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承欢
作者:八达鸟 | 分类:古言 | 字数:4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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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结两姓之好
“齐大人,黎州的刺史陈奕来了。”
齐茂林端坐在正堂,他眼波不惊地淡淡道。
“让他进来。”
他与姚元寅猜的不错,大启果然是派人来劝降了。
陈奕进来后倒是先给他行了礼。
“齐大人,我乃是黎州刺史陈奕,此番是奉……”
齐茂林抬手打断了他,示意他坐下来。
“陈大人所来为何,我已经猜到一二。如今大启大军压境,我芜州却在此时被北曌弃之不顾,眼下官民百姓人人自危,实在是无路可走。”
他一番肺腑之言让陈奕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原以为齐茂林会虚张声势,态度强硬的。
陈奕都做好了多跑几次来劝的准备。
“齐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我朝陛下宅心仁厚,不愿见芜州百姓遭遇无妄之灾,特命臣来此授意,若大人愿意受降,陛下承诺会不伤及无辜,今后也将给予芜州一切同等的待遇。”
齐茂林眼中微动,似是有些意料之外。大启愿意平等对待芜州吗?那对于百姓而言倒是好事。
陈奕又添了一句。
“齐大人也依旧可以是芜州的刺史。其他官员若愿意降的,便一切官职照旧。”
齐茂林微微叹了口气,道:“陈大人,不瞒你说,我原本就不是北曌的人,多年前北曌与黎国交战,割走了芜州,我已经做了一次降臣,谁料斗转星移,如今又是这副场景!”
说到此他语气十分伤感,好似当时的战败割地情形还历历在目。
陈奕一时没有说话,也不禁想起从前东宫败落,他受牵连被贬的往事。
可齐茂林的伤痛比他要深多了,那是国仇家恨。
“齐大人,国家之事我们人微言轻,势单力薄,置喙不了。但我们既然为一州之官,能做的只有为一方百姓谋安生。您在芜州兢兢业业,深受百姓爱戴,这便是您降的意义!眼下,还请大人千万也要顾念芜州百姓啊!”
齐茂林沉默了片刻,肃声道。
“你说的不错,我既然为他们的父母官,在此存亡危急关头,就顾不得自己的身前身后名。北曌不管芜州百姓的死活,我却不能不管。即便是被世人唾骂,我也要为芜州百姓谋一条活路!”
陈奕闻言眼中有些欣喜,诚恳道:“齐大人的良苦用心,芜州百姓一定会感念至深!您大可放心,我军将士绝对不会动百姓一分一毫,自此,便于大人一道镇守芜州的安宁!”
齐茂林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如此,我便与陈大人一同开城门,恭迎陛下!”
芜州的这番举动叫军士们很是兴奋,驻扎了这么多天以为要和北曌拼死血战一场,如今还没开战就结束了,实在是叫人高兴,毕竟谁想好好地去打仗啊?
江霖月倒是觉得,芜州是不是降的太过简单了?
他与陛下原本以为至少要流点血,陈奕也要多跑几次,没想到这样就成了?
虽然说最终的打算就是如此,可未免太轻易了一些吧……
芜州与北曌有异心是正常的,可与大启也是有着抹不去的国仇家恨,难不成此举是有什么谋划吗?
想来此事,还要和陛下细细商议。
江霖月正要让人禀报通传,那卫兵就先行回道。
“侯爷,陛下刚刚出行,此时不在营中。”
陛下不在?
他一时也没有多想,萧祁经常外出跑马,想必也是为这个出去了。
于是便随意吩咐道:“待陛下回来后,你来与我通传一声。”
他觉得芜州的一些人还是要好好盘查盘查。
“……陛下好似回京了,点了一支轻骑随行。”
那卫兵很是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侯爷不知道吗?
江霖月正要转身离开,闻言一愣,有些意外道:“回京?”
陛下怎么会好好地这个时候离开?还点的是……轻骑?回京也不会只点速度最快的轻骑。
突然他心中一跳,肃声问那人道:“今日京中可有来信?”
那人立刻点头,“有,也是刚到不久,陛下收了信就走了。”
江霖月拎起他的衣领,冷冷道:“陛下朝哪个方向去了?”
卫兵被吓到了,连忙一指。
“……那边。”
“走了多久?”
“不、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江霖月再没有理会他,径直去牵马,冲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苏慕宁对着镜子看了看耳上系的红线,右耳垂上那颗细小的痣再也没有了,她看的心安了不少,就好像埋住了从前的一切一样。
然后她又把绣好的嫁衣和盖头都拿了出来,放在床上细细看着。
祥云、牡丹、鸳鸯、万字。
应当是不会缺少什么了。
就是……丑了一些。
但好歹是自己做的,苏慕宁对于明显不对称的花纹视而不见,甚至一时还有些满意。
听到傅昭年叩门,她回了神,立刻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欲盖弥彰地堆到了被子里。
苏慕宁起身去给他开了门,又将他拦在门口,有些不悦。
“成亲之前我们不能见面!”
这都是别人说的,她听进去了。
傅昭年一愣,随即解释道:“那是前一日,如今还有两天,不妨事的。”
“是这样吗?”
她觉得他说的肯定不会错,这才放下了手,让他进来。
傅昭年看了一眼床上有些凌乱鼓起的被褥,忍了忍笑,拉着她来到桌前,又自袖中拿出两个物件来。
他将大红色的婚贴递到她面前,然后展开在桌上,又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两个石榴红的长形对章。
这两个印章一模一样,非常小巧,底座刻着两个人的姓名。
苏慕宁有些惊讶地自他手中拿起来看,原来他带回来之后真的自己继续刻了吗?
“昭年哥哥自己刻了吗?”
傅昭年将桌上的红泥打开,印章蘸了朱砂,随即认真地盖在了婚书文字的末尾,然后向她解释道。
“那日我就在想,结两姓之好少不得需要这个。可惜我手艺不精,练习了多日,勉强能把字刻的端正一些了,因此拖到今天才来给你。”
苏慕宁愣愣地又看了眼自己的名字,觉得他说话当真是太谦虚了,不过傅昭年一直以来做事就颇为追求完美。
她便立刻想到自己绣的嫁衣,微微有些汗颜,自己尽心尽力弄出来的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
傅昭年顺着她的目光一起再次看到床上,有些按捺不住地好奇和期待。
“慕宁,我能看看吗?”
她神神秘秘忙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给他看一眼,昨日才听她开心地说完成了。
她得绣成什么样子啊?
苏慕宁闻言一言不发地也将自己的章盖在他的旁边,然后认真道。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