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处都是新翻过的土，就算是挖过又埋起来，做案怎么看都并不明显。

齐东强倒是在周围看了一圈。

包工头有些紧张，脸上一直冒汗，哆哆嗦嗦地说：“大老板，你们看，上面有两块板就是有人来埋人前被一辆车撞上了，然后就变成变形的样子。不是我们推卸责任！这学校的工程本来我们就不赚什么钱，就是不想手底下的人没好活，还在家干着急，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拖家带口的。我们买什么材料都是按算好的分量再预备1%-5%，但这一栋教学楼本来用料就少，我们就过得精打细算些，这只是围栏，坏了就用斧子敲一敲就回去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敲，就被人钻了空子！”

齐东强在黄芊芊后面说：“工程师！工头！你们就不能直接找百盛汇报情况，说不定我们出钱又出力呢？”

工头眼睛还是笑眯眯的，嘴上说着：“不敢！不敢！”

黄芊芊却冷着脸说：“那你们就敢让人家进来抛尸？那你们就不怕他们进来投毒？或者怀疑你们看到他们埋尸，跑出来杀了你们？”

一旁却跑出一个黄帽子工人说：“你们是总裁？我那天看见来埋尸体的人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有包工头在胸前挥手，示意他离开。

那人说：“但我在上面的吊车上，人脸我都是看不清的。我有睡在吊车上面的习惯，毕竟的确上下爬一次也不容易，现在吊车驾驶室都有空调，盖个毯子就能睡了。”

齐东强问：“是男是女，高矮这些，看得出来吗？”

那人说：“都是男的，还都挺瘦，应该都是很年轻的人。坐着两辆黑色小轿车来的。”

齐东强又强调地问他：“你看到车了？”

那人说：“车牌没办法看到。”

齐东强说：“那你不就是看到他们埋尸了吗？怎么不跟下面工头打电话？”

那人说：“我以为就是些小青年瞎玩，挖几挖土，本就不是什么事，就算上报，自己也不过是打扰大家的春梦罢了。何况后来刑警队也是收到我的电话，才知道工地有异常的！”

黄芊芊直摇头说：“这里这么多学生，我们这样的城市，还是要依靠你们这些好好干活的人的！等这一工程完了，我一高兴还给你们发红包！这样的事可不能发生第二次了啊！？”黄芊芊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厚度。大家眼前都亮了，她又说：“就每个都超过这个厚度！”

包工头本来就是‘抽提成的，又变回笑脸，感觉自己就要闷声发大财了。

黄芊芊却继续说：“所以，还有谁能出来说些不一样的！？”

可大家当时确实是在睡觉，便也没有人出来作证什么。

工程师说：“钢筋已经拉来了，明天我们就开始铺设地基。”

黄芊芊说：“你确定警队不会再来取证了？”

包工头说：“我问过警察了！”但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明天！明天我再重新打一个电话问问！注意安全嘛！就算是没有浇筑，只是钢筋，回头要看也不容易了。”

黄芊芊指着工程师说：“你提醒他打电话！”

工程师也连连称是，应和着。

回到车上，齐东强问黄芊芊：“你觉得他们是故意选这里的吗？”

黄芊芊问：“埋这里的尸体有多少？”

齐东强说：“三具。”

黄芊芊说：“有没有可能受害者不止有这三人？他们无论是不是故意选择这里的，他们可能是已经在好几个能埋人的地方埋人了。现在城市发展得这么好，除了城市用地就是农村用地了，想要埋一批人，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齐东强想了想点点头说：“我们先回家吧！”

他们先让郑秘书和张秘书另外坐安保的车回家了。

到了家，齐东强打电话给黄队问了新的情况。

黄队：“我们在查监控，应该马上有眉目了。”

齐东强说：“人都是吴炎咬的，其实并不是说不过去。”

黄队说：“我们当然知道，只是这些都不是正常的证据，到了法庭上，审判长要把我们当傻子的！但有一件好事，就是我们按那三个人在吴炎的眼光看来的轻重来说，又知道了几个失踪者，被埋人数大概会是十一人。”

黄芊芊也在旁边听着，嘴里念着：“真是残忍。”

孙仪心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表示她要上楼看孩子了，黄芊芊点点头。

这边厢，吴炎在房间又是一阵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以诺之后没有来找过他，只是偶尔尹小万来找他说说话。

吴炎说：“你能在Y国走动？”

尹小万说：“我本来就是研究生，过来工作的。”

吴炎说：“能不能给我搞个身份，我想去领国找找我妹妹。”

尹小万惊讶的问：“你还有妹妹？”

吴炎说：“我这样的人难道你认为是我父母菁菁细细养出来的？我爸，逼着我妈不停地生孩子，还去外面让别的女人也生，我都怀疑我还有不少我不知道的兄弟姐妹。如果只是普通换个肝、换个心的事，很有可能为我上演！”

尹小万脸都扭在一起了，说：“你真恶心！”

吴炎倒是爽朗的笑起来。

然后吴炎就把这阵子自己做的事说了个仔细，好像诚心恶心尹小万似的。

尹小万记下了一些名字，默默数着受害者的人数。

这次尹小万拿来的是烈酒调的鸡尾酒。吴炎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尹小万到床上拿下杯子给沙发上的吴炎盖上。

其实大卫的时间感是很慢的，人来人往的机遇并不多，只是“慢”让他更容易抓住细节。

黄队的加班加点也不是一点进展没有，只是苦了法医，要去很多地方取证，回到单位也要安排解剖。

的确按那两辆车的轨迹，又找到了两个埋尸地点，只是要知道具体位置，还是要靠经验老道的法医现场分析，取证，做判断。

杨队还特意留下来看热闹，说：“要不正式查抄吴炎公司的事就交给我吧？这个事我熟！”

黄队耸耸肩说：“你上去申请吧！反正我现在都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