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昕早起出门买了一些洗漱用品，折返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见了中村，看上去他正要敲门。

“只是回收个Giftia而已，中村你亲自怎么过来了？”

他可是将ARGUS那边和SAI的事全丢给了中村处理，按理来说他应该没有时间过来。

一身黑色西装，将公文包夹在腋下的，眼神中能明显看出疲惫的中村信一转过身来，“如果您愿意叫我信一的话，我会很开心的老板。”

“我倒是觉得距离感刚好。”

刘昕说着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后往通往二楼的楼梯处瞄了一眼。

很好，看来沙优还没醒来。

“那么具体是什么事？我可不觉得你会有时间亲自来我这里回收Giftia。”，将袋子放下后刘昕问道。

“神不应该无所不知吗？”，中村信一看着刘昕，脑中不由得回想起这位救下他身患癌症的女儿的自称是神明的人。

顺带一提，那是在几个月前他去医院帮亚丝娜结束复健过程时发生的事。

在路过一间病房时，刘昕听到里面一名小女孩希望爸爸在自己死后不要太过伤心的愿望。

虽然刘昕是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秉承旁观主义，但这一次算是特例，因为他还蛮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坚强善良的孩子。

试着想象，一个得了癌症的女孩，被爸爸瞒下病情，自己察觉不对后从护士口中问出真相，然后在爸爸面前依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配合治疗，自觉时日无多后的愿望只是希望在自己死后父亲不要太伤心，哪怕只剩一人也要开心地活下去…

所以他自作主张地改变了女孩的愿望。

嗯，他真是个恶人，闯进需要安静休养的女孩的病房，在其父亲面前说可以让她活下去什么的...

总之，在那之后中村信一想要报恩，刘昕又刚好需要一个能帮自己处理公司事务的下属，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对于中村刚才的问题，刘昕只是翻了个白眼，“有话就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咳咳。”，中村自然是看出了刘昕的不耐烦，没有继续卖关子，“其实是公司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和SAI那边提出的合作，这种涉及公司未来发展的还得听听老板你的想法。”

“具体呢？”

“您知道的，新ALO已经公测了，不过嘛...”

“嗯？”，刘昕静待下文。

“虽然凭借实装浮游城艾恩葛朗特和‘黑衣剑士’的背书挽回了一部分的老玩家，但就最近的数据来看并不是很好，愿意流入新ALO的‘新鲜血液’太少了，哪怕我们对游戏里的魔法进行优化也并没能改变现状。”

“是因为NWO吧。”

“没错，NWO的口碑很好，玩家的自由度也比新生ALO要高，不过...”，觉得不能光长他人志气的中村咽了口唾沫，挑了些好的说，“新ALO也有比NWO好的地方。”

“什么地方？”

“NPC，我们的NPC比NWO里的更智能，虽然离真人还有一些差距，但与NWO里那种按剧本走的NPC对比，很明显我们的NPC要人性化的多。”

听着中村的发言，刘昕下意识地想起NWO里自己做任务时遇到的那些NPC，的确如中村所说的那样安全按剧本行动，一但出现剧本外的事件那种僵硬感会愈发明显，虽然他目前还没有玩新ALO，但从前几天玩的GalGame里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差距。

cardinal系统还是强啊，茅场不愧是天才。

“但光靠NPC这点依旧干不过NWO吧。”

“您说的没错，事实上我们也没想与NWO对着干，毕竟新ALO已经可以说是旧ALO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改动游戏的话还不如开发一款新游戏，而且因为那些老玩家很忠诚的缘故，我们还不用担心亏本的问题，只是挣得少些，现在的重点是维持新ALO用不了多少人，公司应该抓紧立个新项目。”

刘昕听懂了，大致意思就是说，最近公司里的人比较闲，需要找点事干。

“你应该已经有想法了吧，说来听听。”

“不瞒您说，您之前提出的用虚拟现实技术做出的恋爱冒险游戏Rewrite卖的相当火爆。

“是吗，意料之中。”

毕竟，谁不喜欢成为GalGame里的主人公呢，更何况Rewrite里的剧情也不差。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要不把公司的重点放在单机上，虽然您将The seed免费上传到了网上，使得VRMMO游戏的数量暴增，但单机这块还没有什么人碰，因为有实力的看不上，没实力的做不好。”

“单机吗...”

“您不必立刻给我答复，其实比起那个，接下来的这件事才更重要。”

“SAI？”

“没错，事实上我并没想到他们会找上我们，更没想到NWO的背后就是SAI。”

“等等，NWO是SAI做的？”，刘昕皱了皱眉，他有看过SAI高层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提到这点，而且他好歹也持有SAI的一部分股份，虽然不多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我一开始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拥有人工心灵这项技术的SAI制作的NWO里的NPC会比不上我们的ALO，不过...”

“不过？”

“NWO的确是SAI做的，不过不是日本这边做的，是美国那边做的。”

听到中村的回答刘昕很快就理解了。

SAI在多个国家设立了分部，但各分部之间除去名字外并没有什么联系，也就是说技术并不流通，有点像自治区？不过因为没有总部的缘故，各分部的自治程度要更高些。

“合作的具体内容呢？”

“是一款游戏，名字叫YGGDRASIL（世界树）...”，中村从包里取出一份企划案递给刘昕。

……

昨晚，沙优选择的是位于二楼的那间房，位置就在刘昕的隔壁。

洗漱过后时间已经来到凌晨，虽然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疲惫不堪，但躺在床上的她依然让自己保持清醒。

世上有无偿的善意吗？

从逃离那个扭曲的家开始，她遇到的都是些不怀好意的人。

那些人不过是因为看重她的姿色，才向她伸出所谓‘援手’，如果不是临行前哥哥塞给自己的钱，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放弃挣扎，接受他们的‘善意’了吧。

不过钱终究有用完的那一刻，虽然她一直不去想那一刻什么时候到来，到来时自己又该怎么应对，但那一刻终究会来。

刘昕出现时正好是她钱已经用完，从旅店出来饿了一天又碰上大雨的时候。

躲雨时她有想过，自己要么饿死，要么被别人捡走。

她不想死，没有什么理由，人想活着不需要理由。

被人捡走就捡走吧，她己经觉得无所谓了，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总比饿死好。

可能捡走她的人更能给她‘家’的感觉也不一定，不是吗？

不管怎样还是想要啊，一个家…

也就是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想要捡走她的人出现了。

身高比自己高一些，年龄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脸可以打个80分。

这时沙优突然想到刘昕对她说的话。

“离家出走？”

“那要来我家吗，我家还蛮大的...”

“有三间空房，你可以挑一间住，被子的话柜子里有...”

声音听上去也很年轻。

“名字是叫昕吗。”

沙优小声嘀咕了一句，眼睛看向门口，因为已经熄灯的缘故，她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好像收留自己的理由也不是那么重要，她这样想着，意识逐渐模糊。

当她睁开眼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没有来过吗...’

沙优不知怎的脸上有些失落。

下床，开门，门后是她昨天被雨淋湿的衣服，上面还有张纸条，内容大致是：

衣服已经洗过了，一楼桌上有烤好的面包片，不和口味的话冰箱里还有买来的三明治和寿司，另外牛奶也在冰箱里记得热了在吃，我有事先出去了可能要晚些回来，下午你可以自己去买衣服，钱和钥匙都放在玄关处的鞋柜里。

“有事？”，沙优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今天是星期三，“所以是去上学了？”

......

此刻的刘昕已经跟着中村回到了公司（ARGUS），当然那具报废的Giftia也已经完成了回收。

这次难得出门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那份YGGDRASIL的企划案，另一部分则是对方明确表明要与他面谈。

而对方的目的嘛，自然是看上了他手里的The seed，或者说是cardinal系统。

对方并不打算用他发在网上的那种被茅场动过手脚留有暗门的The seed，似乎很确定自己手里有更安全完整的The seed。

当然他们要The seed并不是因为cardinal系统能弥补他们NPC智能的缺陷，相反他们是想用cardinal系统来抑制，或者说控制NPC的智能要更准确些，因为YGGDRASIL里将会用到人工心灵这项技术。

没错，日本分部和美国分部打算合作。

不过嘛，人工心灵在虚拟世界里可比设置在Giftia里要难控制的多。

毕竟Giftia的机体是有极限的，更别提他们还在Giftia的机体上动了手脚。

这里就直说了，人工心灵并没有所谓的寿命一说，九年不过是Giftia机体的寿命，这两者不能一概而论，而刘昕在用Giftia当作身体的时候就明白了这点。

对那些把Giftia当家人的人来说可能有些残忍，但这是必要的措施。

科技越发达，人类就越容易毁灭，因为人体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咳咳...

总之，不管是在Giftia的机体上动手脚，还是用cardinal系统控制加载了人工心灵后的NPC，都是为了避免出现无法控制的事件，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件这里就不过多叙述了，你们可以想象下漫威里的奥创。

而人工心灵和人工智能之间的关系嘛，可以说人工心灵就是有了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说了这么多，那么刘昕同意合作吗？其实从他来公司这件事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要知道YGGDRASIL那是什么？那是骨王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刘昕怎么可能拒绝，再说用了The seed后这游戏还不是他说了算，怎么想都不亏...

（ps:GalGame确定写Rewrite了，在纠结是以游戏里的视角写，还是当独立世界让主角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