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承欢
作者:八达鸟 | 分类:古言 | 字数:4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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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看来女人都是要哄的
回程的马车上。
江夫人睨了眼儿子,面上有些不悦。
“刚刚求签的时候你去哪儿浑去了?早早就提醒你在佛祖面前要诚心!”
江霖月却神色有丝丝恍惚,透过车窗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相国寺。
江夫人很少见到自家这个孽障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便不放心地问了问。
“如何?莫不是朝中还发生了什么大事?你父亲要和北曌开战了?”
江霖月合上车窗,将眼光收了回来。
“您说什么呢?北曌不会开战,他们还自己乱着呢。”
江夫人点点头,疑惑道:“那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要做什么?”
他被说的一噎,随即反驳。
“我哪有失魂落魄?只不过在想些事情罢了。”
江夫人哼了哼。
“你有什么大事好想的,成天里不务正业、惹是生非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说娶个夫人回来,别人家有像你这么大儿子的都抱上孙子了!”
江霖月却笑道:“我的妻子嘛肯定要是这大启最美的人。”
“大启最美的人在你皇帝表哥的宫里呢!”
江夫人是萧祁的姨母,他自年少丧母后,她一直对他多有照拂,那孩子也待她很是亲近。
逢年过节宫中佳宴,江夫人也常常能见到那位苏贵妃。
虽然她对那苏贵妃曾是先帝妃子的身份有些芥蒂,但既然萧祁喜欢她也就罢了。
“那苏贵妃倒是真美。”
江霖月忽然问道:“母亲,您见过苏贵妃的弟弟苏慕宁吗?”
江夫人愣了愣,回想了一番。
“见倒是没见过,听却是听了不少。我听闻她也是个荒唐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气死了自己的王妃。哎呀,可惜那位林家小姐。”
那林家小姐待字闺中之时,有几次和林夫人参加过宫中宴会,她对那个孩子还有些印象。
可惜了,遇人不淑,早早地香消玉殒了。
江霖月却似不甚在意,替她辩解起来。
“都是传言罢了。”
“你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江夫人问完便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莫不是你还与她不对付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欺负她,有次傅相还特意来找我管束你。昭年那孩子从小说话就彬彬有礼,我当时一看就喜欢,可惜也没个女儿,不然肯定要捉他来做女婿!”
江霖月却没有笑,垂着眼帘小声喃喃自语。
“我从前对她真这么坏吗?”
长喜正急着找不着人,就看见苏慕宁匆匆跑进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殿下这是去哪儿了?这鞋上都是雪泥,快换一双吧。”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新鞋跪在身旁赶紧给她换了,这鞋都湿了,回头伤寒了陛下肯定要责怪他。
苏慕宁脸上还有愠色,对着他道:“备车,我今夜要回去。”
要不是怕白日里人多眼杂,她是想立刻就走的。那江霖月也不知走没走,留在这里遇见了总归是麻烦。
长喜连忙劝道:“殿下怎么突然急着要走?陛下临行前说了不急,要奴才陪您好好玩的。”
她冷言道:“寺中寂寥,也无甚好玩。”
长喜看她执意要走,也不好阻拦,话说他能离宫几天在此,简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殿下,奴才即刻命人收拾行李。”
她自然不会坐来时的马车,长喜办事周密,将她的身份掩的严严实实,甚至还找了新的面纱给她。
苏慕宁将面纱重新戴在脸上,坐在轿中看他还随侍在一旁。
“你不必跟着我。”
她要回的是安乐王府,不是皇宫。
长喜面上似是不放心。
“殿下,奴才是奉命照顾您的。”
她眼中似闪过一丝不耐,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长喜立刻就不敢再坚持了,连忙让到了一旁。
“奴才恭送殿下。”
夜里,马车也不敢驾的太快。
缓缓行驶在山道上。
苏慕宁想起昨日傅昭年带来的黎州刺史之子,那人是为黎州暴乱来的,为何好好的会发生这样的事?
黎州归顺已经有八年多了,萧祁上位后对黎州又刚刚放宽了许多政策,不管是赋税还是兵役,也渐渐与别的州缩小差距。
为何在这个时候矛盾反而激化了?
她看着炉中青烟袅袅,一时陷入了沉思。
忽然,马车紧急刹了下,传来几声怒喝声。车中一时不稳,她扶了下车窗稳住了身形,那香炉却轱辘辘滚下桌面,砸在了脚边。
她轻轻踢开了那个香炉,掀起帘子。
“何事?”
那车夫正在为难,连忙对她行礼。
“贵人,那前道上有人拦路。”
苏慕宁抬眼向前看过去,不远处果然跪着一个身影。
这边的几个侍卫已经抬刀围了过去。
那人被围着也还是跪在地上,冲轿子这边大声焦急开口。
“贵妃娘娘!臣是黎州司马陈奕!臣有急事求见娘娘!”
苏慕宁闻言似是诧异了一瞬,随即微微皱了皱眉。
“让他过来。”
承恩殿里奏折堆的有点高。
不过是去相国寺偷了几天的懒,大事小事都攒了不少。
萧祁对长喜这么快就回宫有点不满,批着折子看也没看他一眼。
“朕不是让你哄着她多玩几天?”
苏慕宁在王府里禁足都大半年了,难得出来一次透透气。
长喜就知道陛下会不高兴,好在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陛下昨日一离开,安乐王殿下便觉得那覆雪红梅也不美了,只说是寺中寂寥,无甚好玩。”
萧祁闻言一愣,眼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面上还有些怀疑。
他不动声色地抬着笔继续批着折子,佯装生气。
“胆子不小,谁让你跟朕假传话的?!”
长喜知道他的心思,赶紧继续说。
“哎哟陛下,千真万确!奴才保证这话可确确实实就是安乐王殿下亲口说的啊!”
他不过添油加醋加了点而已,无伤大雅。
萧祁捏着笔,彻底是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他嘴角微勾着,按捺着心中的高兴。
忍了半晌,刻意平静抱怨道:“朕又不是故意不陪她。”
长喜恭维道:“陛下日理万机。想来安乐王殿下能理解。”
他鼻腔愉悦地哼了哼,提笔蘸墨时又想到那日朱砂。
“总归是朕的不好,带她去又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长喜低着头暗自撇了撇嘴。
萧祁却自顾自说起来。
“她却是个记仇的,这下更不记得朕的好了。”
长喜此时真的很想提醒陛下,还记不记得半年前那人就跪在殿外两天一夜了?
当然他是不敢问的,恐怕会被拔了舌头。
作为离皇帝最近的大太监,他最懂得挑什么话说了。
“陛下让送的雪兔子,安乐王看了很是喜爱呢!”
萧祁脸上的笑意是彻底藏不住了。却还是要在长喜面前端着帝王的架子。
“哼,孩子气,那雪做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稀罕的。”
长喜知道他高兴,也不置可否。
大约又过了一会,看陛下又批完几本,像是揭过此事的样子,沉浸在奏折中。
萧祁却又突然开口。
“朕记得宫中哪位公主养了许多兔子。”
长喜赶紧又回复。
“回禀陛下,是五公主。”
他将笔放在砚台上,貌似随意道:“你明日去挑两只毛色好的,最温顺的送去安乐王府。”
长喜正要回话,只听他又追加了一句。
“顺便去传旨,说朕解了她的禁足,叫她记得来宫里谢恩。”
“奴才领命。”
萧祁心想,看来女人都是要哄的。
要是如此可以的话,他不介意来点怀柔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