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情缘之凡缘劫
作者: | 分类:仙侠 | 字数:7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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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谈论之道
当鸾凰找到樗兮时,他正与凡间的夫子探讨着书本上诸多不明之处,尤其着重于人与人之间的伦理问题。
鸾凰对垣殇在浮山上的所作所为很是看不惯,尤其是见垣殇频频欺负源汐,她不似源汐那般对万物都一视同仁的漠视,她喜欢热闹,也经常偷偷溜到凡尘玩闹,对于凡人的那些礼仪尊卑之道还是有一定程度的认识,可对源汐抱怨,源汐根本不在乎,因为不明也未觉得自己是在被欺负,只觉得是垣殇无意的胡闹罢了。她本是灵兽,比神力本就拼不过垣殇,何况垣殇身边还有白虎处处维护和照顾,比骂人,她嘴比较笨,连跟源汐解释那些行为是不好的都解释不清楚。再者,连帮着源汐的噬兮都不辞而别,她独木不成林,根本对付不了眼前的情况,一气之下便离开了浮山,苦苦追寻樗兮而来。
鸾凰从未见过如此专注于一件事的樗兮,见他认真地向凡人求教,她也来了兴趣,以前也都是她陪着樗兮和源汐身侧,看他们摆弄一些凡间的小玩意儿,如今只不过是将源汐换成了别人,她依旧陪着樗兮,听着他与凡人们讨论诸多她不懂的事物,听久了她也明了了许多,对凡尘的人或事也有了新的认识。
樗兮刚落入凡尘之时宛如新生的幼童,对万事都很好奇,逢人便问其行为何解,由于他外貌极其出色,亦引得许多人围观,但见他行为举止甚为奇怪,都将他当成了痴傻之人,纷纷都在内心可惜了他的皮囊。因他求知欲过盛,所问又包罗万象,一群凡人闲谈中便指引他去寻世间最有学问之人——夫子。樗兮顺应众人指引,自此后便常驻于山间学舍,一开始是站在山门外,白日里遥望阶梯之上的白烟袅袅,静听那郎朗读书之音。夜里,感受山中灵泽,倾听他者心愿。上山送物资的人从他身侧走过,将他的举动当成闲话说于山中之人,言明他是痴傻之人,让人留意一些。可他一连在山门处站了好几日,山上之人皆言他未曾离开,身侧也未带有清水和粮食,可几日已过,人却依旧白衣飘飘,面如冠玉,丝毫未见倦态。
他的行为又被山中学子传为“怪谈”,他再次被传为“怪人”,加之山下人的言论,他便成了“痴傻的怪人”。
樗兮的行为,不仅惹得学堂学子们议论纷纷,好事者还会偷偷溜下山看他,次数一多,便有人因迟到而被处罚,事情一宣扬,终是惊动了
一向年老持重的夫子。命学子们将得知的事一一禀告后,他亦怀着疑惑之心伴着斜阳下山,赶到了山门处。
夫子趁着暮色观察了樗兮许久,樗兮亦任由他打量,就这样,直至夜幕完全落下,终是夫子忍不住上前攀谈,问其何所为?樗兮只是淡淡感叹了一句:“你们很有趣。”
一句“有趣”勾起了夫子的兴趣,他邀请樗兮入了山门,成为了学舍的贵客。
自此樗兮跟夫子亦成了莫逆之交,与夫子同住一舍。白日里会站在学堂外,听学子们读书,学夫子的辨析。夜间或是闲暇之时便会向夫子询问心中的疑惑,先谈天地初开,万物源起,其中不乏广为流传的神话云云,凡人慧明,智长,对万物皆有新的理论和逻辑,无论臆想或是猜测,总是能描绘出新的天地。樗兮听着夫子的论述,虽与自身经历有所不同,但新颖的说法倒也别开生面。对于天地之说,樗兮本也无法全然明了,自也不会与凡人探讨,多为一个倾听者,终了,感叹一句:“天地浩瀚,无边无界,无源无终,万物伊始终成空,天地流转自复明。”
夫子深有所思,望着黑幕下那一道别彩,心中甚为震撼。绕过了天地之说,随后皆是樗兮询问着夫子“为人之道”、“为人之礼”、“为人之感”……一场场辨析皆是围绕着“人”,樗兮希望能探究到凡人的异妙之处,寻找凡人能存于世的理由。两人你来我往,谈论甚欢,而夫子总会在话题结束之时,回他一句:“你也是有趣的紧。”
与夫子的相处,让樗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感悟了“喜”为何物。而鸾凰的到来,却又为这对莫逆之交增添了新的火花。夫子以自己作为过来人看待他们,觉得鸾凰是勇敢追爱的姑娘,千里迢迢来追寻着樗兮,对他更是多番劝诫,让他勿辜负如此有意的姑娘。一提到“情爱”之事,樗兮自是将其化作一个辩题,想与夫子再度谈论一番。一句“何为情?为何要爱?”让夫子迟迟不语,沉默许久,夫子遥望着远处,平静地说道:“这世上何事何物皆能成为所论之题,惟有‘情爱’不适合,不能谈论,不能讲述,非自身所感所悟,他人之语皆不可听,不可信。”
见樗兮和鸾凰皆是一副疑惑样,夫子淡笑道:“日后你们自然会懂,”一手按在胸口,轻声说道,“听这里的就好。”
这番言论对樗兮而言并无太大影响,却深深影响了鸾凰。虽听不懂夫子的话,但她却无比好奇能让樗兮这般愁绪的“情爱”到底是什么?经过短暂的思索,她决心一定要将“情爱”弄懂,然后便能为樗兮解惑。
可夫子又说不能谈论,不能讲述,还得按着胸口,鸾凰一时也是十分愁绪,突然了悟自己明白了樗兮的愁绪,心中觉得很是有趣。鸾凰闲时翻阅凡人撰写的书籍,将说明“情”与“爱”的解述统统抄录了一遍,望着书写的满满的一卷竹帘,鸾凰还是无法理解其中“情,从心,人之所欲。”、“情也,喜怒哀惧爱恶欲,与生俱来。”、“情于心,系于念。”、“爱者,仁也。”、“爱以行而为。”……看似简单,却又如此的似是而非,鸾凰不解,愁苦之极去求教夫子,夫子哈哈大笑后,告诉她:“你不就是情爱之所在,如此千里迢迢来寻他,不正是你心中有情爱。”
鸾凰更为迷茫,扭头看向远处的樗兮,不懂夫子所言,可夫子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一女子毫无顾忌地来追寻一男子,这就是情爱咯。”
因夫子的最后一句话给了鸾凰很大的启发,她便到处寻找女子,问其是否要去寻找一男子,又为何要去寻找这男子?嫁做人妇的女子皆言寻男子是人之伦常,寻找一处安生地。未婚的女子则有些不同,有些害羞地摇首,闭口不言,有些则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描绘着则是对日后男子的期许,容貌、家世、行为举止都有了明确的要求,原本只是懵懂的鸾凰,因信息太多太杂,整个也懵圈了,对“情爱”更是闻字便头疼。
因樗兮初来乍到,又有一连串的奇异行为,便被众人认定成了痴傻之人,临近学堂的几家农户,家中虽有豆蔻妙龄女子闻其有俊美容颜,但皆不愿托付于痴傻人,便都是听闻便忘。不料樗兮自从跟夫子同住之后,好学善辩,加之在探讨的过程中还常常能为夫子指点一二,增长见闻,夫子每每开怀都会对学子们说,樗兮是一个妙人,才智无双。学子们反问:他不是一个痴傻之人吗?
夫子答曰:若他是痴傻之人,怕世间再无清醒人了。
夫子的这番赞赏让休假归家的学子们纷纷学舌给了自家长辈,夫子可谓是学问大集之人,门下弟子无数,皆是才智大成之人,可他从未夸赞过任何一位弟子,如今却夸赞了一位外来之人。因夫子名声在外且响亮无比,连带着未出三日,樗兮的名气已经从学堂传至大城镇的大街小巷。
众人好奇,纷至沓来想观其人一面,原先是崇尚学问之人来探讨,随后是好奇之人来窥探,之后便是无数妙龄少女携亲而至,山舍越发的热闹,也越发让人烦恼。
山舍本也有女弟子入学,不过皆是六七岁的女童,女弟子一般是四岁入学,学至十五岁便会被家人领回家安排婚事。但由于世间对婚嫁之事越发重视,尤重女子才艺和婚后管理,加之伦理之道兴起,认为女子四岁至十五岁皆在外学习,而后十五岁又要离家,成为他人妇,无法承袭自家双亲膝下,孝敬自家父母。此论一出,世人对女子离家入学舍一事皆持反对意见,随后便流行了女子在家请私塾,或是入学舍的也只停留三四年,学习了认字便可归家,一般不会超过十岁,随后在家里学习女子的绣工和持家之道。不过为了鼓励女子学习之风,各地学舍皆有“若有超十岁的女子来学舍求学,只要有亲人相伴,便可留在学舍。”一学规,各地学舍也皆留有为女子们单独建筑的阁楼房舍,以供她们来访。
也因有此学规,众多妙龄少年携带亲属前来学舍,名为求学,实为求偶,且人员更是与日俱增,不仅增加了山舍的房屋负担,更引发了许多的“桃色风闻”,恼得夫子差点遣散所有学子,关闭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