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斋风头正劲时，关门大吉，别人不知道原因，只看到关门了，但吴王那边，可没闲着。

吴王找了几个人，谋划两天，也没个结果，找人去问胡杏斋那边：“还没回来？”

“没有。”

“再去看！都干什么吃的！”吴王气急，这人也不少，奈何这一干人等，他觉得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细柳。

这一定是错觉！

赵王看他一脚踢在凳子上，那凳子转了个圈，滚到门边。

“七哥怎么这么生气？谁惹你了？我去收拾他。”

“没事，来，坐，我们说正事。”吴王敛容，正色招手，让他近前。

赵王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他才导致的七哥这么生气，一进来，先找补：“哥，我不是坏您的事了？”

吴王示意他关门：“没有。”

他关上门，心里就有数了，赶紧认错：“我忘了之前，咱们一直是假借身份年纪，不想让别人知道，胡杏斋的消息那么灵通，根本就不像一般地方，偏我说多了话，言多语失，给你添麻烦了。”

“我们兄弟，这点儿都不算事，”吴王牵他坐下，“咱们什么没经过？三哥上位这么多年了，这哪哪过的都挺好，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可是这个时候被人知道了，那昭仁就不好嫁了。”赵王即便是坐下了，也还是不安。

“昭仁的婚事不会有变，利益不会因为人的变动而改变，你我不是经历过吗？”吴王冷笑，“当年，三哥不就是用的这一招吗？”

“你是说……”

赵王忽然明白，原来有些事又在重复了，吴王点头，确定他想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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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益周和细柳，闲散驱马回城，路上，他说：“我一直觉得不对，上次我在屏风后听到的，赵王年纪是比吴王小的吧？”

这都几天了，在南白庵玩了两天，听汇报半日，又去庄子上查看一天半，路上耽误了些工夫，加起来可是轻松了六天，他现在又说起这个，细柳差点儿没跟上。

她说：“不是说，皇室子弟的生辰保密吗？外人怎么可能真的，他们不是怕有人借生辰之力动手，所以一直防着吗？所以那些兄弟啊，你听听就行了。”

那意思就是，她都知道，他不要问了。

但卫益周没听出来，又疑：“但都是说的日子，而没有说过时辰啊。”

“你想，这一天总共就十二个时辰，真要有心，总是能试出来的，所以连日子都可能是假的。”细柳给那些说漏嘴的人找补，不是想演吗？那她就安安静静的等待谢幕。

卫益周说：“你知道什么了，和我说说。我不想等了。”

细柳说过，只要他问，她必不隐瞒：“你还记不记得因为你要成亲，被你爹打的半死，我和霍姑娘去看你？”

“霍姑娘不是因为那件事被家里又撵去柳州了吗？”这事，他还记得，这些时日，没有霍姑娘在京城，很多人都没敢冒头。

细柳点头：“对，就是因为去看你，她告诉我的。她的出身你知道的，国公府，而且被养成那种性子，就你们说的，养坏了，所以她至今未出嫁，还成了个国公府里不能提的事。我在等她回来，这次，她不用被嘲。”

城门在即，卫益周想问她的计划，却没来得及，细柳准备扬鞭催马要进去，看到了城门外的十六。

十六一直在等他们，今天终于见到了，急忙过来，“姑娘，王府天天来人，我怕出事，已经关门了，您要是不着急，晚上再回去。”

细柳侧身下马，“我是不着急，”说着，她抬头看卫益周，“要不，你先回去？”

卫益周说：“我和你一起。”

细柳说：“可是我们如果都不回去，吴王那边，不好收场，如果我们分开行事的话，会好一些。”

十六又说：“卫大人被安排去工部了，但今年风雨顺遂，需要的地方不多。”

细柳看向卫益周，这消息是对他的，卫益周也下马了：“那也就意味着，他没什么事可做，没有功绩，年底不会好看。”

知道的还挺清楚，细柳说：“你不去帮忙？”

他摇头：“已经断了，撇干净了。”

“那我去了。”

他皱眉：“你要帮他？”

细柳怎么可能会去帮忙，不过是做些动作罢了，她说：“有句老话，我想你该知道，趁你病要你命，斩草不除根，后患永无穷。咱们俩分开行事，别一起回，否则都在吴王那儿动弹不得了。”

说着，她先一步进城，十六便拦住卫益周：“姑爷，您还是听姑娘的吧，这样对你们都有好处。”

卫益周冷声：“让开。”

细柳身边的人，没一个好的，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神色不善，看的十六一个激灵，默默退开。

眼看着卫益周走远，十六拍了一下头，这绝对不是姑娘认识的那个面目！她得告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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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既然不帮吴王，便是不好让他知道自己回来了，工部那儿她也进不去，能做的很有限，就是请些七品八品的小官来吃饭。

刚安排上，十六就来找她：“姑娘，我和您说件事。”

“嗯，说。”细柳头也没抬，她正在算账，这一顿的支出肯定不能她自己出，

但瞪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她说话，细柳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有话就说。这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十六搓手手，“那我说了，姑娘你不要生气。”

细柳点头：“说。”

“也不要觉得我在挑拨。”

这是在耗她耐心吗？细柳指向门口：“你不说出去。”

十六迟疑着，说：“我今天在城门口，看到姑爷阴恻恻的，在您走之后，更是冷声冷气，您不曾见过他这一面吧？”

“他在我面前自然不是这样，但在你们面前嘛，那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也很成熟了。”细柳对此并不意外，她没看到的那一面，并不代表这个人就没有那一面。

十六觉得难以接受：“可他……”

“他其实就是冷傲腹黑的，只不过不是对我而已。”细柳说，“他的这些手段，不会用在我面前的。”

十六不解：“为什么？”

“我和他是利益共同方，干嘛要窝里斗给别人增加机会呢？难道挣钱不香吗？自己手里有钱不好过吗？”细柳拿出一张五十两银票，“现在去买野味儿，最好是活的。”

十六接过钱，还是不甘心：“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会有很多问题，像您这样的，特别少。”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我们这种夫妻是自己挑的，不是盲婚哑嫁的，有些问题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两个人之间没有问题，其他的问题，都不是事。”细柳不说别人，只说自己，更何况十六这种，算青梅竹马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呢？

“可是……”

她还想再说，却看到细柳眼神无奈，就像当年知道十一之后的那种无奈，她蓦地一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赶忙转身，“我去买野味儿。”

“路上慢点儿。”细柳如常嘱咐，听的十六更是惶然想逃。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去挑拨，幸好姑娘了解，不仅没信还安慰了她，真是……太不地道。

她匆忙出门，没看到十一伸手示意，也没看到门外藏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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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益周和细柳分开进城后，便直接去了王府，“王爷，微臣前来报道。”

吴王看向门口，觉得他可能是和赵王遇到了，手里卷着的纸没直接递过去。

卫益周躬身：“微臣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好像是赵王府的马车，没看清楚，它就转弯了，这几天内子有事，微臣刚回来就来报道了。”

无论如何，先表忠心。

吴王笑了一笑，把手里的卷着的纸张递给他，示意他看。

卫益周看了一下，是那天细柳说的通商的事，写的不尽详细，旁边有批注一类的，他说：“这是内子的字迹，王爷准备采用？”

吴王低声问：“你觉得可行吗？”

都已经写成这样了，还问什么？无非就是多一个人确定，卫益周卷好捧上：“这写的如此详细，誊一遍就可以上奏了，您说是否可行？”

“本王偏重于相信你的话。”吴王收回这张原稿，安排人去誊抄。

卫益周笑起：“您不如说是，想要面子。”

吴王白他一眼，“本王才夸你。”

卫益周点头，“内子说，这是近朱者赤之功。”

“几天不见，你惧内了，这点儿不好，男人，得干大事。”

说着话他拍了拍卫益周的肩膀，把候着拍的愣怔当地——就说了一句话，就不好了？

但他没时间再说别的了，吴王直接让他誊写，说是他夫人的字，他看着更顺。

在这个女子的字，不便以示人的时代，卫益周写是最合适的，但之前在吴王那儿，怕是很多人都见过了，只不过吴王没说是谁的字罢了。

他跟着吴王去书房，里面已经有四五个人了。

见着他来，纷纷起身见礼：“卫大人好。”

多为书生模样的人，给他作揖行礼，他一一回礼略做打量，都是新近入王府的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