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同意，没有反对，桑城甚至没有太多表情，只淡漠的扫了她一眼。

“确定？”

“确定！”殷韫仪含泪点头。

楚楚可怜的仰头望着，她努力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与往日那个做事洒脱雷厉风行的殷秘书大不相同。

她知道，桑城最厌恶女人在他面前哭。

拧起的眉头渐渐松缓，冷漠收回目光，桑城侧眸看向窗外。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首席秘书，而是一名最普通的秘书。薪水减半，普通秘书应该做什么工作，有什么规矩，你是知道的。”

身为桑氏集团的总裁，桑城拥有一个全面且庞大的秘书团队，可秘书团队也是分了三六九等，而他所说的普通秘书，是职位最低级，且最忙碌的。

一人之下的首席秘书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最普通的秘书，如此大的落差，几乎没人能够接受。

身子猛颤，难以置信的看了桑城一眼，见他态度冷漠并非玩笑，殷韫仪瞬间泪流满面。

普通秘书没有准许是不能进总裁办的，有时候甚至都不能出现在这一楼……

她从来没有想过，桑城会这么狠心。

“好。”

强忍内心伤痛，她哽咽不止，胡乱抹着泪水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

平复心情，殷韫仪挂着泪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脊背挺得笔直。

“桑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没有回应，倚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甚至没有回头，只小幅度懒懒的摆了摆手。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大脑一片空白，如行尸走肉般，殷韫仪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停留在总裁办门外，她迟迟没有离开，脸上的泪痕不减反增。

她的模样实在狼狈，全然没了往日光彩形象，办公室的秘书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走上前来。

“这是怎么了殷秘？”

“桑总今天不高兴吗？还是为着前两天那笔单子的事在生气？”

“桑总虽然平时是喜怒无常了些，可他对我们这些人各方面都还是不错的，他如果骂了你肯定也是受心情影响，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这么多人还需要你照应呢。”

殷韫仪和桑城的关系非同寻常，这件事是公司老员工都知道的事，加上殷韫仪平日里经常代替桑城处理各种事务，久而久之，所有人对殷韫仪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毕竟谁也不知道殷韫仪会不会在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为总裁夫人。

“殷秘？”

“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桑总这里有我们呢。”

句句不离桑城，一口一个殷秘听得殷韫仪心在淌血，闭眼仰头深呼吸，硬生生将失控情绪压制下来，再睁眼时，她又恢复了往日严肃模样。

“我马上去人事报道，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再是首席秘书了。”

“现在首席秘书的职位空闲下来了，在座的各位都有机会公平竞争。”

轻轻拍了拍眼前男人的肩膀，她笑容苦涩：“小李，好好干，加油！”

留下一群难掩惊讶的同事，殷韫仪挺直腰板，转身大步流星朝电梯走去。

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一想到桑城看自己时那冷漠又玩味的眼神，殷韫仪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撕扯起来。

整整十五年，她将这份心意一直深藏于心，虽然也做过小动作暗示，可她情绪稳定且已经习惯，所以在面对桑城时，她依旧能够好好的掩藏自己。

她曾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装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