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妖姬:红颜倾国
作者:雪泪纷飞 | 分类:古言 | 字数:9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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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古早时代的人类还不懂得保护环境,保持生态平衡,以至于过度的开发和砍伐,使得黄河两岸水土流失严重,几乎每年都会泛滥。又因为黄河流经的地域呈几字形经过黄土高原,带下来大量泥沙,河水浑浊泛黄,清晰度较差,这就导致过往船只一旦不小心有东西掉下去,找回的希望几乎为零。不过这次的钟鼎却是个例外!
董怜赶到浊河沉船流域的时候,麻秋已经到了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地步,正疯狂地仗势跟张举对峙!
三人虽然轻装简行,但服饰与气质在那里,何况董怜身为大赵的圣女,影像早已传遍了天下。所以麻秋等一行人立时就知道了。
张举心中就是一喜,也不管麻秋了,转身就迎了出去,谁知麻秋比他更快一步,像个球一样,一阵风似的就从他身边滚了出去,到董怜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哭道:
“圣女殿下,您可算来了!我等有救了!”
说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就开始嚎哭起来。
张举站在他身后顿时目瞪口呆,以至于都忘了向董怜施礼。
董怜俏立在那里,看着在那里万分虚伪恶心,正自导自演得起劲的麻大将军,想起麻姑那个善良的女儿家,心中忽然万分感慨,看着远方道:
“麻秋,你存在的意义还剩下什么?”
声音清冷,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却莫名的有一种压迫的力量,麻秋顿时一愣停止了哭嚎,看着董怜淡然怜悯甚至根本就没放到他身上的目光,接下来竟是无论如何也演不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在冉闵等人的心中,不过就是个只会拍马屁的废物,虽然漳河飞来桥一事后,他彻底得罪死了董怜,可大赵圣女虽然艳绝天下智计无双,但同样心肠也软得很,做不出赶尽杀绝的事来,何况还有石虎的关系在,所以他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不过就是伏小做低而已,对他而言,这些简直就是驾轻就熟。
然此刻在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面前,他忽然就自惭形秽起来,只觉得自己是如此污秽不堪!
董怜看着他的样子,低头吩咐了几句,小景和卫子容随后转身而去,又挥手将麻秋身边的人遣走,上前一步依然看着远方道:
“麻秋,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呢?锦衣玉食?大赵国人本就高人一等,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衣食无忧;权利地位?如此奴颜婢膝,你的脊梁还直得起来吗?除此之外也就剩下了名!我知道国人崇尚英雄,可是只能宰羊的不是英雄,屠夫罢了!真正有血性的英豪你一个也不敢动,甚至连硬气一点的话也不敢说,如此你还有什么?”
麻秋直起身体就想反驳,可是张了半天嘴,却找不出一句话能站住脚,董怜回身对着他的眼睛道:
“何况麻秋,就算你都拥有了又如何?你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你失去了一个女儿!”
麻秋彻底呆住了,这是藏在他心底最不愿意触碰的痛,那个女儿又软弱,又丑陋,他从来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他一直以为她活着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耻辱,直到有一天她再也不会出现了,他才知道他有多么念着她,多么——爱她!
董怜说完不再看他,越过去向前走,对着跟上来的张举道:
“事情究竟是如何?”
张举在后面躬身小心翼翼道:
“这一次的东西非同小可,其他较小的珍玩已经先一步运送到了邺城,麻秋带着人运送的是最后一批,都是笨重之物。末将看过了,他们带着人重新改造了马车,四轮缠辋,车辙间距四尺,深二尺,浪费了无数人力才好不容易到了浊河岸边。这里早就准备好了运载的船只,地点也选的很好,水流相对平缓,可还是出了差错。其实说起来事情也简单,平地起运,车坏了可以重造重修,严酷的刑罚下,为了一口气,无数民工咬着牙忍饥挨饿也能赶造出来,可是进了浊河就不一样了,听说钟鼎压碎了运送的船只,还没行驶到河中间就沉没了。麻秋已经强迫了近千的民夫下水,可也只是摸清了东西的具体位置,其他却全都束手无策!”
董怜顿住脚步,垂眸深思了一会道:
“钟鼎是放在一个船上的?”
“是,不过末将还听说,这鼎不是一个,而是十个!”
董怜诧异的停住脚步,张举不敢直视,连忙躬身道:
“没错,麻秋说过,除了大吕洪钟外,还有十个鼎,其中一个是大的,其他九个相对小些!”
董怜心中巨震,忽然就明白了。大禹治水后,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此后九鼎就成为华夏的代名词,是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夏商周三代皆奉为象征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战国时,秦楚皆有兴师到周王城洛邑求鼎之事,秦武王赢荡尽平生之力,举鼎力竭吐血而亡,及至秦灭周后第二年,就将九鼎西迁咸阳,据传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融九鼎而为一,因其代表九州,因此也叫九州鼎。及后,始皇帝营建咸阳皇宫,集六国兵器融造了大吕洪钟,这一钟一鼎从此就流传了下来。
第21章 qbxsw.com
斗转星移,咸阳城几经变迁,与长安紧密相连,九鼎也始终与华夏紧密联系在一起,随着朝代更迭,一直流传到了后世。所以九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由此看来,这才是石虎肯付出如此巨大代价的原因。
可既然如此,那九个小鼎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不通,董怜就先放下,眼下还有一件事更加棘手:事情若果真如此,原来的计划就行不通了,作为华夏的象征,九鼎绝对不能落在石虎的手里,否则就会彻底摧垮北地汉人的意志,可如此一来,难道就让这九鼎从此湮没在了黄河河道里?
董怜思虑重重来到驻地,这里只是一个渡口,挨着一个小小的村镇,麻秋在这里搭建了几个简易的帐篷,也不需要有人故意提醒,下边的军士很快又搭建了一个新的更干净的帐篷给她。
张举神色不安的站在案牍前,看着圣女紧皱的眉头几乎能夹死蚊子,忍不住道:
“殿下不必着急,既然已经知道了位置,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把它拉出来。明天我到附近去招募一些水性好的好手,再好好探测一下!”
董怜叹了一口气道:
“我现在更怕的是真的把它捞了上来!”
“这——末将不明白——”
董怜摆手道:
“张将军,你从小就跟在表哥身边,虽然当年崤山的日子艰苦,但表哥身边却有很多收藏。表哥自幼博览群书,经史子集皆有涉猎,你应该也受益匪浅吧!”
“是大公子抬爱,末将感激不尽!”
“嗯,那你听说过九鼎的传说吗?”
张举顿时呆了,随后语气有些急切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
董怜点点头,张举抓抓耳朵,有些急躁道:
“那怎么办?九鼎绝对不能落在石虎手里!”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我更怕的是把它捞上来!”
张举眼前一亮道:
“殿下,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如今我们根本就想不出万全之策来保全它,那还不如就让它永远沉在河底,只要不落在石虎手里,怎么样都行!”
董怜摇头苦笑道:
“哪有这么简单!何况就算你我不出手,谁能保证麻秋肯定想不出办法,如果到时候真的捞了上来,我们要怎么办?”
张举顿时呆住了,两人一起沉默,卫子容掀开帘子走进来,面色阴沉难看,与董怜对视一眼道: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三个人一起沉默,卫子容看着另外焦心的两人道:
“眼下这件事就是一个死局,除非立刻就反了,我们带着九鼎离开,否则,我想不出任何有效办法!”
张举道:
“立时起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之九鼎不能落在那群蛮胡手里!”
董怜叹了一口气道:
“立时起势,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到时候兵败九鼎还是要落到石虎手里,我们却连重新抢回来的机会都没了!”
张举急了,红着眼睛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干看着什么都不做?”
董怜摇头道:
“张将军,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最起码眼前麻秋还没有办法!九鼎还很安全,何况就算最后迫不得已我们举事,也要跟表哥他们谋划一下,总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仓促应对!
张举不再说话,董怜随即修书一封,将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让人快马加鞭送到襄国给李农。
随后几天对于几个人来说简直是煎熬,但奇怪的是,麻秋也没什么新动作。张举焦灼不安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道:
“听说我来之前,麻秋一天迫使几百人下水,就算暂时不能将钟鼎拉出水面,但却害怕浊河里的泥沙沉积太多太快,将东西埋了,结果每天都有人死在水里。就在我来的那天,麻秋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决定驭使几百人人潜到水里用手去推,那么深的水,人又不是鱼,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喘气,这根本就是逼人去死。我不同意,麻秋说了,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就都是废物,废物死也就死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旁听的两人面色更加阴沉,如今麻秋没有动作反而更让他们心中惴惴不安,偏偏这件事他们办不得,更躲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熬日子。这状况就好像困在浅滩的龙,看着一群小鱼小虾在那里蹦跶,却丝毫办法也没有!
小景快步从外面走进来道:
“姐姐,麻秋想要见你!”
董怜扬眉,小景道:
“姐姐让我盯着他,这两天麻秋没有什么动作,也没见什么人,就这么自己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我观察过,他好像连饭都没吃,只是刚刚让人给他熬了一些碎米粥让人送进去,接着就有人出来找我,说他相见你!”
董怜和卫子容对视一眼,麻秋这是干什么,被董怜一席话感动了,所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董怜嘲讽的笑了笑站起来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去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总要等着他出招,他们才能研究接下来的对策!
麻秋的帐篷很宽大,他本人似乎刚刚收拾过,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面前放着空空的粥碗,董怜简单的扫了他一眼,静静地立在面前没有作声。
麻秋忽然笑了笑,一个曾经无比恶心、无比谄媚的土拨鼠,突然像人一样对你笑了笑,很惊悚的有没有!
董怜感觉不到丝毫善意,皱着眉头盯着他。
麻秋道:
“我小时候很穷,我爹是奴隶,给部落中一个小头目收拾马棚,每天都跟马粪啊马尿啊为伍,我娘也是奴隶,还是专门给主人暖床的那种!你们汉人好像叫做妾或者是通房丫头,是男主人的私有品。可我们草原的规矩不太一样,我娘那样的女人,只要主人有命令,她可以被任何一男人压在身底下,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什么人!有一次,主人得了一匹好马,可是腿却摔坏了,我爹虽然没办法帮着治愈,却让那匹种马留下了种,十一个月后,产下了一个品相相当好的小马驹,主人很高兴,就把我娘赏给我爹睡十天,然后就有了我!其实我连我娘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就连我是不是我爹生的我都不知道。我一出生,就被人用羊皮包了,丢到了我爹面前,听说我娘在我还没满周岁的时候,就被睡死在了别的男人身下。奴隶的孩子还是奴隶,我爹为了活着,每天都苟延残喘,好话说尽,可就是这样,在我十岁那年,他还是死了,是被一匹马踹死的,然后,这收拾马棚的奴隶,就变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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