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

“我们明日便离开了。”

听着清亮的声音就知道是姜堰来了，凤鸢歌转头看着他开口道。

姜堰上前几步，念了声佛偈后，双手递上一封信来：“兄长命不久矣，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凤鸢歌和君珞玉对视一眼，伸手接了过来，信里写的是关于顼蓥的事，关于顼蓥的具体所在地，顼蓥的性格和能力，尾末还是求她如果有一天能回圣兰大陆把姜堰带回去。

还有一点儿，廖魑说凤沧澜在顼蓥那里。

“他们俩真不像亲兄弟。”看着姜堰回庙里的背影，凤鸢歌轻笑了一声。

君珞玉微颌首：“是不太像。”

廖魑那人他见了，像只从阎罗殿逃出来的鬼。

姜堰像纯净的雪，不染尘埃。

凤鸢歌道：“廖魑一年半载不会死，我也没打算带着姜堰。”

廖魑的命她留着只是留个线索，不管姜堰是谁，有多单纯善良，那都跟她无关，她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成为拖累。

君珞玉明白她的意思，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笑着：“佛门弟子不会被抛弃的，终会回归佛位，你远离他们是正确的。”

此时，凤鸢歌觉得君珞玉这句话包含着其他含义，却没有多想。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在粼裕城见到姜堰她才突然想起此时，明白一切。

翌日，凤鸢歌离开藏区。

北海海港，各色大大小小邮轮横列，凤鸢歌没随人流，租了条快艇，前往青贻山。

她以前从未来过此处，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如此风景区。

对，北海青贻山是个风景区。

山上林木青葱，松鼠在松林中乱窜，惊奇的看着跟自己不一样的生物。

乘着缆车上山，在第二重山顶上有座寺庙，庙旁边有个小店，卖吃的和纪念品一类，供来往乘客歇脚挑选。

小店里营业的是个老头。

满脸皱纹，手如枯木，右脚有点跛，拄着根松木磨成的拐杖，笑的时候眼睛就整个凹陷进去。

没人的时候，他就倚在一颗巨大松树旁边木椅上晒太阳。

看到客人，就拄着拐杖脚步一轻一重的走过来：“想要点啥？”

凤鸢歌俯瞰着往北一望无际的海，往南如朦胧缩小的城市，视线落跟自己隔了十几米带笑的老者，漫不经心拨了拨旁边架子上挂的一堆红绳：“想要你的命。”

老头微顿，随即呵呵笑道：“这卖的都是香火纪念品，不卖命。”

凤鸢歌笑了笑，在摊子上那堆红绳里挑了一根，向寺庙外面那颗系满了红布条的树上轻轻一甩，红绳稳稳落在最高处那半截光秃秃的树枝上。

“姑娘好本事。”老头赞了一声。

“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千里迢迢来这许愿的不是求子就是求姻缘，要么是求财富，姑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肯定是求姻缘的。”

“我许愿，能够杀了你！”凤鸢歌侧眸看他，突然笑了：“谁曾想，堂堂黑暗公会一尊者，竟然在旅游区卖纪念品！”

廖魑说，顼蓥这人活了有数百年。

因厌恶人世间，自几年前灭了凤家一族后，就来到了青贻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