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邓初一疑惑不解，周林拍拍他的肩膀道：“之前，我与黄严在明面上没有什么矛盾。他在殿下面前说我坏话的时候完全可以装成出于公心。可当我在众人面前呵斥完他，你觉得殿下还会认为他是出以公心吗？

另外，骂黄严如同打殿下的脸。殿下虽然不会计较此事，可赵王一定会觉得有机会拉拢咱们。如此一来，他也会尽心尽力地保护好大军的粮道。”

在领导面前公开与打小报告之人的矛盾是周林屡试不爽的绝招。除非他已经是领导黑名单上的人，否则这种伎俩绝对可以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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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吸引赵王注意之事纯属附带功效。周林的主要目的是让陛下知道自己对于朱高炽并非盲从，关键时刻还能充当诤臣的角色。

“高，实在是高！”

邓初一忍不住挑起大指。

“兴昌伯在夸奖淇国公吗？”

恰在此时，朱高燧催马赶了上来。

头回出征，赵王有些烧包的提前穿上沉重的甲胄，被压得气喘吁吁。

可惜他长得更像徐妃，属于俊俏有余而威严不足。即便穿上戎装也达不到陛下或汉王的那种威风八面的状态，甚至不如身穿戎装的朱高炽威武。

没等邓初一开口，周林接过话茬道：“殿下来得正好，本帅有要事相托。”

“还请大帅示下！”

军旅之中，朱高燧还是挺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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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身为燕王的朱棣在随蓝玉出征捕鱼儿海时也是担任左参将之职。年轻的赵王不希望辱没父皇的威名。

周林压低声音道：“本帅要亲自去关外查探敌情。我走之后，会由一名亲卫扮成本帅的模样佯装生病。具体的军中之事就有劳殿下和邓佥事决断。”

“本王也想随姐夫前去！”

知道周林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朱高燧想借机扬名。

周林亲切地拍了拍他道：“殿下要去，本帅绝不反对。只是殿下的马匹可能要换一下。”

“需要千里疾进吗？”

朱高燧瞬间明白周林的意思。

除了陛下和汉王的坐骑，御马的最大特点是中看不中用。

犹豫一下，朱高燧明智地抱拳道：“押送粮草事大。本王还是留在军中吧。”

“那就有劳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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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对于赵王的知进退非常欣赏，顿时露出和善的笑容。

旁边的邓初一鬼使神差地说道：“俺就喜欢殿下的这个痛快劲。”

“兴昌伯过奖了！”

赵王闻言大喜，热情地跟邓初一探讨起行军的心得……

……

次日，周林秘密脱离大军，成功混入贾贵的商队之中。

令人意外的是，邓大有竟然以镖头的身份出现在商队中。

见周林一脸疑惑，邓大有乐呵呵地说道：“三位侄媳妇都不放心你的安全，特意让俺亲自出马。除了俺，队伍中还有蒙古和女真的勇士。依俺看，不管遇到哪支人马，咱们都可以顺利脱身。”

话音刚落，混在商队和镖师中的亲卫纷纷现身，大多是海别与和卓的族人。

周林叹了口气道：“幸亏我是去自投罗网的。否则，咱们的阵势似乎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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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人员明显比商队的伙计、车把式和力笨还多，只有傻子才会看不出来其中的诡异。

但事已至此，周林只能带着众人往庆州而去……

疾行三日，商队陆续碰到一些明军和蒙古大军的游骑。凭借贾贵在漠北的威望和手中的银钱，商队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威胁。

第四天的时候，商队如愿碰到阿哈出的族人。

出于对异族的不信任，鬼力赤将女真人的队伍全都推到前锋的位置，负责替大军开道。如果遇到明军主力，这些人将成为蒙古大军的炮灰。

等看清来人，和卓的族人赶紧向周林禀报道：“公爷，前面来的是老头领的儿子释家奴。”

对于释家奴，周林倒是有所了解。此人在历史上曾经随朱棣从征过鞑靼，因功升为建州卫指挥佥事。

沉吟一下，周林吩咐亲卫道：“去将李将军请过来。”

在投靠大明后，朱棣分别给阿哈出父子赐名李诚善和李显忠。周林故意用赐姓称呼也算是对释家奴的尊重。

没过多会儿，释家奴单人独骑来到周林的面前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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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李显忠参见淇国公！”

见释家奴恭敬有加，周林虚扶一下道：“此地并非中军大帐，叫声姐夫也就罢了。”

“末将不敢！”

嘴上虽然这么说，释家奴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周林，可对方的事迹早已传遍辽西。年轻的释家奴早就将周林当成偶像和财神，恨不得立个长生牌供奉。

何况，他好像还跟自己的亲姐姐有点不清不楚……算了，不管是干姐夫还是亲姐夫，总之都是姐夫。

周林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乐呵呵地扶起对方。

一扶一起之中，释家奴第一次看清周林。

眼前的公爷虽然不是什么彪形大汉，但生得精明干练，浑身上下透露着上位者的气息。尤其是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似乎能看穿任何人的内心。

他要是我亲姐夫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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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点点头道：“打败他们不是目的。本公是想再次挑起蒙古各部之间的内斗，直到将他们并入大明！”

包括女真吗？

释家奴忍不住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