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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局！

常曦的心情大好。

一抬头，看见紫英也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心里更高兴了。

竹篮子里还有不少新鲜花卉，她挑了一朵紫色的三色堇，递给紫英：“你也戴一朵，这花正好配你今天这件衣裳！”

紫英依言装饰起来，果然十分的不俗。

“这才是人比花娇呢！”

常曦上下打量着她，笑眯眯地点着头，眼角眉梢尽是明媚的愉悦。

翻过了年，也该给她和半夏两个大丫鬟物色靠谱的人家了······

再怎么舍不得，也没有一直留她们在身边的道理。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万万马虎不得。自己认识的人又不多，还得要问问何沐阳的意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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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想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怅然。

紫英并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上来替她续了一盏茶水，又忍不住道：“我瞧着恒哥儿对您似乎很有好感的样子，眼下他是府里唯一的一位小少爷，他既然喜欢您，您为什么不对他更加亲近一些呢？”

常曦笑问她：“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闲话吗？”

“那倒没有！”紫英有些犹豫：“只是从前在家里时，看见您对继太太所生的八小姐都十分的和气友善。可如今却嘱咐我们对恒哥儿要敬而远之，我心里不明白，这才多个嘴问您一句。”

常曦往领翠轩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沉声道：“因为我要避嫌！”

何鸿阳和何沐阳的关系势同水火，这在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恒哥儿如果经常往自己这边跑，说句不好听的，以后万一他有个什么头痛脑热不舒服，只怕自己第一个要被全家人怀疑！以大奶奶的为人，更是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怪到自己的头上。

再退一步讲，即使恒哥儿能永远平安无事，可谁又能保证何鸿阳和大奶奶没有歹心？

若是他们利用恒哥儿，往自己屋里放些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自己更是一个说不清！

常曦可不愿意自找麻烦，担这些无谓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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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想法。

何家长子和嫡子之争已经无可避免，与其现在跟恒哥儿亲厚，以后再反目，还不如一开始就保持距离。

没有感情，以后自己也好，何沐阳也好，以后动手时也就能少一些顾虑和牵绊。

说起来，都是一家子骨肉，却弄到如今这地步，又怎能不让人唏嘘······

她心里正想着，外头有人来传话：“九皇子妃要回宫了！”

常曦迎了出去。

到了正厅，只见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周太太却并不在场。

看来是被“回避”了。

九皇子妃拉着邹氏的手，嘱咐她要注意包养身体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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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低眉敛目站在何沐阳的身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何栎辉一眼。

只见他的脸色很严肃，嘴角抿着，说不上有多不高兴，但也绝不是开心的样子。

常曦又看了大奶奶一眼。

只见她的脸上敷着一层粉，装扮也跟早上见到她时完全不同了。

看来是哭过了，所以要重新化妆来掩藏一番······

这也侧面印证了常曦的猜想。

她正想着，九皇子妃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来。

“祖母屋里点的香我也很喜欢，听说竟是二弟妹的手笔。”她笑得非常温和：“我那里要做节日的布置，你若是有空，不妨再给我做些送去。”

自己的香料要是能用在宫里，那可是难得的体面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做了以后派人送过去，还是要自己亲自送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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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人多，不好发问，常曦不动声色地先答应了下来。

何沐阳的眉梢一挑，脸上微露诧异。

宫里要什么样的好香没有？大姐这样说，与其说是夸赞香料，其实更多的还是对常曦本人的肯定。

这才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快就获得了大姐的好感。

他不由望了妻子一眼，眼中透着与有荣焉的笑意。

谁也没有发现，站在旁边的何鸿阳虽然挂着一如往昔的和善笑容，脸色却已经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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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邹氏和常曦又着实忙碌了几天，把家里上下的大小事全部安排妥帖以后，常曦开始替九皇子妃制作香品。

不管当日她只是随口一说，还是真心想要，自己都需要认真对待。

她在屋里挑选进宫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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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在家里可以简洁省事，进宫却不能马虎，否则一旦传出去，会被人认为是不够庄重，连整个伯府的名声都会受影响。

石青色绣宝相花的妆花褙子，衣领处一颗缕金白玉盘扣，下身是翡翠撒花八幅湘裙，裙边配豆绿宫绦、羊脂玉双鱼捧珠噤步和五蝠小荷包，端庄大方又不逾矩。

常曦很满意，吩咐道：“就用那套青金石的头面。”

紫英应声而去。

一旁的何沐阳半躺在炕上翻书，目光不由得被常曦的身影吸引了。

白里透红的脸被裁剪合宜的衣裳一衬，显得愈发晶莹，一双秋水眼映着屋里暖融融的灯光，目光幽深而璀璨，让他想起了黑夜里的漫天星河。

他翻书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如果自己是世子，就可以为妻子请封世子夫人，她就可以穿着有品级的朝服和冕冠进宫，而不是只能穿这些寻常衣裳了。

他握着书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怎么了？”常曦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氛围，转过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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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何沐阳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道：“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进宫吗？反正我明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这话何沐阳已经提过多次，常曦都婉言拒绝了。

过了中秋，就到了每三年一度的秋围时间，御驾会到北郊的山林中狩猎，何沐阳也需要一同去，要提前准备的事情不少，还要应付公公和何鸿阳的打压，很少有闲暇的时候。

那边才是重要大事，而自己不过是要进宫一次，宫里的礼节她都清楚得很，可以应付得过来，实在没必要拖着何沐阳浪费时间陪她一道去。

“这次不过是去九皇子的宫里送一趟东西，略坐坐就回来了，又见不着其他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她笑道：“二爷还是安心准备陪驾的事情要紧，别为了我而耽误了。”

要进宫一趟不容易，要递牌子、听宣，进宫前要由宫女检视是否携带了刀具等物品，流程十分繁琐。到达后只能从西偏门进入内宫，从外侧绕一个大圈子，才能到九皇子居住的德新宫，全程将近一个时辰，全靠步行，又要时刻注意仪态，不能失了规矩，十分的劳累。

何沐阳不由得道：“宫里不比在家里，道路长远，我是担心你辛苦。”

常曦微微笑了起来。

“我一向身子强健，走几步路不算什么。”她知道何沐阳是关心他，因而语气十分的舒缓：“九皇子妃是你的胞姐，这次宣我进宫，也是存着要给我们撑腰的意思。二爷每天在外面劳心劳力，你我夫妻，我也不能总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寻求庇护，也该为我们这个家做些事才行。”

“为我们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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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的最后这句话一下说到了何沐阳的心坎上。

是啊！

她从来不是一个柔弱无力、只想着怎么依附旁人的女子，而是能够站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共担风雨，相互扶持的人。

见她这样坚持，何沐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娘身边的卢妈妈，年轻时曾在宫里当过差，对宫中的规矩非常熟悉，我去跟娘说一声，把她借过来一天，陪你一起走一趟吧！”

常曦想了想，这样也好，也省得何沐阳老是放心不下。

她笑道：“反正明天我也要过去给娘请安的，我自己去说就行了，娘待我极好，不会不同意的。”

哪有婆婆喜欢儿子在自己的面前一心帮着媳妇的？要是换了个小心眼的婆婆，还会以为儿子是受了媳妇的撺掇，心里更不痛快。

何沐阳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大笑：“偏你就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什么小心思？自己这叫用心维护关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好不好！

常曦“狠狠”瞪了何沐阳一眼，一扭身子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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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请安时，常曦特意早去了一会儿，把想借卢妈妈一事跟邹氏提了。

邹氏果然没有半点异议，马上叫了卢妈妈过来，当面吩咐了一番。

“可惜我这里事多走不开，只能你自己过去了。”邹氏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进了宫后少说少看少做，有拿不准的事就听卢妈妈的，当年婵儿进宫前，都是卢妈妈给她教的规矩······”絮絮嘱咐了她许多话。

原来何家的大小姐的名字叫何婵······

常曦一一答应了下来。

正说着，何沛阳夫妻也过来了。

何沛阳和萧合环几乎是并肩而行，何沛阳穿着件崭新的浅紫色锦绸直缀，目光明亮，唇红齿白；萧合环则是一如既往的清丽打扮，眉横远山，身姿如柳，十分的动人。

光是看见他们姣好的面容，都会让人的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