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放心，咱们家王大人是什么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是怎么跟卫镇抚使说的，你都忘了呀。闲着没事儿别自己吓唬自己”。

“对，不能自已吓唬自己，咱们应该彼此加油打气，柳笙你最棒”，

“张勉，你也最棒。不，我看是咱们家大人最棒。”

两个人万分绝望地坐在了门口儿。抬着轿子的缇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也纷纷地坐在了他们两个旁边。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等着明天靳督主出来的时候，在一乘轿子把他抬回宫中去吗，你猜如果靳督主明天出门儿的话，看见这门口还有轿子，等着抬着他回去，会不会把你们都弄死”。

缇骑们不敢深想，靳督主的脸面，陛下可以打，他们，却不可以打。

于是万分感激的起来，拱了拱手对着张勉与柳笙道，“多谢二位提点”

说完，抬了轿子，疯了一样的就走了。

于是整个王铮的府邸，就一片的静悄悄，只能听见靳望厚重的靴子，一步一步的，踩着这铺满石子的小路通向了王铮的房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王铮就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面，旁边还放着一杯清茶。

着洁白的里衣，从侧颜看过去，单薄的令人心疼。

如果是，不看那张斑斑驳驳的脸面的话。不看那光裸的手拿着茶杯的样子。

披散着的头发，未曾束起，明明就是一个闺中少女的模样。

靳望默默地回身关上了门。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白天牙尖嘴利的样，子一下全都掩在夜色当中。袖子里面还装着许多瓶瓶罐罐，而彼时觉得自己无比的可笑，他在这里置的什么气。

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像只犯了错的下人等待着家主的惩罚一样。

“靳督主来了。还挺守信用的嘛。上好的武夷山毛尖儿。趁着晨露采集下来的呢。”

“不喝了”。

“那也别站在门口儿啊”不理会靳望的局促。

王铮甚至默默地沏了一杯茶，就放在自己的对面儿

“来坐吧。这个样子，怎么像是新婚的小媳妇。靳督主可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呀。来，快点儿坐呀，这么拘谨干什么。长夜漫漫。咱俩总得先陶冶点儿情操吧。”

靳望，眼看着王铮坐在凳子上，脸色不阴不晴。

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心绪。他一点儿都揣测不出来。跟着陛下那般阴晴不定的君主，靳望都游刃有余。

可唯独对王铮，这一下子倒是十分的忐忑。

看着王铮拍着桌子。略甚至略微的用上了力气，桌子被拍得轰轰作响，于是也只能踱步走过去，撩袍坐了下来。

王铮还亲自的把茶杯递到了靳望的手中。

示意着靳望喝茶，靳望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这清茶杯刚碰到嘴角呢，就听见王铮说道。

“不知道，靳督主喜欢哪个体位。不妨先说上一二，让我好准备准备。”

这刚入口的茶，一下子就卡到了嗓子里面，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直呛的靳望不停的咳嗽。

“呦喝靳督主竟然这么激动。没想到我能给您自主选择的机会吧。好歹陛下这两万金也不是白花的。谁给钱，谁选择。送钱的都是大爷。这点儿自觉，我还是有的”。

“小姐。别拿我开玩笑了”。

靳望实在被怼的，没有办法。眼角儿都腥红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放在了桌子上。

“小姐不要拿阿远开玩笑好不好”。声音嘶哑的厉害。

这是，惶惶然已过这么多年，王铮才听见，穿越了时光，穿越了战火的，小姐二字。

可是眼前人，已经不是旧时人。

“不敢当小姐二字。督主大人现在与我有天壤之别。咱们两个都知道彼此旧时的身份。恐你也知道我在朝堂之目的。就不必来那些虚伪的了”。

王铮一边说，一边给自己默默地在心里加油打气

王铮，你可以的，你可以的。念着是旧识之人。王铮自认为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对靳望翻过脸。

两个人在彼此的试探当中，携手共进也好，说是彼此不耽误也好，总之，在外面表现的是水火不容，可是私底下挺和谐的很。

可止于今日，便叫王铮能看清楚，她认为的和谐，根本就不是什么和谐。

说不定人家靳督主所图更大，只不过是她自己傻乎乎的不知道而已。

“小姐，你如果有事，尽管对阿远说，阿远绝无二话。阿远，只愿小姐不要再这样糟蹋阿远了”。

靳望说的涩涩，彼时见王铮收了手中的茶杯。

“是啊，你看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虽然你口中叫着我小姐。可是，总觉得我在糟蹋你对不对。小时候的阿远，可没说过这种话呢。天天跟着我天南海北的四处闯荡。高兴都来不及呢，靳督主，咱们这一次该认清现实了吗。我们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小姐。”靳望的声音开始发涩发紧。带着惶然的不知所措。

“不要叫我小姐了”。王铮十分正色的说道。

“我不会是谁的小姐。从出了尚书府之后。永远都不会是谁家的小姐。王筝早就死了，于那一场大火之中，没了声息。我是好是坏，跟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靳督主这些年，念着咱们彼此旧时的身份，对我多有照顾，我十分感激。甚至连这般的侮辱，都肯坐轿前来。到底这些年还是我对不住你。”

“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王铮又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与靳督主相识这么多年。在朝堂之上督主对我多有照顾，想必也是念着旧时的情谊。可督主大人。即便是当年的情谊，再怎么深厚，这些年也确确实实的都还完了。今日，我且同你正式的说一句，往常年的情分，您不必再寄怀在心中。我们呢，没有旧时府中，什么小姐书童的差别，您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督主，我混的也不差。朝堂之上，二品大员。说句话，大家都得掂量掂量”。

是时候，彼此间都干正事了，只是这句话王铮还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