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回了李虎虎所住的病房，伤者李虎虎还在昏迷中，麻药的效果还在继续，耿彪彪和苏疯疯两个人已经在打好的地铺上，睡熟了，鼾声震天响。

只有徐成成坐在角落里，借着微弱的插电式LED小夜灯的光亮，翻阅着《五行法册》，他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我进来了，都没有发觉。

“地生，你怎么还没睡啊？”

“哦，是阳生啊！我呢，睡不着，刚好可以翻一下《五行法册》，加深下对道法的理解。欸，你呢怎么样？那个叫孙婕的护士交代的事情，办得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那个脑死亡的小子，叫陈贤，年纪轻轻的就被车撞了，叫我去通感就是找点线索出来给人家，为的就是找出来肇事司机。”

徐成成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叹了口气道：“就这么简单啊，你这钱挣得可真是够容易的。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吗？”

“明天是，那个植物人的生日，他姐姐的信会寄过来，还说要我把信件的内容告诉陈贤。不过啊，那个叫孙婕的护士还真是痴情啊，陈贤都这样了，还这么用心守护！”

徐成成把《五行法册》合上，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接着说：“那你明天就再帮人家一次吧。哎，有的时候啊，上天就是这么的残忍，偏偏要把相爱的两个人给拆散！就说孙婕和陈贤他们俩，偏偏有一个成了植物人。”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只能说，我们活在当下珍惜好眼前人。”

“说得对啊，珍惜好眼前人！”

听徐成成说了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有点别扭，在我没有去泰国之前，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泰国女朋友。要不是，我和他的那场泰国之旅，我还得蒙在鼓里好久呢！突然间，徐成成就和珠玛，结婚了。对于这件事情，我很有兴趣。

“地生，你有喜欢过珠玛没有？”

这句话，还真把徐成成给问住了，他思忖了颇久才回答了我，“阳生，我跟你说真话，你可得保密啊！”

果然，徐成成有点故事，我配合地点头答应了，承诺他绝对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他这才肯说。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想跟珠玛搞对象。只是，我去广西办完了案子，然后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刚好碰见，有人抢夺了珠玛的包包。当时，我就在现场，还穿着警服，所以，不上也得上了。”

“整了半天，你小子也没多伟大嘛！要不是，你这身警皮，你还不愿意管这事。”

徐成成笑而不语，我已经可以肯定我刚才说的话了，警察也是人，但是这个社会对警察不是很友好。

别觉得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很神气，其实他们很悲催的，工资只能算一般，但是工作量却不是一般单位的八小时工作制。真要是有了什么严打任务或是安保活动，那绝对是五加二和白加黑的工作循环制！

有太多圈外的人说警察是铁饭碗，可以躺平，要是还对警察同志有这么片面看法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们的社会并不太平，尤其是基层的警察，各种邻里纠纷、偷鸡摸狗之类的鸡毛蒜皮小事都得麻烦他们，警察绝对是最累的人，这个行业的人，全都是卷王，想躺平，那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了，你一次见义勇为，哦不，你的分内之事。让这个叫珠玛的泰国美女，喜欢上你了是不是？”

又一次被我说中了，徐成成这个情种承认道：“对啊，现在外国女孩，比咱们国内的女孩单纯多了。所以，总结来说，最难搞定的女人就是中国女人。可笑的是，最不会搞定女人的男人也是中国男人。现在结婚率那么低，离婚率那么高，综合原因就是让最不会搞定女人的男人去搞定最不容易被搞定的女人。”

我笑了，对徐成成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二师兄的话，真是精辟，你啊，就是《西游记》里的多情种，猪八戒！最懂女人的就是你。”

徐成成也被我这句话，给逗笑了，揶揄道：“嘿嘿，滚蛋，还是你小子有福气，找到老婆既丰满又漂亮。你比我有艳福多了。欸，你跟那个被夺舍了女人睡在一起那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家婉婉呢，要不，我也说出来。”

这句话真成了我的软肋，赶紧给他说好话，也希望他能守住我这个秘密，邓婉婉知道了倒不要紧，只是我跟鬼上了床这事，传到同行的耳朵里非得笑话死我。

我们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老半天，突然，我发现了问题，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徐成成也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忙问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很奇怪，哎，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若虚，你别说没用的好不好！到底有什么问题，快说。”

我又沉思了片刻，把整件事情还有孙婕跟我说的话，都在我的大脑里过了一遍，才开口说出来了我的疑问。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了，手机互联网早就普及了好几年了，谁不是天天手里捧着一部智能手机，刷视频、聊微信、查资料、打游戏啊！要说，今天下午那个护士把信给大师兄求帮忙是为了隐私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孙婕跟我说的话，明显有不合理的地方！”

不合理这三个字，把徐成成的好奇心立马勾了起来，问道：“怎么不合理了？说说！”

“不合理的地方就是信这个地方，下午，我跟孙婕了解陈贤的事情的时候，她说，还没有通知她姐姐，原因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想，陈贤的姐姐陈爽是伤者的唯一在世亲属，孙婕跟陈贤关系再怎么近，毕竟她还没嫁给陈贤，住院治疗这件事，也应该是陈爽做主才对啊！可事实却是，医院在陈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为陈贤治疗并安排了住院，那说明什么？”

徐成成听明白了我的怀疑，答道：“说明了，孙婕在撒谎，要不就是陈爽是虚构的人物，或者陈爽已经死了。”

“对，这就是我说的可疑的地方，孙婕说的话，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她说，明天就是陈贤的生日，她姐姐陈爽会写信给他，如果，陈爽不知道陈贤出事了，那干嘛要写信。按照孙婕的话说，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好得不要不要的，那他们肯定少不了互相发消息，通话，甚至视频。今天是星期五了，孙婕说，陈贤是上周日出事的。这都已经五天了，陈爽要是一连五天联系不到自己的弟弟，她就不会起疑吗？按说，早该找过来了才对啊！”

这件事，我们俩越聊越觉得不对劲，越讨论发现的疑点就越多。

身为警察的徐成成安排了下任务：

徐成成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便利，去住院部把陈贤的信息给要出来，然后再回警局，用内网系统把陈贤的关联人找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陈爽这个人。如果，确有此人，那就告诉她真实情况，让她来医院；如果，查无此人，那就好好盘问下孙婕，为什么要说谎？

至于我，就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如期赴约，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我之所以这么怀疑，是有根据的，南洋有一种邪术，叫换身术。

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的身体交换。举个例子说明，甲已经半死不活了，但灵魂还在而且健全，乙却是一个健康完好的人，灵魂完好就更不用说了。施术者，会把甲乙两人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念咒施法三日，被换走身体的乙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魂出窍，进入甲的残缺身体里，甲的灵魂则会将乙的身体霸占。

换身术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两个人的身体替换彼此，在外人看来，被换了身体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思想。

我又思忖了一下，陈贤现在这个情况完全具备换身术的条件，因为，他的灵魂还在身体里，身子也还是活着的。孙婕说要我通感为了找肇事司机，但，陈贤提供的线索，却没有多大用，对抓肇事司机起不了多大作用。那，孙婕还要我通感，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验证一下，陈贤的灵魂还在不在体内？

想想我都觉得震惊，一个女人的心机城府，居然能这么深！我差点都被他给利用了，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确定陈贤的魂还在不在身体里，就没有必要让我明天再来了！她又为何多此一举呢？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算了，不想了，还是等明天见了孙婕再说吧！如果，跟我猜想的一样，她要施展换身术，我一定会看出猫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