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我见过
作者:渚花晚晚 | 分类:仙侠 | 字数: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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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端生梦
濯盥伤势严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由于受伤躺在淤海附近,还奇臭无比。
若然无法为濯盥疗伤,便直奔医仙府。
陵游一看来人,立马心虚,不是他不想帮忙,实在是太子殿下说了,不准帮。
“我从旁处听得香歌当年受伤,你也是没有帮忙,如今可好了,妖王看见你便想将你千刀万剐!”
若然一个好笑,她也不恼,一屁股坐在医仙晒好的草药上,一副流氓做派。
“六界不易混,医仙可想好了,你如今得罪了我是小,可跟我梨雨轩撕破脸皮、跟整个青丘撕破脸皮是大,小小的忙也不肯帮,莫不是你这医仙是浪得虚名的?”
“胡说!”
陵游心中感叹:怎么就被若然知道了这事儿呢!
六界不易混,六界不易混呐!
太子殿下和妖王香歌对比,陵游还是觉得妖王香歌更加恐怖。
别看那女人生得媚态天成,说起话来酥麻入骨,可那都是假象!
这女人,疯起来,谁都敢杀!
若不是他会用毒,好几次甩开了香歌,而她正好也因此忌惮医仙府,不敢轻举妄动。
他早就被香歌千刀万剐成千上万次了!
若是再来个梨雨轩的若然,与香歌沆瀣一气,那他直接不用活了。
陵游想想便觉得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安排。
昏迷中的濯盥便泡在了一个黑漆漆的药浴桶中。
奉元得到消息便去禀报了千熠。
千熠面前焚着香,香烟袅袅之下,眉眼精致,神色淡漠:“无妨,原本就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若然让花辞去禀报染月濯盥的情况,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着濯盥。
濯盥醒来之后,已然天色昏暗,暮色降临。
睁眼便瞧见了若然一双清灵纯澈的眸子,在满室烛光中,璀璨夺目。
濯盥突然记起,彻底昏迷之前,他用手狠狠掐住了若然的脖子。
濯盥眸光一凝,急切道:“我伤着你了?”
若然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那种情况下,那还有如此警觉性,我还佩服你呢!”
濯盥抬眸,分明瞧见了若然颈脖间清晰的指印,他眸光暗沉,悔恨不迭。
若然无视濯盥悔恨的情绪,盯着他的眼睛,正色:“哪儿来的大鹏鸟,非得攻击你?”
濯盥心中冷哼,面上却神色淡淡:“有心之人的故意为之咯。”
若然沉思:有心之人的故意为之?
想到此时,琉璃盏内的烛火骤然熄灭,室内漆黑一片。
若然“啧”了一声,便同濯盥道:“我出去问陵游要个灯芯来,你一个人好好带着不要害怕呀!”
害怕?
黑暗中,濯盥冷笑不止。
他早不知何为害怕了。
黑暗中,若然瞧不见濯盥的神情,却感受到了一缕冷意,她心间不解,却还是试探性地换了一声:“濯盥?”
濯盥回神,浅笑道:“好,你速去速回。”
若然听濯盥的声音很是平常,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便自我安慰:方才定是我的错觉!
于是,便转身,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出去。
若然转身关门的瞬间,外面打进来的星光照耀在她脸上,朦胧呈现出她绝美的五官。
“啪嗒——”
待门完全紧闭之后,整个房间重归黑暗之中。
就如同濯盥,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永远见不得光。
若然刚走,房中便多了一个人,如鬼魅悄然飘入。
濯盥凉凉开口:“太子殿下也受伤了?”
黑暗之中,千熠垂着眸子,周身气息冷凝:“今日受伤的可不是我。”
濯盥眸光格外寒冷:“那太子殿下便是得知了消息,特意来看我的,濯盥便在此,多谢太子殿下了!”
千熠冷笑出声,声音温润好听,却没有一丝温度:“往后岁月,你最好安稳点,收起那些不堪的心思。”
濯盥什么心思,千熠很清楚。
不堪的心思?
濯盥闻言,觉得可笑至极,周身气息凝固,寒光乍现:“果真是太子殿下动的手?”
千熠眯着眼眸,居高临下,王者之气浑然天成:“难道你就没有对我动手?”
两者极限拉扯,谁也不服谁。
恰在此时,房间外面响起清脆一声:“濯盥濯盥,琉璃盏的灯芯医仙府早烧光了,我去找望舒女神要了一篮月辉,今夜将就着用吧!”
若然提着一篮月辉,雀跃推门而入。
若然整个人只静静站在门前,月辉衬托下,气质清冷。
清冷的月辉打在她绝美的脸上,她又盈盈地笑着,五官显得格外生动。
若然推门而入的瞬间,便觉室内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随着她开门之际,消失殆尽。
若然察觉,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着将那篮月辉洒在了室内,顿时,室内骤亮如白昼。
若然十分满意地放下篮子,转身,便见濯盥泡在药浴桶里,眸色有些不自然。
若然俯身问道:“濯盥,你可有感觉不舒服?”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端生梦
濯盥抬眸,见若然近在咫尺一张脸,冰清玉洁,出尘脱俗。
从若然身上飘散而来的温香淡淡袭来,灵巧地窜入濯盥心肺。
不知是不是陵游药浴的缘由,濯盥顿觉身下传来一股燥热,喉结也不自然地滚动了一番。
若然挥了挥手,瞧见濯盥的脸色不太对劲,她将一旁的药材,又投了几个进去,
濯盥的垂着眸子,瞧不清眸色。
若然狐疑道:“可是水凉了?”
说罢,便伸手探了一下黑漆漆的药汁,搅动之际,还触碰到了濯盥的胸膛。
温热的药浴里,一只冰凉的小手滑溜溜触碰到濯盥的胸膛,好似小蛇一般钻入他的心脏。
濯盥顿时感觉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若然一愣:“濯盥?”
若然俯着身子靠在浴桶中,回眸之时,与濯盥近在咫尺,息息相闻。
濯盥嗫嚅着:“若然,我想起身......”
说罢,濯盥僵硬着身子直往后退却。
若然以为他真要出浴,有些着急,双手将濯盥用力往浴桶里压,有一只手刚从药浴里抽出,蹦跶出的药汁还溅到了濯盥的唇上。
“不可,陵游说了,你要泡足一夜,方能将伤口中的淤泥腐肉清干净,否则伤口处理不当影响你日后的修行!”
濯盥心中冷哼,他的修行算什么,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说起这伤,还不是拜咱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所赐?
濯盥眸光渐渐幽沉。
若然居高临下地望着濯盥:“你可别不把这伤当回事,等你身子好了,还得教林修和花辞修炼呢。”
濯盥闻不可闻地瘪了瘪嘴:“林修也便罢了,花辞的修炼怕是荒废了,我无论如何教都是没有用的。”
若然却不以为然:“怎么没用?我看是有人不喜欢她,所以不认真教!”
若然这意思,明明意有所指。
濯盥蹙眉:“你在说什么?”
若然觉得濯盥是在恼羞成怒,她瞬间来了兴致,突然俯身,对上濯盥眸子,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讯息:“这么说你喜欢她?”
濯盥眸光一滞:“什么?”
若然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喜欢花辞?”
濯盥看若然再次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她一眉一眼仿佛贴在他脸上那么近,温凉的呼吸从她的鼻尖窜出,滑溜溜钻进濯盥的肺腑。
他身下再次传入一股燥热,心神荡漾,眸光闪烁,不敢直视若然。
濯盥严重怀疑陵游配制的药浴有问题。
连方才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变小了:“怎么可能......”
看在若然眼里,倒成了濯盥欲盖弥彰。
若然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喜欢花辞!”
濯盥恼怒不已:“我说了我不喜欢她!”
若然挑眉,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明显不信:“那你还留着花辞的素帕干嘛?”
濯盥泡在药浴桶里的身子僵住,不可置信:“什么?”
若然突然觉得濯盥这是在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她不顾濯盥脸黑至极,跑去翻动濯盥换在一旁的贴身里衣,终于在夹层翻出来一条素色的丝帕。
骄傲地放在手中扬了扬,得意洋洋:“我在梨雨轩祠堂受罚之时,见你拿出来擦供果,用完还塞进怀里。当时我就瞧着眼熟,还觉得是你在人界哪个小相好送的呢,如此珍惜,过了百年还保存得如此完善?”
濯盥疑惑:“这不是你的吗?”
若然否决:“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这分明是花辞的素帕!”
说罢,还补充道:“我从不用素色的丝帕,我的丝帕都得绣着花纹。”
若然顿了顿,接着便道:“再者,我之后再没用过丝帕这种东西了,都是花辞备着的......”
若然滔滔不绝,还在补刀:“这就是花辞的呀!她每日都在用,你难道没注意到吗?”
濯盥眸色一次比一次暗沉,纵身从药浴桶中越起。
“哗啦啦——”
须臾间便来到若然跟前,扯过她手中的丝帕。
若然吓了一跳,水花溅了她一身,闭眸之时,看见眼前白花花的胸膛。
惊得若然大气不敢出,又羞又恼:“濯盥,你好端端地怎么出来了!还、还不穿衣服!”
濯盥热气氤氲的上半身暴露在若然面前,药汁从他结实的胸膛直直滑进小腹。
药浴浓烈的香气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若然紧闭双眸,楞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听头顶濯盥声音低沉:“你当真这丝帕不是你的?”
若然闭着眼睛,点头如捣蒜:“确实是花辞的......”
濯盥毫不犹豫,抬手之间,那丝帕便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若然感受不到扑面而来的药浴之香与蒸腾的热气,便狐疑地将眼眸睁开一丝丝微缝。
明亮的月辉从眼缝中打进来,若然分明瞧见濯盥气定神闲地端坐在药浴桶中,悠闲自得地泡着药浴。
若然无语至极。
也不敢靠近濯盥了,但又怕他耐不住性子、不听陵游安排、不泡药浴。
心中嘀嘀咕咕地无声骂了好久濯盥,才坐在房内一张桌子前。
若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眼皮子便打起了架。
一阵清风拂过,她便软绵绵地俯倒在桌面。
濯盥缓缓从药浴桶中起身,热气氤氲之下,白皙结实的肌肉上,伤痕累累,增添了许多异样的美。
濯盥披了一件外套,将他健硕的身子裹好,端坐在若然跟前。
满室月辉之下,若然绝美的小脸明艳动人,
濯盥抬手,细细抚上若然的双眉,这眉不描而翠,指尖轻轻移动,点上若然精巧的鼻尖。
若然鼻尖微动,娇态可掬。
濯盥修长好看的手指,慢慢抚上若然的唇瓣,轻唤:“若然。”
若然不为所动,沉浸在濯盥编织的甜美的梦乡之中。
那日若然泛舟,水气氤氲之间,散着浓浓的药草味,见不远处的岸边,一男子站在满树梨花之下。
这男子一席墨色的长衣,金边滚烫,身姿颀长,脊背笔挺,头戴玉冠,容貌俊美,气质清冷。
若然泛舟靠近,看见来人的容貌,惊喜,遂向岸边那人招手:“濯盥!”
濯盥听见呼唤,嘴角噙着笑意,飞身,揽腰,将若然从舟中带至岸边。
满树的梨花,纷纷扬扬洒落雪一般的花瓣,落在了若然的头上、身上。
濯盥轻柔地为其掸落,温柔地将若然发髻散开,坐在梨树下,重新为她绾好发髻。
此时,若然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镜子,她拿着镜子对照,明亮的镜子里呈现出一张漂亮的脸来,身后便是异常俊美的濯盥。
若然摸了摸高高绾起的发髻,啧啧称赞:“濯盥,你这手艺真是真是越来越好了!”
“咦?”
若然恍然察觉,身侧渐渐显现出一个妆奁。
濯盥安抚若然坐在一片柔软的梨花瓣上,一层一层打开妆奁,揉开妆膏,动作轻柔地为若然上妆。
不一会儿,妆成。
若然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真是美极了,这一眉一眼,精致生动。
濯盥称赞道:“若然,你好美。”
这一声,饱含柔情。
若然笑意盈盈,对着濯盥细细看着,毫不吝啬地赞叹:“濯盥,你长得也很美!”
濯盥看向若然饱含情意的眸光再也控制不住溢出,他望着若然上了妆的唇瓣,喉结滚动,缓缓俯身,势要浅尝辄止......
“啪——”
若然本能反应,狠狠抽了濯盥一个巴掌。
濯盥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他眸中闪过不可置信。
“濯盥。”
若然清楚自己正在做梦,做的还是春梦,对象还是濯盥!
阿弥陀佛,真真是该死!
若然狠狠拍头:“醒过来醒过来!”
濯盥眸子沉痛:原来你在梦中,还是能分得清梦境与现实。
濯盥轻轻捏住若然的手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贪恋地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渐渐的,若然眼前雪白色的梨花越下越多,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雪颜色!
那“雪颜色”越积越多,白得有些刺眼。
若然迷迷糊糊睁眼,这才后知后觉那“雪颜色”是室内亮如白昼的月辉。
“醒了?”
濯盥重新泡在药浴桶里,好整以暇地看着若然。
眸光看似平淡,实则,内心神伤不已。
若然愣神,望着濯盥,猛然想起自己刚刚那个春梦,暗骂该死。
“呵呵呵,是啊,一不小心便睡着了!”
若然起身,尴尬地挥了挥手:“这屋里有些闷,我出去透会儿气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外。
濯盥望着若然逃也似的背影,眸光渐渐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