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命不久矣

珀玉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至窗边，看着房檐之上的晴空，道：“今晚风太大了，雨却迟迟落不下来，恐怕会导致天象杂乱，迷路的人怕是要走不出当前的困局了。”

外面明明晴空万里，她怎扯到了晚上？还又是风又是雨的，着实让白及摸不着头脑。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敲门之人道：“玉娘子，该您准备今晚的曲目了。”

“好，知道了，马上出来。”珀玉回道。

敲门之人得到回复后便走了。

在窗外的后院处，站着一衣衫破旧的女子，装扮明显不如珀玉艳丽，她正在晾着刚浣洗干净的衣物。

珀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向气定神闲的神色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像是悲伤，又尽是爱怜，随之以淡淡的笑掩盖过去，幽幽开口道：“泄露太多天机，我可是会遭反噬的。”

听珀玉的意思，看来自己回现代的日子是遥遥无期了。

行吧。

白及只得先行离开。

说他不具备救人的能力，白及依旧不信。

那些吃了特效药在瘟疫之中痊愈的人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

肯定是珀玉吓唬人的！

走出花满楼，白及依旧心事重重。

“白大夫。”

一长相俊朗的男子走到白及面前，他手拿一柄长剑，表情严肃。

白及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你是？”白及疑惑地问出口。

男子道：“一位贵人有请。”

“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白及不想理他，绕开他，准备走。

雷丸向白及亮出一块刻着龙纹的令牌，道：“皇上密旨，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皇上密旨？

这使得白及不禁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着那块令牌，“是皇上要见我？”

“去了你就知道了。”

白及就跟着雷丸走了。

一直暗中跟着白及的洪声就站在附近。

洪声见是宫中暗卫，踌躇了一下后，在墙角给应绪做了个标记，决定还是跟上去。

白及跟着雷丸到了一间破庙。

破庙之中站了一个微微佝偻的老人，他衣着简陋，上面还有几个大大的布丁，此时正背对着白及他们。

雷丸见了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王老，人我带来了。”

“嗯，出去吧。”老人说。

雷丸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敢问阁下是？”白及见过皇上，清晰地记得皇上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光看那人背影都不像皇上。

老人转过身看着白及，脸上带着和蔼地笑。

白及看到他第一眼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具体又说不上来，反正看着很熟悉。

“不认识我了？”老人笑着问道。

“我是在哪里见过你吗？”白及试探着问。

“白及，你忘了？”老人的那声“白及”似在念一个名词，而不是在念一个名字。

白及努力在脑海中翻找，随后想起来，之前一个老人遇刺，给他止血，用的就是他随身带着的白及药草。

“原来是你啊！”白及恍然大悟。

“想起来了？”

白及点点头，“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老叫花子呢，没想到是皇上身边的人。那刚刚那人是？”白及看了眼站在破庙门口的雷丸。

“他是宫中侍卫统领雷丸。”老人说。

白及了然地点点头，“话说，您既在朝中任职，为何要去街上扮叫花子呢？”

“来，坐下聊。”老人走到白及旁边，示意他先坐下。

白及和老人就坐了下来。

老人望着天边，沉默片刻，紧紧凝眉，像是藏着许多心事，“老朽本是朝中御医，早已告老还乡，一年前，大瀚军营瘟疫，皇上传信于老朽，希望老朽能回来帮帮他。去街上扮叫花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原来如此，对了，还未请教王老大名呢。”白及说。

“王斯然。”

“原来是王前辈，晚生有礼。”说着，白及就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继续说，“皇上请您出山，本该官复原职才对，那为何在并州鼠疫之时我没见过您呢？”白及问。

“你问到点子上了。老夫本无意出山的，正是因为并州鼠疫，让我意识到东旗人利用瘟疫之心不死，前段时间才同意出山。”王斯然说，“皇上早已派人去东旗调查过，那边暗中组建了一个秘密组织，就是为了研制瘟疫病毒。”

“所以皇上派您出山就是为了捣毁那个秘密组织？”

“不止于此，还为了找到他们残害无辜百姓的证据，将他们的恶行昭告天下。”

“那找我来，不会也是为了这个吧？”白及大胆做出猜测。

王斯然看着白及，郑重地点点头。

白及腾地一下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颇为遗憾道：“王前辈，并非白某贪生怕死，而是白某实在才疏学浅。还有就是，白某身中剧毒，恐命不久矣。”

“你中毒了？”王斯然震惊地站起来，“你手给我，我帮你看看。”

白及将信将疑地把手伸过去。

王斯然撩开他衣袖，正要给他把脉，就看到白及自手腕处的黑色脉络。

“催心根！”王斯然还未把脉，就惊愕地得出结论。

“王前辈识得此毒？”白及像看到了曙光一般。

虽然自己并不会真的死，但若是能解得此毒，也可抵消重生后的副作用。

“你可知是何人给你下的毒？”王斯然问。

白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下毒之人是谁。这毒是借蜈蚣下的，那蜈蚣本是冲我朋友的，我情急之下就抓了那蜈蚣，没想到被蜈蚣反咬了一口，这毒就种下了。”

王斯然了然地点点头，沉思着松开白及的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催心根是一种蛊毒，若是借由蜈蚣下，会将蜈蚣毒增强数百倍。来，解开你的衣襟，让我看看毒蔓延到哪里了。”

白及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将自己的胸膛袒露出来。

一看，黑色脉络已然布满了整个上半，蔓延至锁骨处。

“王前辈，您看我还有救吗？”白及一脸忧愁地问。

王斯然踱步沉思，须臾才道：“你毒发几次了？”

“两次。”白及老老实实地回答。

“还有救。”

“真的吗？王前辈。”白及顿时双眼放光，上前激动地攀着王斯然的手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欣喜。

王斯然轻“嗯”着点头，然后道：“我把解药配方告诉你，你且记好。”

白及激动地点点头，然后竖起耳朵听王斯然口述解药配方。

待王斯然说完，随后再说道：“记住，在毒未完全解之前，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可大起大落，诱发第三次毒性，否则毒入骨髓，将当场毙命。”

白及感动地点点头，当即向王斯然跪下来，拱手行礼道：“我记住了，谢王前辈大恩。”说着就拜了下去。

“不必多礼，快起来。”王斯然说着就去扶白及。

“你既然不想参与到调查东旗的事中来，老朽也不强求，但是事关国家机密，老朽还望你能守口如瓶，就当今日没有见过老朽。把解药说给你，也全当上次你救了老朽的报答。”王斯然说。

白及了然地点点头，随后道：“对了，说起上次您遇刺，不会就是东旗人干的吧？”

“没错。东旗人在密谋瘟疫战时就列了一个普杏榜，上面罗列了无数大瀚声名在外的大夫，并有意除掉榜上之人，企图在发动瘟疫战时，好让大瀚无医可治。”王斯然说。

“这样一说，我貌似也榜上有名。”白及皱眉思考。

王斯然不解地看着白及。

“我也好几次遭到了追杀。”白及说。

王斯然微微震惊了一下，随后道：“之前听闻有人说手里有东旗在大瀚散布瘟疫的证据，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对。”白及咧开嘴，悻悻地笑着。

“你手里当真有证据？”

白及显得很抱歉，摇摇头，道：“没有，我说出来吓东旗人的。我就是为了赌一把，用我的命赌他们会不会对我动手。如果我突然死了，天下人肯定会将我的死跟东旗散布瘟疫一事联系到一起，如果我安然无恙，大家也就当做我在散布谣言。”

“你这样做也太冒险了。既然如此，你如果真的不想参与到这些事中来，最好赶紧隐姓埋名，别让他们找到你。”王斯然说。

白及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随后，王斯然就跟白及道了别，叫上雷丸走了。

临走前，王斯然告诉白及，如果改变主意了，就到并州上谷郡环华池边最大的一家药铺找他。

王斯然和雷丸离开了破庙。

王斯然确定白及看不到后，突然停下来，对雷丸道：“你不用跟着我了，去跟踪一下白及，如有异样，杀。”

雷丸立即拱手行礼，道：“是。”

话落，雷丸就转身走了。

白及听了王斯然给的解药配方，踏着雀跃的脚步，准备去买药，途中遇到了应绪。

白及扬着笑脸冲应绪奔过去，惊奇道：“小铃铛，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应绪阴着脸，满是不悦：“故意支开我，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