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药铺成了一堆瓦砾，姬云就站在上面，四周围着护卫家将，再外头一圈是武侯们

尉迟恭一看这架势，估计姬云现在没法靠近，见房遗爱在那干瞪眼，就喊他过来“现在什么状况？云小子消停没有？”

“是消停了，但是不能靠近他，一靠近他就拿锤子砸人”

“唉！无名，眼下，就看你的了”

无名看姬云的大锤也发怵，这玩意儿哪怕碰着点皮，那也是个飞“咱家尽力，但是将军也得协助才是”

“好，我卸他兵刃，你制住他”尉迟恭说完扒开人圈，欺身攻向姬云

“还我哥哥腿来”姬云抡起大锤就砸，他学有尉迟敬德的武艺，这让不能伤到姬云的尉迟敬德很吃力

无名知道姬云有贴身爆发反制的招数，有些忌讳，也畏手畏脚

结果擒拿成了消耗战，看哪一方先乏力

姬云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呆那么久，除了思考人生，就是睡觉了，不运动结果没食欲。体能下降。加上醉酒，挺了一个多小时，锤子抡着抡着“咣当”就躺那睡着了

无名和尉迟敬德围以姬云为中心绕圈呢，突然眼前一黑没了目标，差点误伤队友“哎？人呢？”

把地上挺尸的姬云拉进宫里给李世民复命，等快天黑了，姬云醒来被带去太极殿

李世民瞪了姬云一眼“刚出来几天？就不能消停消停？”

“庸医害人”

“那你就把人家锤成一摊肉饼？”

姬云理由充分“见虎废了，那人还想赔钱了事，多少钱买一未来的国公？多少钱买一未来的武将？办了错事，还用钱侮辱见虎，他该死”

你服个软会死呀？李世民见姬云不肯认错“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了他全家”

“该怎么罚，我认了。连亲近之人的仇都视而不见，我做不到”

“你糊涂，明日他们定要奏你，知道吗？你让朕跟很为难”

姬云无所畏惧“不用他们奏，明天我自己请罪，大不了削去我的爵位”

这话一出口，一时间僵住了。良久李世民叹口气“你的心，朕明白，朕也恨不得杀了他们，可朕不可以。进达他们也不可以”

李世民的苦口婆心姬云并不领情“你们不懂见虎的状况，他根本不需要截肢。起码，我能保住他的脚，哪怕瘸一点”

“知道外伤你擅长，可你在大理寺”

“可我留下治疗外伤的书呢？还在太医署？没传入民间？”

整个东亚的医术都在效仿大唐医术，李世民为了保密，只肯军用。明面上不能这么对姬云说“太医署要随军的，救治伤兵致死并没有什么负担。可民间医者拿病人做实验练本事？有违人和”

“这可就坑了见虎”

李世民才不背这个锅，谁叫牛进达叫个野郎中去看病“你杀了那庸医又如何？见虎还是废了，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

“谁说见虎废了？”

“你，什么意思？”

“切！就是你们觉着他废了才瞒着我，就赖你们自以为是”

峰回路转，李世民这会儿可顾不得姬云的态度“对对对！我们自以为是，那依着你呢？”

“脚没了而已，换一只不就得了”

“啥？换？”

李世民没惊讶完，牛进达就从屏风后头冲了出来“你说啥子？我儿还有得救？”

姬云纳闷牛进达怎么会藏在屏风后头，要知道那后头是床他俩有一腿？

牛进达不管姬云怎么想，见姬云不说话。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你说呀你说呀，说呀说呀”

本来酒劲还没下来，刚醒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牛进达这么大力又晃荡，立马觉着天旋地转，姬云两眼迷离上翻，头一歪，迷糊了

李世民一看姬云那脑袋都支愣不起来了，赶紧阻止牛进达“进达，进达，快松手，快松手”

牛进达还激动个没完“你快说，说呀……”

说个屁，李世民眼睁睁看着姬云摇晃中瘫痪了

指指地上的那一坨，李世民两手一摊“你看看，朕说让你放手，现在好了，成烂泥了”

牛进达无所谓了，傻呵呵乐“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我儿有救了”

李世民不想打击牛进达，可不说不行“进达呀！臭小子今儿喝酒不少，醉得厉害，万一”

牛进达的脸立即僵住了，男儿一诺千金这话在姬云这儿不灵。要是酒后说的胡话，那可就……摇摇头“陛下，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云小子是为我儿出气报仇，一切后果，俺老牛承担”

“一切有朕，你回吧”

李世民下了逐客令，牛进达走了没几步，又回来了“那个，陛下，臣顺路送云小子回家如何？”

去你的蛋吧！一个住万年县，一个住长安县，顺路个屁！看牛进达望向姬云那迫切的眼神，知道他要把姬云带自己家去。李世民也不戳破“那就劳烦进达了，去吧”

牛进达走了，李二找老婆唠嗑去了

王二毛他们一直跟着姬云，现在姬云被牛进达带家里去了，他们也得跟着。

姬家人对于家主当街杀人这种事，可以说毫无波澜。不是司空见惯的问题，是一种观念：家主一切都是对的

可家主大晚上人去哪浪去了？

白天刚杀了人好不好？

宵禁又出不去，钱进在前厅等了半夜，武侯替牛家人传话过来告知姬云在牛家睡下了

钱进一听在牛家，那稳了，通知内宅，该吃吃该睡睡

牛进达两口子可睡不着，看着客房榻上呼呼大睡的姬云。二人面面相聚

牛裴氏不确定的问老头子“老爷，这孩子替见虎出头杀了人，这怎么论呐，唉，怎么能杀人呢”

牛进达安慰媳妇“无妨，有陛下做主”

“唉！儿成了那样，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别人怎么看咱们家？”

看病怕看出毛病，就别请郎中。姬云当街把郎中杀了，牛裴氏担心外头说牛家主使的

牛进达没敢告诉老妻孙思邈后来看过牛见虎的伤说治错了的事情。想想姬云的话，张张嘴又憋了回去“先歇着吧，明天的事，明日再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