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靠邻国太子称霸朝堂
作者:宴栾. | 分类:古言 | 字数:2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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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昏迷
“姑娘!姑娘!”茶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走吧。”萧意眠回过神来,垂下眼眸,松开掌心紧拽的衣片,在茶烟的搀扶着走进寺门。
碧色枝叶探入大殿张扬着春意盎然,曦光映入巍峨祥和的殿中撒下无尽光辉,金身佛像前,萧意眠捧着三炷香模样虔诚款款拜下,似乎这般便能平息心中不安。
上完香,带着茶烟从大殿出来,看着那歇山顶后探出的葱葱树影,多日以来沉闷的心情总算拨开了些许,打发了茶烟便独身一人朝着寺院山腰处走去。
可走着走着,萧意眠便发现她迷路了,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随意选了条路走下去。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没走出多远,便瞧见了一处山寺附近的别院,还未靠近,远远的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唱的正是她最喜欢的那出游园惊梦。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走上前,正准备敲门,院子里的戏曲声便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娇软的嗓音,“将军,你说奴家刚刚唱的好不好呀!”
萧意眠抬起的手倏然僵在半空,脸上本就不多的红润,霎时褪了个干净。
这个声音是......
冉襄云......
惶恐宛若潮水般密不透风袭来,月夜之下那挥之不去的血色再度弥漫眼前,素手僵硬落在门板上,院门本就未关紧,轻轻一推便裂开了一道缝隙。
院中的景象骤然呈现眼前,桃花杏林下一身粉色戏服的冉襄云手持金折扇,乳燕扑怀般落到背对着院门的男人怀中。
虽没有正脸,但萧意眠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那背对之人便是先前在寺外遇见的顾绪。
只见顾绪揽着怀中人,话语中透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亲昵,“云儿唱的自然是极好的。”
泪,倏然便滑落了下来,如果她今日没有瞧见这一幕,她或许还能骗骗自己,这些时日的梦魇只是梦,可如今看来却是老天给予她的警醒。
原来这些时日他日日的早出晚归,从来都不是什么公务繁忙,而是为了来陪这个女人。
泪眼婆娑透过那半掩院门,望着那对相拥的璧人,望着她那自幼时便喜爱之人,心头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她与顾绪自幼便相识,青梅竹马,两心相悦,少年早早便央求着定下婚约,只待年岁合适便结成连理,只可惜如今连理已成,少年却爱上了别人,忘记了年少时许下的誓言。
他终究是变了,变得愿为旁人展露细语温情,唯独对她冷眼相对,她的少年郎终究满心满眼都是别人,容不下她半点......哪怕她已是他的妻子......
扶着身侧墙柱,一寸寸滑落,许是修筑了有些年头墙体出现坑坑洼洼坑洞,甚至还有些地方冒着锋利的石砖棱角,指尖划过便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血珠潺潺滴落,萧意眠却丝毫不在意,浑浑噩噩转身逃似的离开了此处......
天色不经意间便阴沉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如幕般打来,不过须臾她便浑身湿透了,入骨的寒意侵袭而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山路本就难行,如今一落雨便更加难走了,一个不留意,她便脚下一滑左肩重重擦过石块,整个人顺势摔进了下方的枯叶堆里,没了动静。
等到被人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在那个斜坡下躺了多久。
雨水稀释着血色潺潺流到脚边,看着满身狼狈躺在枯叶堆里的人儿,男人脸色霎时就白了下去,放轻脚步踉跄的走上前。
却发现萧意眠睁着一双眸子,眼神空洞的直直望着穹顶,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心中的惶恐没有锐减半分,反而愈发浓烈,颤抖着手避开伤势将人扶起来,崩溃道:
“婖婖,婖婖,你怎么了,不要吓阿兄!”
许是听见了阿兄的声音,萧意眠强撑着支起头来,黯淡的眸子亮起细碎光点淌着晶莹水色,下一秒猛的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嗓音沙哑而无助道,”阿兄,带我回丞相府,带我回.....”
尾音缄默,留在了唇齿间,似乎是再也撑不住了,她缓缓阖上眼眸突然垂头,扯着衣袖的手软软落下。
........
丞相府内
屋内灯火如豆,大夫扣着那探出纱幔的皓白手腕,摸了摸下颚斑白的胡子,神色透着几分沉重。
萧禹泽站在一侧观望着,想催促一下,却又怕惊扰了大夫问诊,只能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昏迷中的萧意眠,只觉得自己很累,想要休息却又仿佛跌入了冰火两重,冰冷与灼热同时朝她侵袭而来,压迫着她无法脱身。
意识就这样昏沉又透着些许清醒,恍惚间,她听见了阿兄焦急询问的声音,“大夫,她怎么样了?”
和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令妹她淋了太久的雨,风邪入体,又长时间服用令人体弱的药物,若能熬过今夜,一切便还有转机,若是熬不过怕是就.....”
“长时间服用体弱的药物?”阿兄的质疑道:“婖婖虽然这两年有体弱之症,但绝无可能会服用这种东西,陈老您是不是诊错了!”
“这个用药之人很是谨慎,下的药量并不重,所以令妹看起来只是患有体弱之症,而且这药轻易不会被察觉,若非老夫曾亲眼见过此药,不然也不敢这般断定。”大夫的话语格外笃定。
两人交谈的声音响在耳畔,嗡嗡的,但却格外清晰,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听着阿兄着急的声音,萧意眠努力着想要睁眼,想要告诉阿兄真相,可眼皮恍若有千斤重一般,任凭她百般努力都睁不开。
意识愈发涣散,过往种种恍然浮现眼前,她好似看见了那年樱粉漫天,少年对她许下诺言,却再也没回来,她的少年郎终究还是死在了那满门被屠的惨剧之中......
那年,她不过年仅十岁,少年捧着一纸房契交付到她手中,眉眼镌刻着温柔,目光似水落下,笑着说是给她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