐的礼仪后，刘瑁成为了新朝的第二任皇帝。

或许是源于心中的愧疚，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刘焉操办国丧。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向新皇示好，许多老臣自掏腰包，为国丧捐钱捐力。

而有巴结的，自然也有超反调的。

许多朝臣在第一日的朝会上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陛下！先皇遇刺，老臣悲痛欲绝。

但老臣想问问陛下，先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刘瑁更是心中直突突，那掩藏在珠帘后的面孔也有些煞白。

不过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刘瑁挺直了腰杆怒斥道：

“大胆！李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想说，是孤为了这皇位弑父吗？！”

“老臣不敢！

但此事的确蹊跷，可疑！

先皇遇刺时，只有陛下与一小黄门在场，那小黄门又死在了陛下的剑下。

敢问陛下，既然陛下能杀了那小黄门，缘何不在他行刺前动手？！”

这位李姓的官员自然是张松安排的。

面对他的责问，刘瑁一时说不出话来，而那李姓官员咄咄逼人道：

“陛下是否想假借此人之手，杀了先皇，好借此荣登大宝之位！？”

经过张松这几日的明察暗访，自然是查出了一些眉目，不管刺杀刘焉的是不是刘瑁，但此事定然与刘瑁脱不了干系。

张松此时这么做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刘瑁难堪，降低新皇在朝中大臣心中的威严、地位，为日后铺路。

“李忠！你好大的胆子！

孤为何要这么做？！先皇只有孤这一个子嗣常伴身侧，这皇位迟早都是孤的！”

“或许是陛下等不及了，也犹未可知啊！”

“你！...”

刘瑁一时语塞，手指着李忠，微微颤抖着。

这时，东州一派的领头人赵韪站了出来，

“李大人未免有些太过放肆了！

先皇驾崩，人人皆是痛不欲生，但要说起最心痛，那自然是陛下！

陛下与先皇父子连心，先皇更是曾多次在各位面前夸赞陛下，言语中也时常提及要立陛下为太子。

试问，陛下为何要多次一举？！

先皇驾崩当日，陛下还在先皇的授意下拜访朝中重臣。

若是陛下真有此意，为何不在那时动手？！”

赵韪不愧是刘焉的心腹，一席话怼得李忠无话可说。

刘瑁见此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头则是暗自记下了这个李忠。

见无人再发难，刘瑁开口道：

“孤之心，苍天可鉴！

诸位，眼下我们还是商议先皇的丧礼一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