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无神的双眼。

那位孤儿院的院长也曾怀疑过他是否目不能视，日向一族的当家知道却并不在意，忍者学校的白卷，无法学习卷轴上的新忍术，一乐拉面店从未点过菜单上的其它内容，任务集会所拒绝寻找类的任务，某个地中海的医疗班长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却没能跟他继续接触，山中花店留下的丑陋又出格子的字迹，夏日祭天天询问自己的浴衣好不好看时诚实的回答自己不知道，一直处于迷路的状态去什么地方全靠热心路人指点……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比如说，从来没有用过“黎真看向哪里”这般字眼。

不知是死前盲目带来的心理创伤，还是那不靠谱的转生之术带来的副作用。

黎真，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看不见。

或许是当局者迷，木叶的小伙伴们见他行动自如，又被那份超出年龄的强大所迷惑，从未怀疑过他目不能视。

无论是目盲还是味觉失灵，虽然是很不方便的事情，却并不妨碍黎真生存，他也没有广而告之博取同情的念头。

查克拉感知领域的原理，就像蝙蝠发出超音波那样发出特定频段的波动，撞击障碍物后再反馈给黎真，虽然看不见，但他的世界就像雷达那样接受各种信息。

只是当他“看”向天天这样可爱的小姑娘时，她与其他人都只是一团人形的查克拉罢了，黎真只能依靠记忆中的模糊画面来努力带入他们的形象。

拜此所赐，在战斗中比肉眼更好用了就是。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枚炙热的火球拖着细长尾焰被战斗中的黎真避开，一头扎向了他身后的不远处。

紧随而来的猛烈爆炸热浪与冲击波打在黎真背后令他脚下踉跄，大刀鲛肌削走他脖颈的血肉。

“鼬先生。”

干柿鬼鲛没有乘胜追击，不满的对插手的鼬喊道。

“不要忘记组织交代给我们的任务，鬼鲛。”

“唔。”

虽然不满，干柿鬼鲛也冷静了下来，本以为可以轻易结束的战斗意外的难缠，不全力以赴的话可能打不倒这小鬼，可一旦那样做声势未免过于浩大，引来木叶的注意。

“呼……呼……”

黎真一手捂住脖颈伤口进行治愈，以两个人为对手实在是有些吃力，一直以来过于顺利了对自己的实力有了错误认知吗？

一下子从下忍打架上升到影忍对决未免太过刺激了。

但，黎真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双臂肌肉隆起，架开挥落的鲛肌，电光石火之间后仰躲开宇智波鼬的手里剑，同时飞起一脚踹在近处的鬼鲛下颚，令他含血离开地面飞了出去！

（这小鬼究竟是什么人？！）

那避开的数枚手里剑按照飞行轨迹重合，弹返，威力稍减又飞向了敌人后背！黎真起身后立刻挥刀格挡来自背后的手里剑！

同样的招式无法对圣斗士使用第二次！

收割的苦无削下黎真低头躲避的些许发丝，瞬身至黎真身前的宇智波鼬仅使用两把苦无便与黎真的长刀交锋不落下风。

一寸长，一寸强，是指手持的兵器越长，攻击范围就越广，攻击威力也大。

一寸短，一寸险，是说手中的兵器越短小，就必须越接近对方才能进行攻击，打斗时行动更快速，承受更大的风险。

但是这么看来是在鼓励大家用长兵器吗？其实不是的。在这里的“险”，主要含义不在于自己承受了危险，而在于战斗的方式，是搏命的打法，可以迅速制敌于死地！

这也是忍者之间的战斗不会演变为持久战的理由，而黎真使用的其实是武士的战法。

苦无在黎真胸前闪过，身体像是反应迟钝似的才绽裂伤口。

继承了宇智波一族最纯正血统的写轮眼轻易看穿了黎真的攻击模式，预判到了他的每一击，有必要的话宇智波鼬可以完全复刻下来他的刀法。黎真花了两辈子磨练出来的成果，写轮眼只要看一遍就能完美复制并破解，你说气人不气人？

一双苦无犹如穿花蝴蝶越过长刀的攻防，绞住黎真手腕被迫令他武器脱手，如果不是黎真遭遇了太多次的失败早就习惯了，不然这一下心态当场就崩了。

黎真查克拉爆发防止手腕被苦无切下来，脚下同时踹出，宇智波鼬同样一腿踹出，硬碰硬，骨对骨，小腿磕在一起真他妈疼！

宇智波鼬淡然的表情也疼的眉毛直抽抽。

来不及换武器的黎真双拳燃烧着查克拉，仿佛带上了钢铁的拳套令苦无不能伤，他近身的一拳砸塌了宇智波鼬的左肩，对方也毫不犹豫的以伤换伤苦无刺向黎真喉咙！

黎真低头张口咬住苦无，口舌滴血，宇智波鼬原地跳起，飞来的鲛肌将黎真抽飞了出去，撞断了数颗林木。

以前也说过，忍者随着实力的增强都不跟你打技巧了，直接双方对波，谁的波大谁赢，但现在则是光技巧拼不赢那两人只能拼波了。

“真没办法。”

黎真双手合十，一圈圈漆黑的封印符文在其双臂显现，这个喜欢在火影世界玩死神梗的屑如此开口道。

“卍……！”

话音未落，黎真双臂的封印符文如玻璃般碎裂，碎裂的不止是符文，还有他的双臂，身躯，以及天与地。

黎真，坠入深渊之中。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鬼鲛。”

淡然的声音制止了干柿鬼鲛准备挥砍的鲛肌。

鲨鱼脸的鬼鲛转过头，活生生一副恐怖画像，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怎么了，鼬先生，果然对故乡的人不忍下手么？”

在他面前的黎真双手拄着刀，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不知从何时起便已陷入幻术之中。

幻术除了查克拉扰乱，听觉系与视觉系外，还有触觉系的种类。

查克拉扰乱对手的五感因为距离与实力的因素会使效果有所折扣，触觉系则是字面意思上要接触到对方。举个例子就是拿着电击治疗仪远距离放电，和把电击治疗仪按在你脑门上放电的效果。

还上不上网了！

这种幻术一般不会使用在实战之中，而是在审问俘虏时使用，因为在实战中那对施术者来说过于危险，而且既然能接触到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呢？

“他虽然陷入了我的幻术之中，可一旦感觉到危险就会从幻术中醒来，趁现在去执行任务要紧。”

说罢，宇智波鼬也不理会鬼鲛的反应，朝着木叶的方向走去。

干柿鬼鲛耸了耸肩，将鲛肌重新背起，犹豫的看着眼前随时都可能醒来的少年。

“早知道就先问下他的名字好了。”

走在前面的宇智波鼬默默带起斗笠，就那样继续打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无论是自己的间谍生涯还是那位少年的性命，贪婪的宇智波鼬都想保住。

晓的两人一组互相监视虽然简单，却格外有效，干柿鬼鲛和他几乎形影不离，使得宇智波鼬很难向外传递情报。上次以某不知名的宇智波先生向自来也大人转交的情报，希望那位传说中的大人能够重视起来，不然九尾的人柱力就危险了。

当两人顺利穿过木叶隐村的结界时，宇智波鼬不由顿足片刻。

“村子里的结界术式不会改变，你若是想佐助了，就回来看看吧。”

三代目……

林中的黎真不知拄着刀在那里站了多久，待到星光灿烂时他才轰然倒下。

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能改变，倘若真的有既定的命运，那么无论人们做再多的事情也无法改变命运车轮的转动。

还是说，终究只是力量不足呢？

倒下的这个人并非是被幻术困了这么久，曾经使用幻术别天神想要控制黎真的团藏，作死进入他精神世界后一直认为这个人是疯的，那混乱的精神世界一直影响着黎真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他努力抑制着这份疯狂，因此导致的寡言少语不光是因为他的性格。

黎真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迟迟无法完整恢复的，是他不愿意想起的记忆，那份，绝望的记忆。

现在，宇智波鼬的幻术对那混乱的精神世界带去了平静，他不是为了攻击黎真而使用的幻术，而是为了他的安全抑制了斗争本能。

所有碎裂的拼图不再受到阻碍，完整的合成了一副画卷……

黎真缓缓睁开了双眼，空洞无神的双眼浮现点点星光。

迅速的，被更深邃的黑暗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