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宠溺

苏泂和夫人宋淳接到了自己儿子的消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苏梨琬居然能从府中逃跑，还叫自己的丫鬟寒蓁假扮成自己的样子躺在床上。

二人虽然归心似箭，但城门已经关闭，无法入京，只好在京郊的庄子暂时歇下，翌日一大早就匆匆启程赶回来。

宋夫人一进府就直奔盈霜院，她刚迈步进去，就看见一圈人站在主屋外面，个个脸上都焦急万分。

“这是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就发现众人的目光移到她身后，宋夫人转过身，看见张大夫被明芙引着颤颤巍巍地走来。

“夫人。”

明芙连忙请安。张大夫也打招呼：“宋夫人。”

明芙对宋夫人说：“小姐今早起床起不来，我去看才发现她高烧不退，不知烧了多久，就急急忙忙去请张大夫过来。”

宋夫人一听也急了：“快去，我也去看看。”

可怜张大夫一把年纪，被明芙急切地请来，还没歇几口气，就又忙着诊疗。

进了主屋，明芙引着大夫进去，张大夫见床幔层层叠叠，放在拔步床四周，苏梨琬只在里面露出一只手腕，疑惑道：“何不把床帘掀起来？”

明芙解释道：“小姐衣衫不整，不便露面。”

张大夫想了想也是，于是没有多说，把医箱放下，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开始把脉。

看着张大夫越来越深沉的面色，一旁的宋夫人急得不行，她出声问道：“张大夫，小女究竟怎么了？”

张大夫于是开口问道：“小姐最近可曾受过伤？”

明芙心头一紧，但仍装作不知的模样：“据我所知，不曾。”

张大夫喃喃道：“不可能啊。”

宋夫人问道：“张大夫，究竟如何？”

张大夫收回手，捋了捋胡须：“从小姐的脉象来看，脉来无力，血脉难以充盈，虚脉无力之像显着，脉按之无力，该是气血不足。所以我才会询问小姐是否受了伤。”

宋夫人继续问道：“那小女的病情可严重？”

“这倒无妨，我即刻开来药方，给小姐服下。”

宋夫人于是叫明芙出去随着张大夫拿药，她坐在床边，把床幔掀起。

苏梨琬白着一张小脸，只有双颊绯红，嘴唇也是泛白，脖颈处赫然一层纱布。

宋夫人大吃一惊：“琬琬，你这是怎么了？”

苏梨琬一下子扑到宋夫人怀里，泪珠就像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掉，好不可怜：“娘亲，你怎么才回来。”

宋夫人搂着她喊了好几声“心肝宝贝”，苏梨琬才慢慢止了泪。

宋夫人才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梨琬哭着把之前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她把自己重生所以知晓骆青晖举动的部分隐去，最后对宋夫人说道：“我担心他们在客栈过的不好，所以总想着去亲眼看一眼。没想到哥哥生我气，把我禁足。我一时气恼，就想跟他对着干，所以就威胁寒蓁帮我出去，否则就把她送到哥哥的院子做洒扫的。”

虽然药膏的副作用就是嗓子哑掉，但她的脖子确实好了许多，苏梨琬嘶哑的嗓子被宋夫人听在耳里又是一顿心疼。

她安抚苏梨琬：“好了，我知此事寒蓁只是听你的吩咐，没有打算把她真的赶出府去。但她和你一样，胆子太大，没有顾忌，所以我觉得你哥哥把她关进丰园，让她收收心也是好的。”

苏梨琬见她做了承诺，不会把寒蓁真的赶出去，于是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想再为寒蓁求求情，却看到宋夫人的眼睛。

宋夫人叹道：“你若是不乖，我等你好全了，就把你也关个禁闭，你知道那有多难受。”

苏梨琬虽然没有真的被宋夫人这样惩戒过，但苏暨有一次做错了事，被父亲关禁闭，足足在柴房关了三日，只许吃冷茶冷饭。

她偷偷溜过去看苏暨，被苏泂抓回来吓她也要关进去，从此苏梨琬对那间柴房和关禁闭这几个字充满了惊怕。

“我知道了。”

她乖巧地说道：“您保证寒蓁要尽快回来，我一天见不到她，心底就一天惦记着她，睡不好吃不下。”

宋夫人点头，从上向下轻轻抚弄着苏梨琬顺滑的长发，等她心情平静后，才问道：“现在跟我说说，昨晚你出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梨琬脊背一僵，她感觉到女儿的抗拒，于是语气愈发轻柔：“没关系，琬琬。娘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对你生气，也不会责罚你。”

苏梨琬慢慢放松，她隐去了章牧晏在树下把她接住，又跟着她一路走到夜市的经过，甚至连她出去的动机都变成了想去看看金国摊位如何。

她只说自己在夜市逛街，出去的时候偶遇到行凶的金人，而且金人在和章牧晏打斗，她恰好被卷进这场争斗中。

宋夫人疑惑道：“你如何知晓他们是金人？”

苏梨琬不能直接说自己听过金人说话，这辈子的苏梨琬并没有与任何金国人见面，于是告诉宋夫人：“我躲在树后，他们在不远处说了一堆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们身形高大，长相与中原人类似，并不像书中说的西域人和南疆人，再加上进来京城内许多金人来往，故而推断是金人。”

宋夫人听到她这番话觉得很出乎预料：“琬琬很聪明。”

苏梨琬不好意思地往她怀里埋了埋，又说：“可是我听见那群人说了‘真和巷’‘周’什么的，不知是不是和蕴姐姐家书店的事有关联。”

宋夫人闻言，迟疑了一瞬，她问道：“你的脖子，也是那群人所伤吗？”

苏梨琬点头。

宋夫人于是说道：“琬琬，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就算他们是金人，但现在不是把一切说出的最好时机。”

苏梨琬不解：“为何？可是章公子和四殿下都知道，连那个金国二皇子都在场。”

宋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如今金国使臣团在京城，不管私下如何，起码在明面上，皇上是不希望有任何流言蜚语，分裂两国关系。我不是说你永远保持这个秘密，只是现在不行。”

苏梨琬明白了，她点点头：“嗯，我就当从未出过门，还在家禁足。”

宋夫人听出来她的话外音，捏了苏梨琬的小脸蛋：“小丫头，还怪你哥哥禁足呐，行了，等你好全了，我就允你出门。”

苏梨琬开心道：“多谢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