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第一咸鱼
作者:和铃央央 | 分类:古言 | 字数:1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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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好,养不熟的白眼狼相互吸血了
贤王提亲,这是一件棘手的事。一时之间,暖阁内,寂静无声。
好在外头寒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声音,倒也掩盖了彭淑和染微的呼吸声。若无人过来瞧,根本发现不了。
过了半晌,里头才又有了动静。
“太后与太妃素来不睦,贤王这个时候求亲,未必真心。”
没等彭柏涛回话,彭栢霖便接了。他蹙着眉头,神情不乐观,“纵是知晓贤王不是真心要娶淑儿,也不好拒绝。”
“要不,问过太后再决定?”老姜氏提议。
在暖阁议事的众人沉默了。
“说来,太后也许久未曾召见了。”太夫人不由得惆怅起来,贤王不好得罪,太后更不能得罪。
当年太后垂帘听政,彭定坤是第一权臣,彭家深受太后照拂。可现在贤王年轻力壮,而太后垂垂老矣了。谁也不知她还能坚持多久,还能照拂彭家多久。
彭淑闻言,心中冷笑两声。太后现在病入膏肓了,自然不能再召见。彭家能依赖太后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太后一倒,彭家这面墙,不知会有多少人不遗余力地推。
“与大皇子商议一番也是好。可惜大皇子外出还未回来。”太夫人感叹,“不管怎么样,咱们家既选择了大皇子,这件事可以不与太后商议,但一定要与大皇子商议。”
“听母亲的,先拖一拖。”彭远泰点头,又吩咐彭柏涛,“老二与你媳妇亲去一趟贤王府,说婚事暂没法定,一切等家里老祖宗裁决。”
“是。”彭柏涛恭恭敬敬应下。
紧接着,便听太夫人说乏了,片刻后,议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彭柏涛走在最后面,出了暖阁的门,脚步加快,拱手揖礼拦在老姜氏面前,无比歉意道:“三叔母,淑儿年少无知,被我纵坏了,庄子的事,我会亲自让她还回来。”
多么窒息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骄纵她?谁给他的自信?彭淑恨不得自己没听过,可那声音,偏要跟她较劲,字字清晰入耳,想听不到都难。
过了半晌,老姜氏和蔼无比的声音传来,“我送出去的,自然就是真送,老二不必这样,左右都是瑶儿不对在先,这是我们三房应该的。”
“万万不可。”彭柏涛还想再说什么,被彭远泰叫住了,让他快准备去贤王府,他才闭嘴离开。
人都走后,彭远泰沉沉说了句,“老二这心思也不正,他若有心还回来,大可直接将地契拿来,而不是在这里说嘴。”
“庄子的事,我早晚要让彭淑那小贱人跪着还回来。现在先说说瑶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老姜氏语气恨恨的,咬着牙,彭淑得贤王提亲,贤王可是谪仙般的人物,她心里嫉妒得很,恨不得彭瑶立刻找个能当太子的嫁了,好一辈子将彭淑压一头。
虽知贤王这门婚事大抵成不了,也控制不住心中那股子酸意。
“已经在办了,动作太快,容易惹人注意。”彭栢霖低低接话。
“在办,便要加紧。”太夫人自从上回晕倒后,便发觉自己身子骨大不如前,担心自己死了,儿孙们要丁忧,耽误前程。
彭远泰和老姜氏领着儿子,齐齐称是,便告退下去了。
彭淑走到沟渠尽头,偷瞧了眼,去而复返谈论彭瑶婚事的,只有彭远泰,老姜氏,彭栢霖。
不过这也好理解,三房真正密谋的事,素来都是瞒着彭柏涛的,只有需要他出力时,才会叫上他。偏巧他愚蠢,以为人家当他是至亲。
待人走远后,暖阁里传来惠妈妈的声音,“太夫人,小粥熬好了,您用些。”
“蕙娘,我怕是活不久了。”太夫人幽幽感叹,她今年八十,可她还想再活八十。
“太夫人休要胡说,您身体硬朗,再活八十也不是问题。”惠妈妈不愧是跟了太夫人多年的,说话总能说到她心坎里去。
谁在胡说,太夫人自是知晓,却也很受用。她笑骂一句马屁精,便冷幽幽道:“若非晕倒那一下,我觉得我身子骨是硬朗的,自从那一下后,我便觉得大不如前了。”
此时她恨死了彭淑,觉得是彭淑坏了她的寿运。
惠妈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只说了句笑话,哄她开心。太夫人确实也乏了,不多会便沉沉睡去。
彭淑原路返回,有惊无险地回了沉香院。
刚从狗洞爬出来,便听院子里闹开了,“大姐怎这么久还没出来,就算起身,也不用起那么久吧!阿影,你是不是放大姐出门厮混去了?”
彭瑶作势要闯进屋里,阿影带伤拦着。她身边的杜鹃去拉阿影,手趁机死死地扣住她的伤口,她疼得险些晕厥过去。
见她险些晕厥,杜鹃心里更是痛快,加大力度,想要直接废了阿影的手。
以前,她没少欺负阿影,有一次险些让阿影瞎了。那么多次欺负,都有彭瑶护着,她肆无忌惮。
云微懂医术,知道什么穴位按住会让人双手无力,立刻便上前相帮,杜鹃被按了下,双手没力气了才放开。
“你们几个新来的,长本事了是不是?”彭瑶以为新来的不敢造次,没想到竟敢反抗她,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你们也太没规矩了,竟敢拦瑶妹妹,她可是彭家嫡出的姑娘。”
一起来的还有彭妍月。
听到彭妍月的声音,彭淑不由得冷笑。前世彭家其他两支里,彭淑跟彭妍月关系最好,因着她的关系,不但提拔她的兄弟,表兄,还给她不少财帛,封她为郡主。
她倾慕李肃,借着彭淑太后的名义,没少私底下找李肃,还私自放出她要与李肃成婚的消息。
为了她,彭淑还特地问李肃,打算赐婚。李肃拒绝后,她便怀恨在心,觉得她这个做太后的没出力,还怀疑李肃对她这个太后心存妄念,害李肃被人参,名声受损不少。
后来,彭淑不太搭理她了,她又与人密谋,在她衣服上动手脚,雨薇就是在那时候死的。凤袍上,扎了根浸了剧毒的针,雨薇去检查时,被扎到,没片刻便去了,救都来不及救。
“哪里来的狗在狂吠?”
彭淑从后窗翻进屋里,然后打开门,冷幽幽盯着彭瑶和彭妍月。她们分别带了七八个丫鬟过来,她这边人少,会武的染微又不在,局面很被动。
今日是彭妍月第一次见彭淑,她听彭瑶说彭淑只是个没人疼没人护的可怜虫,以为是个懦弱无能的,没想到,乍一看,她竟凌厉无比,脸上的神情,和眼眶里的眸光,都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权势感。
“哦,原来是三妹妹啊,我以为家里进野狗了呢?”
分明只是淡淡的语气,彭瑶却觉得比太夫人还要可怕。她不知彭淑是何时变成这样的,此刻,她实实在在地被呵住了,明明被骂,她却不敢还嘴。
彭妍月也被镇住了,可一想到贤王李肃,她的胆子又大起来。
她将彭瑶拉到身后,一副要保护她的样子,昂首教训的语气道:“淑妹妹,你怎可如此说话?太侮辱人了。”
“侮辱人?可别这么说,我还觉得对不起野狗呢。不过,你是谁?哪来的贱婢,三妹妹,你就是这样纵容身边恶奴的吗?“彭淑根本不正眼瞧她,明知她是谁,却故意说她是贱婢。
当即,彭妍月气得都要厥过去了,“我来自盐析彭家,你我本同宗,你该称呼我一声姐姐!”
“哦。我邀请你来我院子了?不请自来,还欺辱我的人,这就是你们盐析彭家的为客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登堂入室的劫匪……或者说,是来打秋风的。”彭淑半点耐心都没打算给她,只是睨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的,均是贡缎裁制的衣裙。
盐析彭家说好听点是中庸,说难听点就是样样不拔尖,哪里穿得起贡缎?贡缎是宫里赏赐下来的。若没记错,她身上的这身衣裳,和头面,均是彭瑶的。
真好,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终于跟彭瑶一起,互相吸血了。
“你!”
彭妍月气得脸色通红,她好歹也是彭家人,竟被说成打秋风的!
不过,到底是能哄前世彭淑提拔她兄弟、表兄的人物,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敛去怒容,缓声道:“不请自来,是我无礼在先,淑妹妹勿要见怪。我听说二房种的茶花甚好,便想过来与你商量,办个茶花会,大家姐妹之间,也互相熟悉熟悉。”
“没空。”彭淑丢下话,让阿影先进屋,她的手,又泊泊冒血了。
看到那殷红的血,她的眼眶变得赤红,语气也冷硬如刀。
“淑妹妹莫要恼我们。方才问过二叔母了,二叔母说,你的婚事在议,出门子前,也要办些茶会诗会练手。左右不过是请我们盐析这一支,和柳州那一支,还有几房亲戚的姐妹聚一聚,办不好,也不打紧的。”
彭妍月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想到的计谋,还没用呢。
她此刻,端的是,能屈能伸。
“滚。”
彭淑一指大门,“打我伤我的人,还指望我给你们办茶花会?”
说话间,她目光冷冽盯向彭瑶,“医药费你出。”
“你!”彭瑶气得险些吐血,一个下贱的贱婢,莫说是伤了,就算是死了,她又需要负什么责?
彭淑不管她同不同意,她只是通知,不是商量。
随即,她问阿影,“哪个让你又出血了?”
“杜鹃,她死命掐奴婢伤口。”阿影哽咽道。
“染微。”
彭淑示意,唤了一声,担心染微新来的没意会到,紧又补充了句:“摁住。”
然,染微从未让她失望过,话还没出口,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杜鹃。
紧接着,还未回过神来的杜鹃感到手臂一痛,满目殷红落入眼帘,她手臂处多了一道口子。
“阿影,给我按。”彭淑冷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