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男孩黑漆漆地眸渐渐浮上一层水汽，灰蒙蒙的，泪光在眼里扑朔迷离，仿佛只要唐知知不答应就要哭似得。

果不其然，那个娇软的小姑娘见了，立马就慌了心，动了动唇就要应下，不料这时，左耳徒然响起一声冷淡又刻意压低地男音。

“蒋年。”

他伸出长臂去擦了擦小男孩的脸颊，动作又轻又缓。

“说话就说话，哭什么。还有，”他有意顿了下。

眉骨微松，清隽地面孔裹上一抹无奈地笑。“哥哥不是跟你说过了，哥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蒋年眼圈红红的，听了自家哥哥温柔缓慢地嗓音，吸了吸鼻子，却仍旧没阻止眼泪掉下。

声音哽咽：“可，考了好大学才能更好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啊……”

蒋执被这句话逗笑了，眉目间的那股生来的疏离褪去几分，换成丝丝温脉地笑意。

他收回胳膊，两手重叠搁在桌面，笑容不改地温柔和善，没有作予正面回答：“我们家年年，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哥哥啊。”

蒋年有些不太好意思，垂下眼说：“我、我还不是怕哥哥你考不上好大学……”

闻见这话，蒋执敛眉浅笑，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笑意未达眼底。

过了三秒，他开口：“那也不能麻烦知知姐姐啊，小年忘了？知知姐姐和哥哥是同班同学，一个年级，也是要参加高考的。”

少年的声线又磁又哑，声调微扬，尾音自然拉长，带着股无法言说地缱绻与慵懒，一字一句轻轻拂进唐知知的耳畔，似是扫过她的神经，让她僵了许久，好半晌才回过神。

这时都唐知知只是在想一件事。

这个叫蒋执的男生真的好温柔。

温柔到每一个细节都有注意到。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温柔到极致。

晚饭结束时是晚上七点多一点，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空中只余皎洁雪亮的月亮以及闪烁着点点光亮的星星。

蒋执送唐知知回家。

路上。

虽是夏季，但夜晚的温度要比白天凉不少，风声朔朔，刮到耳边，呼啸地声音灌进耳朵里，仿佛是在打鼓。

夜色弥漫，鼻息里扑来清甜地花香，夹杂着少年身上散发地雪松木香，近似冬日白梅地味道，冷淡而勾人。

唐知知止住脚步，偏头仰起下颌问：“你喷香水了吗？”

蒋执难得一愣，同样顿足与侧头，低眸略有玩味反问：“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抓住他语气中的笑意，唐知知这才察觉自己的唐突，心虚地收回目光，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走得远了，那道清冷淡淡地雪松木香也就消失在鼻息。

但又很快，香气再度没入鼻腔。

“小同学，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唐知知觉得莫名其妙，抬眼道：“问什么？”

没料到她会这么答，蒋执剑眉上扬一下，随后缓过神来，在女孩身边驻足，双手揣在裤兜里，眉间带着丝无奈。

“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拒绝你的补课吗？”

“你不是说了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吗？”

蒋执的眉眼舒展开来，模样少了几漫不经心，眼尾上挑，墨色瞳仁含着稀碎地光。

须臾后，他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