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饺子

别拉拉扯扯的？

切，刚是谁拉住他，让他跟紧的？

这家伙真奇怪，变脸比翻书还快。

“好嘞，关岄侯。”白及戏谑道，随后离开。

应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咳咳……”洪声再旁轻咳了两声。

这才反应过来的应绪，立马敛起笑意，严肃地盯着黑袍男子，道：“绑起来。”

早已找来绳子的洪声立马上前把黑袍男子绑了起来。

见洪声绑好了，应绪上前蹲下，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根银针，然后拔了出来。

“把人带下去。”应绪吩咐道。

洪声立马叫来士兵，把人给押了下去。

应绪再瞧了瞧银针，然后转向洪声，把银针递给他，道：“收起来，查查这银针是哪个大夫所持。”

“关岄侯这是怀疑，代阳郡这群大夫里面有细作？”洪声边问边收下银针。

“嗯。暗中调查，勿要惊动任何人，一旦查到可疑之人，不要打草惊蛇，立马向本侯汇报。”

“是，关岄侯。”

入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白及，陆斜，徐来三人彻底瘫倒在床上。

白及开始跟他们聊起今天的惊险奇遇。

“你们可不知道，当时我把那针拔出来，就想看看那银针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真的可以把人给定住，当时我就跟那黑衣男子大眼瞪小眼，眼见他就要对我动手了，说时迟那时快，应绪突然抬脚将那人踹倒。我当时被吓得魂都差点飞了，然后我灵机一动，又把针扎了回去，你们猜怎么着？”白及一脸兴致勃勃。

“怎么着？”徐来睁着两双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我竟然扎对位置了！”白及说起这个还有些得意，“那人马上就不动了。”

“得亏扎对了，万一让那人跑了，你就干了一件天大的坏事。”陆斜道。

白及心虚地憨笑起来，道：“说的也是哈。不过，阿斜，你医术高超，可见过这银针定人法？”

陆斜摇摇头，道：“未曾。”

“连阿斜都没见过，看来定住黑衣人的人，定是个江湖奇人。”徐来说。

“就是不知那个江湖奇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要是是好人倒也罢，但要是坏人就不好了。”白及说。

“他能把细作定在那里，让士兵们发现，我想他定是个好人。”徐来说。

陆斜若有所思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及和徐来，道：“但愿如此吧。好累啊，快睡吧，明日还得继续呢。”

白及和徐来看出陆斜有些不对劲，但想了想，应该是太累了的缘故，就没有多说话，各自睡下了。

白及辗转反侧，心中有很多顾虑，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努力了很久，还是毫无睡意，白及就索性裹上棉衣，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现在雪已经停了，街边只留一地的白雪。

白及缩在门角，冻得直搓手。

“这么冷，你出门干嘛啊？”身后传来徐来的问候。

因为怕吵醒里面的人，所以徐来关门的动作很轻，说话也很小声。

“睡不着。”白及说。

“雪停了。”徐来看着周围说。

“但还是很冷啊。”白及说。

徐来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坐到白及旁边，给手哈着气，然后搓着手，希望能让手暖和些。

“阿斜呢？”

“里面睡着呢。”

“你也睡不着吗？”白及问。

“今天一天都没找着机会跟你说话，我听说你今天去城外的山洞了，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啊？听那些侍卫说，里面有一只比山还大的死狐狸，成精了都，但还是被老鼠咬死了。白及，你给我说说呗，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有比山还大的狐狸精？”徐来兴致勃勃地问，睁大他那双好奇的大眼睛。

“别听他们瞎说！那山洞里的死狐狸，个头就跟狗差不多大小，才没有什么狐狸精。”白及给徐来解释。

徐来有些失望，说：“果然是骗人的！”

“这世上的妖魔鬼怪都是人们瞎想的，生活如此枯燥，不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啊。”白及笑着说。

“白及，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那个山洞里有那么多死狐狸和老鼠呢？会不会那里就是瘟疫源头？”徐来说。

白及不禁陷入沉思，没有答话。

徐来推了推白及，白及这才回过神来。

“寻找瘟疫源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且那个山洞阴冷潮湿，环境条件不允许老鼠在短时间内疯狂繁衍。”白及说。

徐来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起身唤白及一起进去睡觉了。

白及冷风也吹够了，再吹就要冻感冒了，就一起进去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一晃已至除夕。

白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半年了，第一次过年竟是在瘟疫时度过的。

除夕当天，雪依旧下到得很大。

下吧下吧。

或许隆冬一过，瘟疫也就没有了。

白及默默在心里期盼。

的确，感染人数在减少，大家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一直以来，大家吃的都是水煮白菜，稀饭馒头，没想到除夕竟难得见荤，全城人都有饺子吃。

白及和陆斜、徐来坐一起吃着饺子，就听到旁边侍卫在聊八卦。

这顿饺子是孙雯雯连夜命人包的，特地送过来让代阳郡的所有人都能在除夕当天吃上。

“这孙雯雯是谁啊？这么有钱。”徐来困惑。

代阳郡现如今有数万人，能让这么多人吃上一顿热乎的饺子，也是下了血本。

“应绪的青梅竹马。”白及不仅调侃，“世家之女。”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徐来惊讶。

“他天天跟关岄侯混在一起，知道很正常。”陆斜解释道，然后看着白及，“这孙雯雯不是跟关岄侯翻脸了吗？现在又公然送饺子，是何意？”

白及吞下嘴里的饺子，说：“肯定是想引起应绪的注意啊。”白及嘿嘿笑起来，“依我看，应绪干脆就从了她吧，人家姑娘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要是我……”

陆斜突然埋下头，并用胳膊肘推攘了白及两下，打断他说话。

白及疑惑地看着陆斜，陆斜接着起身，徐来也起身，异口同声道：“关岄侯。”

白及抬眼一看，应绪正站在他们面前，直直地盯着他。

吓得白及抖了一下，然后紧跟着行礼。

“要是你，你会怎样啊？”应绪冷着脸问白及。

原来他全部都听到了啊。

白及尴尬地笑了两下，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嘟囔：“要是我，肯定不会辜负人家姑娘的好意。”

应绪的神情严肃到不行，白及看着应绪看他的眼神，慌得心里直发毛。

应绪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白及这时候才敢坐下来，对陆斜和徐来抱怨道：“这个应绪，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这几个月对我总是阴阳怪气的，动不动就甩脸色给我看。”

陆斜和徐来也重新坐了下来。

陆斜微微笑，道：“等瘟疫结束了，你再好好问问他呗，如果是一点小事，说开了就好了。”

白及点点头。

“等瘟疫结束了，你们准备去干嘛？”徐来问。

白及和陆斜都开始思考。

“这次瘟疫太蹊跷了，我准备去调查真相。”白及说。

“蹊跷？哪里蹊跷？”徐来不解地问。

陆斜也很困惑。

虽然赫连厚石已经调查出上次大瀚军营的霍乱是一个叫册律耶齐的人做的。

但应绪说过这是机密，不能告诉给任何人，白及只好瞒下了这件事，说：“前些日子，周边受到瘟疫波及的几个郡县，纷纷传来消息，同样在城外的山洞里发现的很多死老鼠和死狐狸，加上在瘟疫前，市面上有大量的狐裘贩卖，而狐裘是传播鼠疫很好的载体，所以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那你准备从何查起？”陆斜问。

“周友安。那些狐裘全是他走私来的。”白及说。

“可周友安都死了，你怎么查？”陆斜问。

白及挑了一下眉，神情充满自信，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看来，我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件啊。”徐来说。

“以后咱们三个就一起呗，我好好跟你讲讲我们遇到的事。”白及说。

徐来立马来了兴致，眉梢带喜，说：“好啊，我也正好没想到瘟疫过后去干什么呢，不如就跟着你们走吧。”

三人赞同地笑起来，然后继续埋头吃饺子。

因为没有特效药，感染鼠疫的人依旧很多，就算老鼠已经明显减少了，但病死率依旧很高，甚至一些做好了防护的大夫都被感染了。

防疫署的大夫们一直以来都在研究特效药，希望能借此减少病死率，可研制出来的药只能治本不能治根。

白及因为没有钻研过传染病学，对此也束手无策。

这天，白及继续着日复一日的工作，给自己负责的隔离区的病人陆陆续续喂了药后，其中一人突发呕吐，白及知道是这批药又失败了，那人终究还是没能救得回来。

白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抬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抬去乱葬岗焚烧。

这让他感到很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