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比上战场还累

木案当即甩过来，应绪抬起手臂阻挡。

陆斜被人从后抱住，根本无法动弹，但还是借力抬腿朝攻击应绪的人踹过去。

应绪夺过木案，立马向攻击他的人砸下去，那人立即痛地在地上打滚哀嚎。

接下来，根本不需要白及和陆斜动手，应绪就把那些人收拾地服服帖帖。

应绪睥睨了一眼他们，然后踢了一脚地上的银两，“这些钱便给你们拿去疗伤吧。”

白及在心里直呼一句好家伙，用他们送的钱给他们自己疗伤。

“走。”应绪说。

此时，他们周围已是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碎裂的瓷杯瓷碗，还有饭菜，木案也是横七竖八地摆着。

他们走到一楼，应绪拿出银两扔给伙计，当作是损坏酒楼用物的赔偿。

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他们淡定离开现场。

虽然除了应敏，其他三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不过心里很舒畅。

到了晚上，白及受伤的脸已经肿得老高，活像坚果塞了半边嘴的松鼠。

陆斜脸上也挂了彩。

二人拿着鸡蛋互相给彼此的肿胀处揉着。

“想不到阿斜你也会跟着我们打架。”白及嘿嘿笑道，不小心扯到了肿胀的鼓包，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那些人本就欠打。”陆斜说，“不过你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明白陆斜在说什么的白及显得很疑惑。

“就是你非得八卦关岄侯和孙小姐的事。”

“鬼知道应绪心里是那样想的。”白及在心里已经懊悔起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了解这段八卦。

陆斜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叹息，又近乎喃喃自语：“天底下，谁会傻到把明知会得罪人的心里话说出来呢……”

“啊？”白及没听清，“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陆斜淡笑一下，道：“没什么。”

次日，白及内心愧疚不已，毕竟是自己捅的“马蜂窝”，怎么也得关注下事态的发展吧。

因为打听到孙雯雯一直住在应绪母亲楚元台住的楚府，所以就决定到楚府看看情况。

小心翼翼地躲在附近的街角，观察了许久都没什么动静，暗自祈祷不会出没什么大事。

过了许久，这才见一辆马车停在了楚府前。

下车的是应敏。

白及赶紧奔上前。

应敏见是白及，便礼貌性地问道：“白大夫，你来是？”

“昨晚那事毕竟是因我而起，要是我不那么八卦，应绪也不会说错话，所以我想来说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白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应敏失落地摇摇头，“这不怪你，你回去吧，我刚送完孙小姐出城回来。”

“啊？事情就没有挽留的余地了？这件事会不会给应绪惹上麻烦啊？”白及担忧地追问。

这时，府中传来鞭子用力鞭打的回声。

“阿姐！阿姐！”应绪的弟弟应仲边喊着应敏，边急匆匆地从府内跑出来。

“阿姐！你快去劝劝母亲吧！”应仲见有外人在，临到跟前了就赶紧放低了音量。

“怎么了？”应敏问。

应仲低声凑过去说道：“母亲正在对大哥实施家法，你快去劝劝母亲吧！”

虽然听不清，但白及也猜到了些许，里面被鞭打的，正是应绪吧。

应敏对白及礼貌地微微颔首，然后和应仲赶紧进府。

毕竟这是人家家事，白及再着急也没用，只能走到不远处干等。

约莫等到了天黑，快宵禁了，楚府才见有人影出来。

汤面刚端上来，饿了一天的白及匆匆吃了一口，就赶紧冲过去。

白及靠近了才看清，应仲扶着应绪上了马车，应敏在旁担忧地看着。

白及奔过来，看着应敏道：“应小姐，应绪他怎么了？不会是因为得罪了孙小姐被打了吧？”

明显有些避讳的应敏转而显得有些惊讶，“白大夫，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在外面守了一整天吧？”

白及难为情地笑了笑，“毕竟这事也跟我有点关系，我放心不下应绪，所以就一直没走。”

“白大夫，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阿绪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应敏安慰道。

白及难为情地扯出一丝笑，“不知道应绪现在怎么样了？我能看看他吗？”

应仲下了马车，走到应敏身边，低声说：“看大哥那样子，没人照顾不行。”

应敏这时看着白及，说：“正好车夫要带阿绪回侯府，白大夫你也跟着一起吧，顺便帮我们照顾一下阿绪。”

白及很干脆就答应了，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会照顾好应绪。

进了马车，里面没有烛火，所以看不太清。

“你来干什么？”应绪突然开口说，声音微微有些虚弱。

白及循着他的声音，坐到他旁边。

“你……死不了吧？”白及支支吾吾地开口。

马车启动，应绪顺势靠在了白及身上，惊得白及浑身都僵住了。

“哪有你这样关心人的？”应绪说。

面对这突然的靠近，白及心不自觉砰砰乱跳，明明在心里早已把应绪认定成好兄弟，可这乱跳的心却怎么也不受控制。

错觉！一定是错觉！

白及匆匆如此认定。

他很自然地坐直了身体，希望可以让应绪看不出自己的紧张。

“还能说话，证明死不了。”白及说，“被打哪儿了？伤得重不重？这里面也没有灯，现在我也不好碰你，万一把你伤口碰到了就麻烦了。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是不是真的有点严重啊？现在还痛吗？”

“痛的话……让我想想，什么药草可以止痛……”

“哎呀，我怎么忘了，你向来不喊痛。可是你痛的话一定要说，一定要让我知道，这样我才能为你减轻痛苦。”

应绪不禁微微笑出了声，“向来知道你啰嗦，没想到你这么能啰嗦。”

“怎么？听不惯？”白及说。

应绪心中欣喜，笑了笑，没有说话。

“话说你得罪了那孙家小姐，不会惹祸上身吧。”白及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多心了。”应绪的语气变得正经，“孙家的势力仅限于庐陵，而我身在衡安，他们手还伸不到这么长。他们要弹劾便弹劾，我关岄侯还怕他们不成。”

白及不清楚应绪为何这么有自信，也许是因为有那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舅舅撑腰，所以底气十足，又也许是少年意气真的不怕孙家势力。

“想不到做了几日侍中，自信心爆棚啊！诶，做侍中的感觉怎么样啊？”白及很好奇待在皇帝身边是什么感觉。

“比上战场还累。”

“怎么说？”

“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听应绪那提不起兴趣的语调就知道侍中这差事没那么简单，“不仅要做好伺候皇上的差事，还要对朝堂局势有独到的见解。”

“这可是考验你能力的好机会啊！”白及说。

应绪笑了一下，说：“皇上无非是想考验我，是否有结交党羽之心，至于能力，反正我的能力仅限于战场。”

“既然如此，那便还是做自己最好。”

到了关岄侯府，白及把应绪扶下马车，然后一路扶回卧房。

走过几次，白及已经驾轻就熟了，根本不需要谁带路。

仆人走进卧房，把所有的蜡烛点亮。

白及这才看清趴在榻上的应绪背后的伤。

脱下厚重的外衣，那层薄薄的中衣虽能看出是新换的，但背后全部都被血浸透了。

白及当时就觉得应绪应该不是他母亲亲生的吧，不然下手怎么如此之狠！

仆人们点好了蜡烛，又赶紧端来炭盆，将热炭烧上。

白及吩咐仆人赶紧烧两盆热水，烧好后赶紧端过来。

有些眼尖的仆人，适时把金创药纱布等物品拿来。

等热水烧好端来后，白及先给自己洗了个手。因为衣服的布料跟凝固的伤口已经粘一起了，所以白及只得慢慢地脱下应绪的衣服。

应绪依旧是强忍着没吭声。

白及知道应绪痛，所以动作尽量轻、快。

给应绪清洗好了伤口，再撒上金创药，裹好纱布，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白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唤仆人们进来收拾东西。

“现在宵禁了，借你地儿睡一下呗。”白及对应绪说，语气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完全是单方面宣布了。

应绪默默给他挪了个位置。

旁边收拾东西的仆人们不自觉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抓紧收拾。

白及顺势躺了下去，然后给应绪盖好被子，再给自己盖好被子。

仆人们离开时准备熄灯，却被应绪阻止了，然后仆人们在应绪的吩咐下就直接出去了。

“你有心啦，竟还记得我怕黑！”白及很开心地说，言辞尽带感谢之意。

“说点正事。皇上已经查清军火出入量，没有问题。”应绪说。

白及神情严肃，转身面对着应绪，“那就奇怪了，如果大瀚各军营的军火出入量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军火这东西，不好说，许是黑市流出去的。”

“对啊，黑市！”

“我明日还得回宫，所以没时间陪你一起去调查。”

“没事，我和阿斜一起去就行了。”

听到“阿斜”二字，应绪有些不悦，“被抢的东西是陆斜的，你跟着瞎参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