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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琦胡编乱造的功夫越发厉害，几乎没怎么磕巴就说完了这话，听得庄头愣愣的，蚕吐彩丝那可是只有废蚕才会吐出些颜色斑驳的丝线，如果每只蚕吐出来的丝线颜色都是均匀的，那这其中的利润简直不可想象。

庄头震惊于彩色丝线上，都忘记喜悦自己不会被替换掉的事。

“就是这个水了，你拿去倒在桑树下。”

方琦从马车里提出壶水，慎重的递给了庄头，庄头两只手起捧着，生怕不小心就洒出几滴。

如果冰蚕的眼睛大些的话，那方琦可能会看见冰蚕翻起的白眼。

庄头在方琦的视线下，战战兢兢的往自己心中那颗最高的桑树走去，走到了那儿，又觉得这棵桑树看起来好像没有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么高了。

“这是方家小姐特意从北方请来的圣水，说是只要倒在最高株的桑树下，咱们养的那些蚕就能吐出彩色的丝，但是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出哪棵才是最高的桑树……”

庄头拿不定主意，喊了好几个桑农过来询问，也简单说了下方琦来这儿的原因，众人好奇的看着庄头手上抬着的铜壶，诧异不止。

“你们说说看，这桑园里最高的桑树是哪棵？”

庄头满怀希望的看着那几人，可是这个说那棵，那个说这棵，庄头又不敢贸然倒下去，要不然这圣水没了作用，不仅他这个庄头做不下去，可能还会连累家里人。

可是如果去让方琦拿主意的话，显得自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这个庄头估计也是做到了头。

正在庄头犹豫不决的时候，几个孩子打闹着跑了过来，跑近看，原来是庄头家的儿子和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孩。

“阿爹阿爹，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小孩六七岁左右，正是狗嫌人不爱的时期，特别是庄头家的那个小子，因为平时庄头也比较宠溺的关系，闹腾得不行。

“没事，你们远点去玩，别在这儿闹。”

庄头没心思和自家那小子说笑，表情沉重的挥了挥手，情绪不大好的说道。

可是他家的小子根本就不怕他，他越这样说，就越要在这里闹，其他小孩子胆小些都远远的走开了，只有庄头家那小子横冲直撞，还朝庄头做鬼脸。

“你不要在这里跑了，会儿跑着……”

庄头抬头看了看那桑树，越看越觉得不像是最高的，心烦意乱的时候转过头呵斥鬼叫的小孩，个没注意，小孩已经冲了上来，整个人像炸弹样冲到庄头怀里。

庄头个站不稳就往后面倒去，手摆动了几下重心还是没能回来，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嘶——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那些桑农几乎全部往后面退了步，表情好像见了鬼似的。

庄头头脑有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训斥自家小子，突然感觉手掌上有些潮湿的感觉，低头看，就看见那铜壶已经打翻在地，整块地面都被打湿了。

重要的是，这些水没有倒在树根脚，而是恰好倒在了两棵树的中间位置，距离两边的树都还有段距离。

庄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滩水迹，表情扭曲了几分，从来不发火的他几乎本能的就把自家小子拽了过来，狠狠的往腿上打了几下。

“都说了不要在这儿跑，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好好说着不听？”

小孩被吓到了，腿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已经忘记了哭泣，怔怔的看着庄头，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挨过打。

“我都已经说了……你闯祸了知不知道？这些水很贵重的……”

庄头看着小孩愣愣的模样，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语气缓和了些，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的老宋，你看这里距离那桑树也不是太远嘛，水肯定是能渗透进去的！”

“是啊是啊，那棵桑树本来就是这么多桑树里面最高的，虽然有点点距离，但是也不是太远嘛。”

因为宋平和桑农们关系都不错的缘故，而且宋平喊来问的又是和自己关系要好的，所以这时候也没人落井下石，反而纷纷开口安慰宋平。

“没事老宋，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谁又知道呢？”

有人提议，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宋平的表情迟疑了下，眼神扫过这几人，抱了抱手：“多谢几位兄弟，今晚我就让娃他娘做几个菜，大家来我家聚上聚！”

“倒上了吗？”

方琦注意到宋平去了挺长时间，但是只以为是因为他要找的那棵桑树比较远，所以也没多在意。

“倒上了。”

宋平微低着头，不大敢看方琦的眼睛。

“那就行了，等过几天喂了新的桑叶，蚕吐新丝的时候，你记得记录下，什么颜色有多少，然后把吐同种颜色丝的蚕放在起，最好就放在个区域，以后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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