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失窃

即便是当朝县主的生辰宴会，也是少不了各家小姐的才艺表演。主席上晋王一家其乐融融，晋王世子沈天誉尚未娶妻，次子沈天集也是郎才卓绝。

二位都是婚配良人，各家夫人们望向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欣赏，所以如果自家女儿能够得到晋王一家的青睐，倒也不失为一种机会。

毕竟晋王深受皇帝信任，世子沈天誉正在西北征战，如果他胜利凯旋，那圣宠就又上了一层。据说宫里已经在拟旨，把清荣县主的封号升为郡主了。

沈令伊是宴会的主角，晋王宠她，叫她坐在主位。如今的晋王妃是继任，年纪比沈令伊大了十岁，领着自己的幼子坐在晋王身边。沈天集坐在一旁，他正与身边的世家公子闲聊，时不时地看向自己的妹妹，眼底含笑。

珍珠失窃的消息是在诸位小姐表演后发现的，沈令伊神色不改，只低低地吩咐了句：“让沈东去查一查，我今天就要得到结果，”

她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借着更衣的由头离开席位，带着几名侍女回到自己的院子。

沈东是晋王府的管家，他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县主，进出过蘅芜苑的人，除了几位小姐和其丫鬟，剩下的都已经搜了一遍，并无嫌疑。”

他手段凌厉，整个晋王府的下人无不畏惧沈东，他若是说府内人手脚干净，那便是清清白白。

沈令伊皱了下眉头，显然不大高兴。珍珠固然贵重，但更为重要的是它是由皇帝赏赐的礼物，如果被人知晓丢失，传到他耳朵里，怕是要费一番心思去解释。

最重要的不是抓住偷窃之人，而是找回失物。

她叫沈东继续查，自己不便在后院久留，就折返回到前边。谁知半路正好遇见了李姳，李姳打招呼：“清荣，怎么回了院子？”

沈令伊淡淡道：“出了点小事，我来看看。”

她本想走过去，李姳拉住她的衣袖，看了看四周，确认并无外人后，悄悄地对沈令伊耳语：“清荣，是不是陛下赏赐的礼物出了问题？”

沈令伊的脑袋忽的抬起，眼神凌厉：“你说什么？”

李姳道：“你这般瞧我作甚？我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这么猜测？”

“啊啦，被我说中了？”

沈令伊移开眼神，大方承认：“是丢了一颗珍珠。”

李姳的反应并不作假，她惊讶地问：“什么？居然丢了陛下赏赐的珍珠？！”

她音量大了些，沈令伊连忙虚捂住她的嘴：“你这是作甚？怕天下人都不知道我丢了圣赐？”

李姳方才住口，她对沈令伊解释：“好妹妹，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你莫恼我！”

沈令伊问道：“比起这个，你是如何推测出我房里的东西遭了贼的？”

李姳却卖关子：“我说了，你可不要当我是背后嚼舌根。”

沈令伊不耐烦地点头：“不会。”

李姳说道：“我大约半个时辰前路过你院后的假山，看见苏家小姐的丫鬟鬼鬼祟祟守在小路旁，我见她神色不对，就问她家小姐在哪里。她不回我，眼神总是望着假山，我想那假山里必然有鬼，就要过去。

谁知她一把拦下我，说假山那边不大安全，我不信，她就拉着我说一些有的没的的。直到苏小姐从假山里转过来，她才松开我。我看见苏小姐，问她到底做什么去了，她竟然回我说与我无关。”

李姳对沈令伊诉苦水：“清荣，我本来只想着问问苏小姐的安危，毕竟她的丫鬟说里面有危险，可是她却这样说我，难道我存了害她的心思不成？”

沈令伊随口回应：“确实不大对。”

李姳得到了她的附和，更加生气地描述：“然后她就带着她的丫鬟扬长而去，我气不过，就带着我的丫头一块儿进了那假山。里里外外转了一遍，那里连一块碎石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对沈令伊说：“我大胆猜测，若是她勾结了外人，来偷你的珍珠，在假山私会交物，这就对上了。”

沈令伊半信半疑，不过苏梨琬的行事却是有些奇怪，她决定把苏梨琬单独叫出来问问。

于是苏梨琬在宴会中途，被沈令伊派人叫了出来。

晋王府的花园有三处，除了举办宴会的重花苑，还有栽种了梅花的梅园，以及沈令伊所在的这处百花池。时至早夏，百花池的花朵争相绽放，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致。

沈令伊的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苏梨琬不明所以地走近，沈令伊道：“不必行礼，坐吧。”

等苏梨琬坐在对面，沈令伊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苏小姐，我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可否为我解惑。”

苏梨琬笑道：“愿为县主解忧。”

沈令伊的手指轻敲着玉石桌面：“不瞒你说，我之前从皇上那里得到的一匣子珍珠，丢了几颗。”

见苏梨琬的讶异不作假，她又接着说：“李姳说她看见你在离我院子不远的假山徘徊了好一阵，而且对她的询问不理不睬。她觉得你是在与行窃之人私会，你可有想说的？”

苏梨琬这次笑了，唇角挂着一丝嘲讽：“不知县主如何看？”

沈令伊素不喜那些弯弯绕绕，之前看重苏梨琬，也是因为她与自己说话时并不刻意讨好。她直直地看向苏梨琬的双眸：“你觉得我该如何看？”

苏梨琬直接说道：“县主该当笑话看。”

沈令伊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苏梨琬也不闪躲，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沈令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苏小姐果然直爽。”

不过珍珠失窃的事情确实不好处理，沈令伊想到，又是眉心微蹙。

苏梨琬知她这是信了自己，也有些感动。于是开口道：“不知县主可有怀疑人选？”

沈令伊摇头，她对身后的侍女说道：“你把经过给苏小姐讲一遍。”

侍女缓缓道来：“装有珍珠的木匣放置在县主房内的桌案上，县主去了重花苑后，整个院子只留了两个人守着，她们一直守在院门，并未见到有外人进出。我因县主之命回去取珍珠，才发现珍珠失窃。”

沈令伊又把沈东审查过两名侍女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们分开审问，口供都对的上，而且身上和屋子都被细细地搜查过，没有失窃的珍珠。

苏梨琬是见过珍珠的：“珠子体型不小，不便随身携带。若是行窃的人没离开王府，那很可能把珍珠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