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还得主持望峰论武，指点弟子，然后晚上族中宴会的时候还要坐在正座旁边的位置像个吉祥物一样静置三小时，中途还不能离场。”

砰——

小白一拍桌，定论道。

“这简直就不是人受的！”

而另一边，王尧则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所以，你把你的行程跟我复述一遍，想表达什么？”

“拉我一把啊！按照你的说辞，我们以后是朋友吧！是好朋友对吧！既然如此，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晃着王尧的肩膀，小白急切地说道。然而前者却依旧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

“你说的没错。”

“对吧！”

这边这位年轻的小少主刚面露喜色，王尧那边却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所以你能帮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吗？你说的吧，好朋友要互相帮助。”

“太绝情了吧，我都说了那么多，你一点都没被触动吗？！”

诚然，王尧听了小白那过年期间的日程后，是多少感到有些共情；尤其对方天性洒脱，又刚好是爱玩的年纪，让她终日忙于族中事务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然而...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成为我帮你搞破坏的理由吧。这好歹是你家。”

没错，王尧之所以对于小白的提议无动于衷，并非不想帮忙，而是对方提的方案太离谱了。为了逃避作为少主的事务，她居然打算直接把这次年会破坏掉，这种掀桌子的行为王尧着实无法苟同。

“哎呀，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只不过是用一些巧妙的手段，让大家认清楚这种聚会其实很无聊罢了。很多时候不发生的才是大多数，只要有人带头，那么很快便会形成破窗效应。”

“破...破窗效应...”

闻言，王尧的右眼跳了跳，继续说到。

“你这用词跟这身行头之间的违和感已经爆表了啊...而且，之前你说你当了掌门才出去游历的，现在看你这样子，恐怕没当掌门之前也偷偷去别的世界玩过挺多次了吧。”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怎样，答应我好不好，有人愿意配合的话，我肯定能成功。”

话说到这，王尧内心里也多少已经打算妥协了；他发现，这个年纪的小白比他认识的那个更加任性，颇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更是捅破了天也不怕事儿大的家伙。与其期望说服她，不如早早了事回到现实世界。

只不过，处于好奇王尧还是问了一句。

“既然有人配合就能成功，你又何必非得找我呢？”

一听这话，小白表情一僵，扭扭捏捏地答道。

“除了你没人愿意帮我咯...”

“啊？”

“你也知道的，像我这样天赋异禀的人，是很难有朋友的。在这种寂寞如雪的人生中，我就像是一朵高岭之花，哪怕是连一个可以...”

噗——

那声色并茂的自白还没讲完，王尧这边就笑出来了，小白也是一皱眉，抱怨道。

“起码等我说完再笑啊！”

“不、不是...哪有人形容自己是高岭之花的，你这又是从哪学的词。”

说着，王尧又想起刚才那丫鬟的态度，结合现在小白无人帮忙的窘境，头一昂身子一低，揶揄道。

“话说，少主您该不会是在山门里其实没人把你当回事，所以才得找我这个山外的人来帮忙吧。”

“你再说！”

气不过，小白一脚踢在王尧的小腿上，虽然不重，却让后者一阵呲牙。到这，笑也笑过了，吵嘴也吵了，王尧也本着五分帮忙、五分兴趣的想法，点头道。

“那你说说，计划是什么？只要别太过分，我倒是无所谓。”

“真哒？！”

闻言，小白整个人都蹦了一下，眼前的那条长刘海也随之摆动，很是可爱。

但所谓乐极生悲，这边还没高兴几秒钟，门外一个愤怒的女声突然穿了过来；那人还未见声却先至，光听就知道不是个好惹得主。

“小白，你在干什么啊？”

虽然是第一次听这声音，刚一入耳也还算温柔，但王尧确定、那声音绝对是带着杀气的！

那位满脑子都想着搞事的小少主也脸色一白，赶忙抽刀；同时对王尧叮嘱道。

“完了，聊太久了，我二娘过来找我了。”

“啊？那怎么办？”

“我先送你回去，入夜睡着了再来找我，快、走！别被双抓！”

霎时间，那刀出影随，灶台附近的空间发出一阵破碎般的震动，王尧也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但在意识消失之前，声音还是能听到的；自其头顶斜上方，小白不加掩饰的惨烈哭嚎和认错声不绝于耳，但却丝毫不妨碍那竹条抽打屁股的声响一波更比一波高。

◇

是夜，一阵狗吠从远处传来。

看着车窗外的黑色旷野，以及近处那泥泞的路面，三人在车内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