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玄武湖，水还是很冷的。

刚子脱下衣服，只穿了一条极短的亵裤热身。

“刚子，短裤挺别致呀，三喵裤吗？”

“……”

李小牙走到谢多鱼身旁，挤眉弄眼道：“看出顶尖水鬼的不同了吗？单是一条三喵裤，就体现出专业了，布料少，阻力就少，下潜就会更快。”

“……”

麻子幽幽的道：“脱光岂不是更快？”

李小牙斜眼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喜欢光腚？”

“……”

谢多鱼不懂什么专不专业，只觉得刚子的短裤，挺伤风败俗的。

李小牙询问一名先前下过水，正在给刚子介绍水下情况的捕快。

“这一片水多深啊？”

“最深处估计有三丈。”

玄武湖大部分水域，也就一两米深，曾是皇家禁地，水师训练校场，迁都后，玄武湖大部分区域都解封了，天热的时候，嬉水的人很多，李小牙疑惑的询问道：“这一片为何那么深？”

麻子摇头道：“不知道，估计有个坑。”

谢多鱼点头道：“我听说宋朝的时候，玄武湖曾退湖还田，而此处发生过地陷，形成一个深坑，到了元朝才疏浚还湖。”

“多鱼兄真是博才。”

谢多鱼身穿官服处理公务，因此没有跟李小牙称兄道弟，很官方的道：“千户大人过奖了。”

李小牙看向还在热身的刚子，问道：“三丈深的水，没问题吧？”

刚子很自信：“没问题。”

“如果三丈深的茅坑呢？”

“……”

谢多鱼等人偷偷翻白眼，谁他娘会挖三丈深的茅坑啊？

李小牙看着一脸黑线的刚子：“放心，如果是三丈深的茅坑，谢主事会加钱的。”

“……”

李小牙鼓励道：“争取一次就捞起来。”

“嗯。”

“不要再捞大肠了，谢大人会犯头疼病的。”

“……”

李小牙突然想起来：“此地有陷坑，不会通地下河吧？”

一名下过水的捕快回道：“千户大人，下面能踩到底。”

说话间，刚子已跃入水中，游了一丈距离后，一个漂亮的翻身潜入水里。

刚子的兄弟黑老三也来了，虽然黑老三也是水贼，但潜水能力一般，以防万一，他与两名水性好的捕快也脱掉衣服热起了身，刚子若是出了意外，他们就能及时下水了。

李小牙看向三人的亵裤，摇着头：“看你们的短裤，就知道你们不专业。”

“……”

刚子能屏息很长一段时间，水面不时浮起一串泡泡。

过了一会儿，刚子浮上来了，可能是耗费的体力较多，他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凶器。

李小牙询问一旁的谢多鱼：“抛凶器的具体位置确定过了吗？”

谢多鱼点头道：“我们领凶犯来确认过了。”

“是不是湖底淤泥太深了？”

“不深。”一名热身的捕快回道：“淤泥不多。”

麻子看向谢多鱼，问道：“凶犯要是故意骗人呢？”

“呃……”

李小牙老神在在道：“今天要是捞不到，回去就把凶犯打一顿，明天再来捞，还捞不到，回去再打一顿，打到捞起来为止。”

“(⊙_⊙)”

谢多鱼哭笑不得，锦衣卫之所以破案效率极高，靠的就是这个了。

不管是什么悬案，只要锦衣卫想破案，那一定能破案，如果他把手里的积案交给锦衣卫，估计不用多久，积压的命案就被清完了，至于最后被砍头的嫌犯是不是真凶就不好说了。

刚子这次下潜时间有一点久，岸上的人有点担心了。

李小牙乌鸦嘴道：“这么久不上来，不会凉了吧？”

“……”

黑老三等人已打算下水救援了，这个时候，刚子从抛凶器范围外的水面浮起来了，手里抓着一把斧头。

岸边响起一阵欢呼。

谢多鱼露出了笑脸：“真是厉害！”

李小牙嘿嘿一笑，拍着谢多鱼的肩：“第一次给你半价优惠，下次就是一百两了。”

“……”

刚子游上岸，将凶器斧头交给刑部的吏目，摇头甩水说道：“位置偏差太多了，怪不得找不到。”

李小牙走到刚子面前，赞道：“不错，干得好。”

“谢千户大人褒奖。”

“刑部支付的劳务费，我们五五分账，你没意见吧？”

刚子尴尬一笑：“没有。”

李小牙随口一问：“水底没有大肠之类的吧？”

“……”

玄武湖大部分水域的水都很浅，正常情况下，没人会选择这里沉湖抛尸的。

谢多鱼欣喜的领着一群刑部的捕快返回刑部，而李小牙眼看时辰尚早，打算去如意当铺看看。

……

……

如意赌坊附近，如意当铺已成废墟，空气中仍弥漫着烟火味，废墟旁，仍能看到使用猛火油的痕迹。

刘光在琴行放火偷盗，那是声东击西，而这名老贼直接放火烧店铺，太他娘凶残了。

“这放火的手法，颇有一点我们锦衣卫的风格。”

“……”

当铺的伙计，仍在废墟中翻找财物。

麻子上前询问具体情况后，回来禀报道：“昨晚大火刚烧起来，当铺的掌柜伙计就醒了，他们没有看到放火的人，因为使用了猛火油，火很难扑灭，他们只能匆忙带上一些贵重财物逃出来。”

“没人伤亡吧？”

“没有，幸好西城马兵司的人来得快，直接拿原木将当铺的房子撞塌了，火势才没有蔓延出去。”

一名灰头土脸的中年人从废墟中走到李小牙面前，恭敬的道：“草民如意当铺的掌柜，见过千户大人。”

李小牙问道：“巡检那边将你们被盗之物还回来了吗？”

“还回来了。”

“除了翡翠佛珠，其它东西没少吧？”

当铺掌柜迟疑的道：“草民也不敢确定。”

昨晚太混乱了，他们并不知道带出来的财物具体有哪些，也不知道被盗了多少物件，废墟中还有很多被埋的物件，他们只能确定的一点是那条价值连城的番僧翡翠佛珠，确实是被盗了，还回来的被盗物品，并没有这条番僧翡翠佛珠。

李小牙并没有多问，只是四下查看一番后，便乘车前往张天师茶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