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不住的命
作者:慈灏 | 分类:现言 | 字数:3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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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凡事可遇而不可求
小文迷迷糊糊地听到,沈澜滨说不让她喝酒,不甘示弱地说:“不行,要喝一起喝。我不要你让我一杯。”
“那我们喝完了这杯酒,就不要再喝了,好吗?”沈澜滨商量着说。
“你说不喝了,我们就不喝了。”小文仍然很自负地说。
“小曲我真服了你了,到这种程度你还嘴硬。我也实在撑下去了,喝完这杯酒,咱们谁也不要再喝了。”沈澜滨终于松口了说。
“行。”小文端起酒杯,和沈澜滨一起喝下去。酒刚一下肚,小文觉得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她真想跑出去吐酒,可怎么也站不起来。‘哇’地一声,倒了一地吐物。小文感到非常丢人,忙站起来要走,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来,迈步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头昏沉沉的,眼前模糊不清,双脚如踩在棉花上,感觉甚是轻柔。她知道自己真醉了,但又害怕出洋相,就快走了几步,可差点跌倒了。沈澜滨和张超忙去扶住她,她使劲地甩开,自己向外走。
走出门口,晚风凉丝丝地吹着,让小文清醒了许多,但胃里却更如翻江倒海般地沸腾着。只走了几步,又俯下身子吐了起来。沈澜滨紧跑着出来,走到小文的身边,帮她捶捶背,柔声地说:“真对不起妹妹,哥哥真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
小文摇了摇手说:“我没事,你别担心,一会就好了。”
沈澜滨却没有听进小文的话,只是重复着那句话。小文吐完,刚要起身,却发现她被牢牢地搂住了。她心里一惊,本能地挣脱着。她回头看了看,是沈澜滨。他把小文抱得那么紧,任凭小文如何挣脱都徒劳。小文慌忙地喊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沈澜滨却紧紧地搂着小文,肯求地说:“妹妹别走,陪哥哥说说话吧。”
那近乎乞求的语气,多么让人心动。小文感到无力拒绝,可这又算什么呢?小文仍使劲地挣脱着,只觉得是那么不情愿,可她必须这么做。沈澜滨仍不松手,还是肯求地说:“就一回儿,咱们说几句话,哥送你回家,行吗?”
小文的心乱了,她真想使劲地摆脱开,返回头猛扇他几个耳光,狠狠地责问他为什么,只等到醉了才想着与她平心地谈话。酒醉后的话算什么呢?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小文不再挣脱了,沉默地站在那儿。一直以来,她第一次,被一位男生紧紧地搂着。也许真醉了,她觉得是那么温馨、甜蜜,只是这种感觉太短暂了,因为这并不属于她。她还是使劲地挣脱着,绝望地说:“你放开我吧,我想回家。”
“不,我不放,我毫不容易丢下自尊,丢下一切,我要把心里的话告诉你。你陪我到那边去说说话,行吗?”沈澜滨仍紧抱着小文说。
那肯求的话砸着小文的心。她真想哭,却又觉得不值得哭,仍一个劲地使劲挣脱着。沈澜滨绝望地松开手臂,无奈地说:“你真的不愿陪我说话?”
小文抬起头,可可怜巴巴地望着沈澜滨。在桔黄色的路灯下,那盛满东西的眼睛,急切地盯着她。小文坚定地点了点头,冷冷地说:“是。”那冰冷的语气让沈澜滨顿时清醒了些,他的双眼顿然黯淡了,倒退了几步,失望地说:“是我多事了,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
小文冷冷地笑了笑说:“你从来也没想过与我有什么结果,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求求你放过我吧,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可怜了。”小文撕心力竭地说。
沈澜滨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柔声对小文说:“对不起妹妹,刚才哥失态了。你别见怪,我这就送你回家。”
小文笑了笑说:“我实在走不动了,就劳烦你和张超了。”
“今天确实是我们的不对,真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沈澜滨抱歉地说。
小文摆摆手说:“你真的不需要道歉,是我自己太不自重了,与你们无关。”
他们说话的空,张超骑过车来,沈澜滨把小文扶到车上,他在前面骑着小文的自行车,张超跟在后面。
走在路上,在夜风的刺激下,小文的胃里更加如翻江倒海般地翻滚着,不住地吐着。张超看到小文难受的样子,责怪她说:“怪不得小齐临走时,对你那么不放心,他还让我好好地照顾你。你看你的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
“齐跃麟?”小文的心里一阵酸痛。她黯然地问张超说:“你与他一直交往吗?他还好吗?”
“我真不明白你们彼此这么关心,为什么还选择分手呢?”张超不解地问小文。
“也许我们彼此太自负或自卑。”小文悲切地说。
“真不知你们跟谁要强,最终还不是自欺欺人?”张超显得有些生气地说。
“你是不懂,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懂。也许这就是命,命运的安排是谁也无法左右。”小文痛苦地说。
“什么命不命,哪有这么邪乎?小曲,你怎么会这么迷信?”张超责怪小文说。
“我也宁愿不相信什么命不命。可对于我来说,信了命也许是一种巨大的心灵安慰吧。”小文悲哀地说。
“小曲,我就不明白,你干吗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痛苦?在大伙的眼里,你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女孩子!在你的身上集中了太多的优点,为什么非要这么苦自己。”张超很不解又很可惜地说。
小文冷冷地笑了笑说:“我优秀什么,齐跃麟看不上我,沈澜滨更是想同我玩游戏。命运让我孤注一掷,我不信命,能有什么法子?”
“小曲你太敏感了,也太高傲了。其实我觉得他们都挺在乎你,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们点机会。”张超劝小文说。
“也许我在他们心目中有一些好感,但如果他们真的在乎我,我怎么能和冯翔定亲?很多事是可遇而不可求啊,我不想在感情上玩游戏,我只想能找一位对我负责一生的人。可他们都不是,我又何苦去强求呢?”小文自尊又无奈地说。
他们说着,已进了小文的村庄。小文从张超车上下来,对他们两位说:“我很感谢你们把我送回来,咱们先到这吧,我自己回去。”
沈澜滨和张超仍有些不放心地说:“你行吗?”
“已很晚了,我不想让你们去我家。”小文毫不客气地说。
“那你小心些。我们在这看着你。”张超和沈澜滨说。
小文推着自行车蹒跚朝奶奶家走去。进门后,奶奶看到小文喝了那么多酒,很吃惊地问小文说:“小文,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怎么喝这么多?”
小文难受极了,摆了摆手说:“奶奶,你别问了,我很难受。”说完,便一头栽在床上去了。
奶奶看到小文那么难受,给她倒了一杯水。但小文已连喝水的力气也没有了,呼呼地睡了。一直到了凌晨二点,小文才醒了。她觉得胃里如火烧一般,极其口渴,便喊着喝水。奶奶忙起来给小文倒了一杯水,小文一口气喝了下去。奶奶又给小文倒了几杯,小文也都喝了。过了一会儿,小文又吐了几次,才觉得好受了些。但她已无法入睡,昨夜的情景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着。
奶奶看到小文不想睡,便问她说:“你昨晚跟谁喝了那么多酒?一个女孩子家,这样可不好看。再说你已订亲了,让冯翔知道后,该有多难堪?”奶奶口气中透着不满。
小文知道奶奶是为自己好,便说:“昨晚我是喝多了,我只想同他们飚劲,没想到最后会喝得这样。以后我再也不会喝酒了。”
“你跟谁叫劲了,喝这么多酒?”奶奶疑惑地问。
“是我在法庭时的一位同事。”小文犹豫地说。
“你怎么可以和他喝这么多酒,你们是不是有私情?”奶奶不满地问小文说。
“奶奶您别问了,人家跟本看不上我。”小文说着,委屈地哭了。
“别哭孩子,你是不是对他有情?”奶奶似乎有点不高兴地说。
“我也不清楚,我对小齐是真心的,可是他却也不要我。奶奶,为什么老天非要这样折磨我?让我患这种该死的顽症?有时我会想,那怕我得彻底的绝症,就像一根蜡烛一样,燃完后,也就没事了,那样该多好,省得受这样的窝囊气。任凭我付出多少努力,却石沉大海。摆在我面前这么多美好的东西,本来应该属于,却让我可望而不可及。还要天天承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巨大折磨。我真的受够了,觉得活着就是遭罪,真是太难了。”小文绝望而不甘地说。
奶奶心疼地看着小文说:“孩子你可不能这么想,你父母拉扯你这么大,又供你上学,多不容易。再说冯翔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
“也许他不知道我有病。否则,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离开我。从我们那次去旅游,他再也没同我联系过。我想我们之间迟早会出问题。”小文痛心地说。
“孩子,你别泄气。奶奶是看着你长大,你是一位善良、正直的孩子。俗语说‘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一定会对你好的,你什么也不要想了。”奶奶安慰小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