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吗？”

季礼看了白敏一眼，轻轻笑了一下。

“好像是有一点，不过我这性格是娘胎里带的，很难改。”

“你见谅！”

白敏听见他淡然的语气，心中更是不爽，觉得他实在有些放肆。

她在公司能够做到金牌经纪人，绝对不是个软蛋，在遇见不长眼的新人时，会毫不客气地打压他们。

俗称PUA！

白敏看着季礼，语气微讽。

“季先生，可能是我们公司开出三万一首歌的价格，给的诚意太足了，让你有些认不清现实。”

“年轻人可以骄傲，但是切忌恃才傲物。”

“这个价格不是单单买断你歌曲的价格。”

“你这首歌撑死了一万块钱，其余的溢价只不过是公司想要招揽你，抛出的橄榄枝。”

说到这里，白敏的语气变得低沉了一些，注视着季礼的眼睛，缓缓说道。

“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公司这是在抛媚眼给瞎子看。”

云晴看了季礼一眼，视线落在他碗里的虾球上，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觉得自己刚才有些猴急，给他夹虾球夹得有些早了。

这种盲目自信的人，很难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的。

无论你多有才华，在成名之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你不能拿以后可能获得的名气，来装现在的比。

娱乐圈瞬息万变，没有到手的未来都是海市蜃楼。

季礼听见白敏略带刻薄的语言，并没有生气，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不气，也不急。

他很理解。

前天给到她的歌曲小样，经过他们公司的评估，一定是觉得有一定商业价值，才赶紧催促着签约。

他们给的价格很高，也是为了后续能和他有深度合作。

最好是把自己揽入她们公司，成为她们的员工，到时候就更加方便拿捏自己。

这开出的三万块钱，更像是捕鼠器上诱捕老鼠的肥肉。

不过……

无论多么专业的音乐人，可能能判断一首歌的好坏，但是很难准确预估它的商业价值。

因为专业人士的标准，和听众的耳朵是不一样的。

在前世刷抖音的时候，季礼曾经看过一个短视频，介绍一些被拒后来却爆火的歌。

《等一分钟》被黄品源、任贤齐拒绝。

《小情歌》被徐若瑄拒绝。

《双节棍》被张惠妹拒绝。

《睫毛弯弯》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

这样的例子很多很多。

有哪个歌手会拒绝一首爆火的歌曲呢？

只不过当时判断失误了而已。

一首歌曲的商业价值，在没有经过市场验证之前，无论创作者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一切都是浮云。

白敏看见季礼沉默着，有些不耐烦。

“小朋友，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态度，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她收拾东西，做势要走。

“等一下！”

季礼赶紧出声，看见白敏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笑了笑，轻声说道：“可能我的态度比你想的还要差一些，我除了只卖歌曲的演唱权，而且还需要我指定歌手来唱。”

“我看不上的歌手，不给唱。”

白敏一愣，眼神有些冰冷：“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云晴一听，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

她看着季礼，眨了眨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有些替季礼感到庆幸，白敏带的是自己这种文静的女孩子来作陪，要是换一个男的，估计已经动手了！

这哪是来谈合同的？

他这是要往白敏姐脸上拉屎啊！

她要是给一个新人签这种合同，能让整个圈子里的人笑掉大牙！

律师在一旁坐着，有些忧愁。

心想：“好小子！我打过这么多合同纠纷的官司，也没见过这种杀人还要诛心的霸王条款！”

“你这种性格还怕被人骗合同？我看明明是占便宜没够，让我来把把关吧？”

季礼看着白敏，微笑着，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没开玩笑。”

“还有，我要歌曲演唱收益的15%”

此话一出。

白敏，云晴愣住了！

她们是业内人员，知道这个要求不仅仅是无礼，简直是丧心病狂！

要遭天谴的！

敢拿歌曲演唱收益的作曲人不是没有，但是全国上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哪一个不是成名已久的大佬？

云晴的呼吸有些急促，看着季礼，也顾不得他长得阳光帅气，心里不可遏制的涌起一股脱下高跟鞋砸他的冲动。

什么东西啊？

他竟然敢还敢要演唱收益的15%？

我这种小艺人唱一首歌5000块，公司，经纪人差不多就要拿掉3000。

我还请了一个助理，她一个月4000块工资，折合每天135块。

那我到手就只有1865块。

如果商演的地点很远，需要坐火车，住宿，吃饭，又要减掉5、6百，那就只剩下1300左右。

现在这个毛头小子，嘴巴轻轻一张一合，轻飘飘一句话就敢要演唱收益的15%？

意思是，如果我唱他的歌。

我累死累活在台上唱，他躺在家里玩电脑，什么都不干，就要分走我750块？

那我就只剩下550块！

那我还不如去捡垃圾呢！

云晴一张俏脸阴晴不定。

她又不敢真的打他，拿起筷子夹出了他碗里那颗虾球，放到了自己的骨碟里。

喂狗，都不喂你！

听到季礼的这番话，连被他雇来的律师都悄悄低下了头。

都说资本家黑心，可是谁的心能黑过他？

等下他们打起来，我要不要帮忙啊？

他该不是以雇律师的理由来雇一个保镖吧？

顺便还能帮他挨打后去维权索赔？

白敏看着季礼，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调整好情绪。

她脸色阴冷，微笑着问：“我们三万块，只能买您这首歌的演唱权？”

季礼面不改色：“是的！”

白敏仍旧笑着：“还要您老人家指定歌手演唱？您看不上眼的人，还不给唱？”

季礼：“是的！”

白敏笑容更盛：“您还要演唱收益的15个点？”

季礼：“是的！”

白敏收敛了笑容，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尖声说道。

“那我们公司不是成跪着要饭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