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

李靖现在的模样，何止一个惨字能够形容。

在哪吒的折磨下，李靖已经不成人形，四肢筋骨全都被硬生生砸断，胸前的肋骨也被粗暴的抽出了几根。

衣服碎片和血淋淋的骨肉连接在一切，使它们仍旧是一个整体，脸上的皮肉也被啃咬下来了许多，一只耳朵更是成为了肉泥。

他想哀嚎，想嘶吼，可是被阴阳剑绞碎舌头和牙齿的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看了会儿，秋离落默默的撇过了头，血腥的场面实在看不下去，现在的哪吒哪里还是神，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但他的宣泄，远远没有就此结束。

即便是李靖的肉身彻底毁坏，但他的神魂依旧在哪吒手中不断的被撕扯着，一块块缺口在他的撕扯下不断出现，直到神魂彻底被撕碎后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谢谢你帮我完成这个愿望……”哪吒浑身鲜血躺在云层上对秋离落说着，望着夜空的双目没有一丝焦距，晶莹的泪水混合着鲜血往下流着。

现在的他不知道什么心情，从表现来看根本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愉悦。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两人还是父子关系，亲手弑父终归是大逆不道，而且他心中的那道坎有没有过去也不知道。

过了许久，秋离落才转身看向了他，慢慢说着：“现在你杀了李靖，也违反了天规，天宫也容不得你这个不受控制的存在，所以我不杀你，你自己寻个地方隐匿起来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哪吒沉默了下，躺在云层上没有动，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不属于他的鲜血，“你这是在怜悯我吗？我前世身为女娲宫中童子，后世被封神肉身成圣，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怎能像是一条狗样躲起来舔着自己伤口？”

“骄傲？你还有吗？”

秋离落摇摇头，转身向院中走去，淡淡说道：“你的骄傲早就被磨灭，有的只不过是一颗想要复仇的心，真正还有着骄傲的人，也就杨戬和孙悟空两人尔，如果算上西方，也不过金蝉子一人。”

“是吗……”哪吒望着那颗耀眼的星辰喃喃自语，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我记得你说与李靖有仇，但我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却不见得你出现过，玲珑宝塔也没收过你，难道某个妖物是你的亲人？”

“是啊，说来此事也与你有关，见你是迫不得已，所以才饶恕你一命。”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每个被我抓走的妖物都记得他们的名字。”

“悟空，齐天大圣孙悟空！”走到院子的秋离落脚步一顿，转身望向云层，“他现在正在兜率宫八卦炉内，可还记得？”

孙悟空么？

哪吒沉默了，孙悟空他当然记得，那桀骜的眼神和欲要掀了这天的傲是他无比向往和渴望的，于此对他的记忆也是尤为深刻。

“那你为何不去救他？”

“自然会救。”

“恐怕等你前去都晚了，他也会落得和我一个下场。”说到这，哪吒凄凉的笑出了声。

秋离落微微皱眉，摇摇头道：“他不会，没了太上老君主持的八卦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达到他们的预期。”

哪吒再次沉默，等到从云层上起身后才继续问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你不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吗？”秋离落没有再回答，有些事可以说，而有些则不能说。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哪吒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笑了起来，整个人彻底疯癫了起来，仰头望天长笑了好久，才望向秋离落认真的说道：“能带上我吗？我不在乎生死，我只求一战！”

“我有着属于自己的傲，即便是在成神后被磨尽，但却未泯灭。”

“我想要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我要将它重新握在手中。”

“我生于这片天，也当死于这片天，我不在乎在乎结局，我只想向女娲娘娘表明我依旧是她宫中的灵珠子，而不是什么狗屁的三坛海大神，更不是什么狗屁三太子！”

秋离落望着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我虽然比不得孙悟空，但也差不了多少，天宫之中能够与我一战的神并不是太多，我只求追寻往昔。”哪吒说着间，渐渐变得祈求起来。

秋离落沉默了下，过了会儿才轻轻点头：“可以，不过你毕竟身份复杂，我需要布下手段，如果时间一到也自然通知你的。”

“好。”哪吒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秋离落深深看了眼他，屈指一弹，一紫光瞬息没入了他的识海，化作一柄利剑悬在正中，只要哪吒一旦做出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事，瞬息就会魂飞魄散。

对此哪吒也不在意，而是冲他抱拳深深行了一礼，真诚的道谢着：“谢谢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他也不回头，直接踩着风火轮破空离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

返身走回破败的院中，只见杨婵握着宝莲灯面色复杂的看着秋离落，双眸一片忧愁。

“这就是二哥要做的事吗？”她声音有些嘶哑，但语气中却是充满着质问。

刚刚秋离落和哪吒的对话全都被听在耳中，一想到杨戬这次将要再次逆天，心中被无边的恐惧所填充，她害怕最后的亲人也会消失不见。

“是！”

秋离落没有再隐瞒，而是点头承认。

杨婵的心一颤，眼中微微有泪花泛起：“这是你要求的吗？”

“是，只不过我和他只是交易罢了，说到底还是他吃了大亏。”秋离落抿了抿嘴说道：“我给予他能够劈开桃山救出瑶姬的机会，而他则是帮我应对天宫乃至西方佛陀，这便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劈开桃山……

杨婵身躯一阵摇晃，当下也不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上前抓住秋离落肩膀不断摇晃着，颤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七千年前他就差点因此而死，如今修为被限制，多年不曾有所长进，而你又让他去劈山，这是在将他往火坑里推……”

秋离落皱了皱眉，抬手将她轻轻推开，淡淡说道：“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执念，何况谁说他就会失败？”

“这次的他，没有谁能够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