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人贩子，是不会冲着女学生下手的。

因为能在学校念书的女孩子，一般家里都有些家底，这样的家庭在城里都算有头有脸。

拐了这种家庭的女儿，很容易把事情闹大，会增加被抓的风险。

所以，就像是这伙人贩子一样，人贩一般都只会冲一些贫苦家庭的小孩子，或者无依无靠的年轻女人下手。

前者就算发现孩子被拐走，一般也告状无门，只能独自吞下痛苦，而后者一般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的消失。

他们这伙人是流窜犯，大概三个月前到达马家庄，这还没做成几单，就被抓了。

而这汉子口中跟他们搭伙的人，是差不多半年前来到马家庄，选择了跟他们搭伙。

这伙人的下手方式很不一样，他们总是以年轻纯洁，甚至还有点身份的年轻姑娘为目标。

这汉子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但从他们下手的目标来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专门把年轻姑娘贩卖到外地与人为妾，从中牟利的。

所以一看张佳兰的照片，汉子猜测她会不会被另一伙人给拐走了。

“既然你们搭伙，你不清楚他们绑的人？”

梁垣雀问他。

“哎呀，这，这，”汉子慌忙解释，

“这我上哪里知道去，我们虽然说是搭伙，但也就是在生活上互相关照一下，互相生意上的事情肯定是不能掺和。”

今天，那伙人中突然派了一个人来，跟他们说待会儿会有警察来查村子，让他们先去躲一躲。

虽然他们不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但出于谨慎还是选择了暂时撤离。

而他们的领头和对方一个人，则留下来观察情况。

他们的领头，就是伤了警员又抢了警车那货。

对方的人，自然就是跟梁垣雀一起被撞的那个持刀匪徒，至于他在地方团伙里是个什么地位，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梁垣雀取出了那张从档案上接下来的证件照，

“那你看看，他们团伙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现在可能要比照片上长大了一些。”

汉子又仔细看了一遍照片，同时跟身边的同伙小声商量着，

“好像是有吧……你照片上这是个男的女的？”

梁垣雀没有直接挑明，而是反问，“你们感觉像是的那个人，是男的女的？”

“是个男的，”汉子非常肯定地说，

“瘦得跟个柴火棒儿似的，但好像在他们团伙里是个很重要的人，我猜是专门勾搭姑娘的小白脸。”

“你没有，直接跟对方见过面，或者交谈过吧？”梁垣雀意有所指地问。

“这，确实，”汉子想了想，“人家不跟我们打交道。”

说着，他又看向身边的同伙，“你们有跟他认识的吗？”

身边的人纷纷摇头，都表示没有跟这个人接触过，只是偶尔在村里有碰见过一面，还有些人连见都没见过。

果然，没有近距离见过的人，都不会看出来这其实是个女人。

在学校的时候，梁垣雀就趁苏清玲睡着，拿着照片去见了张佳兰的朋友。

那姑娘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看着也像带走张佳兰的人。

拍摄这张证件照的时间距离现在也过去了好几年，这个人肯定长大了，不跟照片完全一样也是在考虑中的。

接下来，付探长的任务就是带人把马家村彻底翻一遍，并且等受伤的两个人贩子能醒过来被审讯。

而梁垣雀，需要在城里寻找这伙万恶的人贩子留下的蛛丝马迹。

只要这些人有出手过，那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这世上绝对没有完全不会被人发现的犯案。

这伙人贩子虽然是半个月前才到马家庄的，但这个自称“小吴”的女人，却是一年前就在福利院出现过。

也许他们团伙并不是从外地去到马家庄，而是从城里撤出去的。

这个人留在学校档案上的名字叫“马新”，显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没有家庭住址。

“吴”通“无”，她在福利院留下的称呼，其实就是在表达自己根本没有名字。

值得注意的是，马新因为是个孤儿，所以是被免学费收容进学校的。

但即使如此，在学校待了一年半后，还是选择了自愿退学。

梁垣雀拿着她的档案去找过蒋老师，但蒋老师并不记得这个学生，也不记得当初她是因为什么退学。

其实女子中学，每年都会有几个学生被“自愿”退学，回家嫁人。

数量一多起来，学校里的老师就不太记得谁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退学了。

梁垣雀走出警局的时候，又看到了苏清玲，不过这次不只有她。

林漪，庄佑杰，已经张宣利都在。

“啊，我是觉得，我们已经行动了一天，总得开个总结会议让张同学知道一下情况吧。”

苏清玲这样说着。

林漪也在一旁说，“大家都去我家吧，我已经打电话让莫望准备晚餐了。”

林漪当时离开玉镇的时候，遣散了林家所有的下人，唯有林老夫人当初身边的嬷嬷执意要跟着。

既是因为嬷嬷在林家服务了一辈子，身边没有亲人，已经无处可去，也是因为她是当初帮林老夫人除掉老管家的人。

她带着林家的秘密，所以不想也不敢离开。

也许是因为远离了噩梦之地的原因，林大小姐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错，现在甚至能在莫望的陪同下从房间走出来跟客人们打个窗户。

莫望如今什么也不干，就专心于大小姐的康复工作，都把自己练成了半个精神科医生。

不过令梁垣雀意想不到的是，林家还有一个人，就是当初在街上一面之缘的小二嫂。

她如今在林家做保姆，生活要比当初好得多。

“既然嫂子也在的话，是不是他也……”

小二嫂笑着说，“是嘞，我们家那口子托庄老师的福，现在也有了个正儿八经的工作。”

“对，”林漪也接上了话，“我昨天就有请二彦哥帮忙，让他在城里探探有没有关于拐卖人口的事情，哎，都这个点儿他怎么还没回来？”

说来也巧，她这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梁先生他们来了吗？我有大发现要跟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