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营都统，王重。

冷汗淋漓的坐下在大帐里，想了半天，虽然告诫他不准说，可是不说是不行的，他这横插一杠子必须得让主家感觉商议对策。

随即喊来副手：“我要回京一趟，你替我盯两天，完事小心，什么事都不要惹，最近城中有大人物”

叮嘱完，拉了三匹马出了营。一夜狂奔，三匹马换着骑，终于第二天中午赶到京城。

到了沐炳章府上，沐炳章刚下朝，一听王重来了连朝服都没换，急匆匆便过来。

“沐大人”

“出了何事？”

王重把经过一说，沐炳章顿时愕然，

“你确定是护法的玉牌？”

“千真万确，没错，您也知道我在山上伺候过大护法几个月，自然见过这种牌子，您也知道，山上的玉牌是无法仿制的”

“感觉像哪个护法？”

“我也不知道啊，七个护法我就认识一个，那人又不准我看玉牌后面的字”

沐炳章感觉头疼无比，本来是自家放的棋子，结果给自家弄出来滔天大祸。

这个护法也是，那可是护法，通天山上伺候的丫鬟都是满天下挑出来的，什么样的没见过，通天山上还缺女人？

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这样的放山上最多也就是个残花败柳。

“沐大人，我这送完信儿得赶紧回去，那人有可能还在城里，我怕万一找我不在，再发现我回京城了可就难以分辩了”

“嗯，你先回，马上得回去，我让下人给你准备好马匹”

……

王重都没敢吃完饭再走，拿了些干粮直接就往回赶。

沐炳章给宫里送了信，连同王家主事的，朝中几个嫡系，一起聚在安王府。

不过没让安王参加，涉及到上面的机密，还是少让安王知道，没谁能保证这个蠢货不会说出去。

“你们怎么管束那个小婊子的，现在竟然与老二一起来坑我们母子俩了”燕王妃气急败坏的说。

王家的家主王近山一般极少来此，对数只是听候这边商讨后的安排，不过这次篓子大了，也匆匆赶来。

听见燕王妃责难，便有些委屈的道：

“那小妮子是个性子狠的，要不当初能嫁渭王，明知道是个火坑。

这次渭王上山，我说留下王珂主持渭王府，也算这些年对她的补偿，可你们非要让她也跟上山。

她才三十几岁，风华正茂，当然不想去，肯定会使出种种手段”

沐炳章轻轻扣了一下桌子：

“我们当初也考虑过她会不满，只是想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只是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勾搭到天上”

“我们赶紧搜罗些绝色美女，找到那个护法送去，我不信还比不上那个残花败柳的骚货”

“绝不可，这护法面都不露，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毕竟王珂是渭王妃。

睡了小辈的媳妇怎么说出去也是难听，我们要是大张旗鼓的，这护法若是恼羞成怒，那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可就不是安王能不能继承王位的事了，我们有多少颗脑袋得掉”

谁都知道一个通天教的大护法若是发起怒来的后果，顿时都默不作声。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等着？你们不是说这铅毒，天下无人知晓吗？怎么一下便让老二那个姑爷识破了”

“此人极是怪异，我让人查了他出身，原本只是渭王府农庄一个下人，机缘巧合救了渭王的六姑娘之后进城到了狱卒。

可就是这么个出身的人，本应该是个粗鄙的蠢汉，可在去年那场大水之中露尽锋芒，所出之策堪称国士，这才有了渭王的翻盘。

这次也是他发现的铅毒，而且孤身上通天山，也不知道怎么说服大长老的，此人甚是可怕”

“此人的确不简单，他中了我那掌，原本应该起不得床，可不知道他找谁解的，现在竟然生龙活虎”

刘楚在角落里说了一句。

下首一个文士接着道：

“圣使手里的那个刷了铅的碗就是他送去的，原本此事已有转机，教中已苏通一些人与大长老说项，最多上面敲打敲打咱们。

可大护法这要是一插手，咱们的破绽太多，若是真查，事情可就大了，在座诸位哪个能脱的了干系？

刘将军出身山上，或可自保，余下我等在山上人看来和一群蝼蚁有何分别？这可是杀王啊，到时候小心人头滚滚”

沐炳章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安王登基是不用想了，找渭王和谈吧，或许有一线生机”

“怎么谈？”燕王妃问。

沐炳章环视一圈：

“我等推他入驻太子府，让他不再追究铅毒之事，从下面找几个替死鬼，便说是他们与渭王有矛盾，因此下毒，杀一批给山上一个交代”

“我们家在从小辈中寻个貌美的女儿给渭王做新王妃，关系拉近一些”王近山跟着说。

“嗯，此事可行，不过只能做侧妃，王珂的位置你们就别想动了，想都不能想，碰都不能碰”

“那我儿怎么办？”燕王妃叫了起来。

“安王能做一世安稳王爷也就是了，不然恐怕下半生都得被囚，希望王妃自己想好了”

沐炳章略带威胁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她。

“此事如何操作大伙议一议”

“尚书大人，我下属抓住一人，正送往京城，或许刚好能办此事”

边上另外一位官员朝沐炳章拱手道。

“谁？”

“那个据说已经死了的楚连奇”

“嗯？……好，此人最是适合”

……

楚连奇也是倒霉，在离渭水几十里的乡下居然又被抓了，送到京城大狱，知道此回再难幸免。

狱卒打开牢门退了出去，楚连奇抬头一看，自然认识曾经一殿称臣的沐炳章。

“尚书大人可是来说服楚某认罪的？不会了，楚某怎么都是一个死，尚书大人不必浪费口舌了”

沐炳章笑了一声，也不嫌脏，席地坐下。

“连奇兄想错了，在下不是要说服与你，而是想和你做笔交易，或者说是和渭王做笔交易，需要你做个中间人”

“哦？”楚连奇大感意外：“说说看”

“你我二人都知道彼此，我就直说了，我，还有王家一系，还有燕王妃，力举渭王入太子府，渭王不再追究中毒一事，此事我们自会找人认下。

另外王家再嫁一女给渭王做侧妃，咱们今后摈弃前嫌，如何？”

楚连奇大出意外，略一思索便道：“难不成真是山上干预此事了？你们的安王只怕不保了吧？”

听楚连奇如此说，沐炳章松了口气，这说明他并不知晓大护法的事。

“你猜的不全对，安王没事，只是大长老要把王家一系打散，以防做大。

你看这样咱们就有了一样的目标，你们能保渭王登基，我们保住王家一系。

渭王要是登上王位，那无论王家还是楚家，不都是他的左右手了吗”

楚连奇点点头，心想赵石还真折腾出事来了，说是拆散，很可能要给王家杀一批，不然怎么会弃了安王。

这事答应肯定是得答应，不然不说渭王，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不过得拿捏点，这样才能多捞些好处。

“在下一个带罪之人，也得和渭王商议，还有各个方面都得协调好了，所以你要让我马上决定是不可能的”

沐炳章一听大喜，这么大的事当然是不可能一句话就答应。

“那是当然，连奇你自与渭王通信商议，不过时间不等人，得尽快”

……

当天楚连奇就从大狱出来了，沐炳章给安排个小院，为表诚意，他给渭王的信都是他找人送渭水，沐炳章绝不干涉。

周景怀当然听到风声王家在山上四处打点，每日也是忧心忡忡。

一接到楚连奇来信，周景怀大喜过望，自己已经中毒，追不追究王家有何用处？

何况真应了赵石所说，最近些时日除了发现自己精神略有不济还真没什么大碍，最最主要的是保住自己能登上王位，其余的都不叫事。

当即回信，全权交于楚连奇处理。

沐炳章一接到渭王应允，便立刻行动，这事可拖不得。

找了两个与渭王有矛盾的官员，直接下狱，口供做好，然后直接就杀了一批，做成铁案。

然后联名几名高官推举渭王入驻太子府，同时派人上山说项。

周宝泰看王家已经推渭王做太子，又有同门说话，自己的要求已经达到，也没必要不给同门颜面，便应允下来。

虽然他也知道那几个是替死鬼。但是大方向没错便懒得理会。

燕王心倒也清楚，必定是王家一系出了麻烦，既然山上也倾向于此，便顺水推舟，下旨召渭王回京，入驻太子府。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沐炳章送了楚连奇一所大宅子，一并的丫鬟仆人都给置办齐全。

“尚书大人有事派人言语一声即可，连奇怎么敢劳动大人亲自前来”

楚连奇身着东汉产的细丝长袍，一身穿金戴银，不复原来的落魄样。

“我也是顺路过来看看，连奇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尚书大人客气了，已经很好了”

两个人并肩前行，

“还有一事得和连奇说一下，这安王就要离京去封地。

这燕王妃心疼儿子，对渭王那个女婿积怨颇深，渭王来京还得和母妃相处不是，所以说这个怎么给王妃顺顺气才好？”

“你是说那个赵石？”

“对，便是此人”

“此事不好办呢，您也知这赵石是渭王的功臣，这现在就……实实有些难开口”

“这个我知道，但是不办，渭王母子之间隔阂便更深了，一个下人出身的，没那么难办吧”

“怎么也不好直接动手，我看这样，把他打发到外面，西秦不是最近有战事吗，给他打发到西秦。

数千里路，怎么动手让王妃自己安排吧，这样渭王脸面上也好看”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