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二闹三上吊？

王佳人听了李小牙的馊主意，偷偷翻了一记白眼。

“我做不来。”

“我教你，很简单的。”

“……”

李小牙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楚楚可怜的道：“爹爹，您若是不依女儿，女儿便吊死在您面前。”

“……”

王佳人一阵恶寒。

偷听的王成恺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从梯子上摔下来了，黄鼠狼果然又撺掇他们女儿扒家里东西。

李小牙听到动静，四处张望起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可能是老鼠。”

“……”

王成恺下梯子后，气呼呼地拉着夫人回房了。

过了一会儿，李小牙携王佳人来到岳父岳母住的院子。

“岳父大人，小婿有事找您商量。”

“我们已睡着了。”

“……”

王成恺改口道：“我们已睡下了。”

李小牙郑重的道：“岳父大人，此事十万火急。”

王夫人温婉的道：“我们没有睡，进来吧。”

门开了，李小牙携王佳人一起进屋，只见王成恺正板着脸，坐在一旁的凉榻上喝茶。

李小牙嘿嘿一笑：“岳父大人，打扰了。”

“哼！”

李小牙似乎闻到了一股火药味，无缘无故，岳父大人火气咋那么大？难道是男人每个月的那几天？

“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相求。”

王夫人微笑道：“什么事？”

李小牙搓着手：“小婿想借几幅画。”

王成恺冷笑道：“免谈！”

王夫人瞪了夫君一眼，答应道：“你想借什么画？”

李小牙轻咳两声，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您二位也知道小婿刚领了督五城兵马司捕盗之职，而最近却接二连三发生大窃案，小婿颜面尽失无所谓，小婿唯恐外人笑话二老。”说着阴阳怪气的道：“哟，王家的女婿真是无能，让一条狗去督捕盗都比他厉害。”

“……”

王佳人也帮腔道：“父亲，我们只是借几幅画而已，用完就还您。”

王成恺好面子，王家的女婿被人笑话，也等于王家被人笑话，妥协了：“真的只是借？”

李小牙点点头，信誓旦旦的道：“小婿用完了，一定还给您。”

王成恺问道：“你要借什么画？”

“您藏室有名贵的佛画像，罗汉画像，观音画像吗？”李小牙说了自己的计划：“小婿想用来诱捕贼人。”

王成恺如实道：“这类画唐代较为兴盛，而后渐渐没落，到了宋元画的人就很少了，为父只有几幅明初的佛画，谈不上名贵。”

李小牙皱眉了，看向王夫人问道：“岳母大人，咱家里有什么名贵的佛门法器吗？”

“没有。”

王佳人询问道：“爹，您认识的朋友家里，珍藏有名贵的佛门法器吗？”

王成恺摇头道：“不知道，为父从不与友人谈论这些。”

王夫人睿智一笑：“诱捕贼人，为何一定要用真物件呢？关键不是诱骗贼人进套吗？”

李小牙如醍醐灌顶，拍了一下腿：“还是岳母大人聪明。”说着问道：“岳父大人，您知道最出名的佛画家是谁吗？”

“自然是唐代的吴道子。”

李小牙点着头，笑道：“岳父大人，劳烦您一件事，稍后，您随便借几幅书画给南风书院，让他们不动声色放出风声，您借出的书画，其中有一幅吴道子的旷世佛画。”

“你想在南风书院设伏？”

“没错。”

“为何挑南风书院？”

“我觉着那地方招贼。”

“……”

李小牙与岳父大人商量了一些细节，并劳烦岳父大人，借画的时候，顺便跟南风书院打一个招呼，他们锦衣卫要派人去南风书院设埋伏抓贼。

天不早了，李小牙兴冲冲地告辞回家。

……

……

翌日，清晨。

王成恺拿着书画，亲自去了一趟南风书院。

而李小牙来到屯田所，叫来两位副千户，商量诱捕贼人的计划。

“你们挑几名高手，扮成学子设伏。”

罗奔捋了一下胡子，瞟了程白羊一眼：“此贼可能武功高强，不如我们亲自出手？”

李小牙撇撇嘴：“你们一把年纪了，不适合扮学子。”

“……”

俩中年大叔闻言一脸黑线，他们正值壮年，啥叫一把年纪了？

程白羊没好气的道：“屯田所里，武功最高的就我俩了，交给其他人，你能放心？”

李小牙云淡风轻的道：“武力不够，火枪凑，白手绢不就被阿琪干掉了？”

“……”

麻子深以为然，说道：“只要配火枪，谁去抓捕都一样，关键是能把贼人引来。”

李小牙意味深长的道：“吴道子的佛画，足够有吸引力了吧？”

麻子点着头：“足够了。”然后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对了，吴道子是谁？”

“……”

李小牙很想给麻子一脚，白眼道：“画圣，听说过吗？”

“没听过。”

程白羊倒是有些见识，惊讶道：“你岳父家里有吴道子的画？”

“没有。”李小牙如实道：“但以我岳父家的名气，说家里有一幅吴道子的画，可信度应该很高吧？”

程白羊点着头，书圣后人家里珍藏着一幅画圣的画，确实可信度很高。

罗奔反问道：“如果吴道子的画，引不来贼人呢？”

“那就换成佛门法器设套。”

“你上哪弄佛门法器？”

李小牙随意的道：“随便弄一尊泥菩萨，装到盒子里，说是翡翠菩萨，贼人又不知道，只要贼人上钩了，他就跑不掉了。”

“……”

中午，王家来了一名仆从，告知南风书院已依计放出风声。

到了晚上，南京城的文人圈子里，已有人谈论王家借了数幅书画给南风书院，疑似有一幅是吴道子的佛画，不知是真是假？

而南风书院却对外宣称，一切都是谣言，假的，假的……

谣言从来都越滚越大，越传越真，很多人开始都是不信，渐渐变成怀疑，再变成将信将疑，最后变成深信不疑。

李小牙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南风书院出来辟谣，只会让人相信，他们真的借来了一幅吴道子的画，担心贼人觊觎，所以才会对外宣称一切都是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