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压在这五行山下已经有多少年了。”苍耳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石雕一样的东西问道。

“这座山叫五行山吗？我怎么记得好像是叫两界山，算了，记不清楚了。”石雕张嘴说话，嘴里满是铜汁留下的痕迹，牙齿缝和舌底还有着铁屑和铜屑。

“那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苍耳问道。

“我能是谁，我当然是俺老孙了，对了，我听土地老儿和五方傻缺说我的大名应该是叫孙悟空。”孙悟空说道。

说话的时候，他身上那如苍耳前世水泥浇筑般的石头，相互摩擦着掉下来很多石屑，那双原本应该是明亮如星辰的双眸，现在也变得浑浊不堪，里面也隐隐出现了铜锈的痕迹。

“你在这山下住了多少年了？”苍耳再次回到最初的问题。

孙悟空看着远处的一颗参天巨树，眼中露出隐隐的回忆，仿佛有不断轮回的四季。

过了良久，苍耳都以为孙悟空睡着了，刚想叫醒他。却没想到孙悟空眼中突然露出夺目的神光。

兴奋的说道：“那土地老儿和五方傻缺，真以为让我吃铁丸子喝铜汁，就能让我变傻吗？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哈哈哈……”

孙悟空越说越是兴奋，最后的三个‘我想起来了’，音调是越来越高，声音也是越来越大，震得苍耳双耳都有些隐隐作痛，却是没想到孙悟空最后竟然对着苍天大笑起来。

“大圣，你真的都想起来了？”苍耳有些兴奋的问道。

“大圣？什么鬼？我是说我想起在这里被压了多少年了，虽然他们一直都在说我才被压了不到五百年，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颗参天大树从一颗小小的树苗，长成这般，他已经绿了有黄，黄了又绿了…绿了…，还差一个月就满一万年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根须，已经穿破石头，出现在我的身子下面了。可笑的是他竟然无法穿透我的身体，哈哈哈……”

或许是因为前世读过西游记，或者是看过那版最经典的西游记，苍耳天生的就对孙悟空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与向往，向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孙悟空那样无所不能，可以大闹天宫的人。

如今看到眼前的孙悟空，却是感觉莫名的心酸、心痛，想拂去他那一身的灰尘，敲碎他身上的那座大山。

苍耳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齐天大圣？”

孙悟空双眉一皱，斜眼看向苍耳说道：“你和我提那个畜生干什么？不过是一个我的模仿者，却是不干正事，就知道瞎胡闹。”

苍耳眉头一皱，问道：“齐天大圣怎么回事畜生？”

孙悟空不屑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无聊的时候听到土地老儿和五方傻缺聊天的时候谈起过那个什么齐天大圣。

说他是我的模仿者，上天庭头太上老头的仙丹，就算是打翻了那个太上老头的炼丹炉，也没有偷到金丹，却是气的把他的连个丹童和一头太上老头准备杀了吃的青牛给踹下了天庭。

还有就是在被天庭围捕的时候，拿了一整座山的妖猴做人质，没想到最后逃跑的时候，杀光了所有妖猴，连同那座山都毁了，对了，那座山好像是叫花什么山？。”

“花果山！”苍耳说道。

“对，就是叫做花果山，不过怎么听着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啊……，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却是如此的痛，为什么？”

看着逐渐癫狂的孙悟空，苍耳说不出的心痛、难过。

现在苍耳所在的地方是系统之内。自从一年前苍耳晋级为元婴境之后，系统又做了很大的升级和更新。

原本石台之外的群山群湖现在已经不见了，而是逐渐演化成了一个世界，一个系统之内的世界。

现在苍耳已经无法碰触到系统的边界了，无法看到那灰蒙蒙的雾气了。

很难想象，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座石台上面那些复杂的纹路演变而来的。当然山巅的那座石台依然存在，而那只金毛猴子也依然存在。

再苍耳的记忆里面，那只金毛猴子好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座石台。

而且这个系统世界是会变化的，进来的每一次苍耳都感觉时间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苍耳刚晋升成为元婴期的时候，好奇进来一次，出现在的是一座比较原始的人族部落，有一位雄伟的男子正在炼器，苍耳在旁边看了很长时间，最终他炼出来的是一根华丽的铁棒。

苍耳在离开的时候，就曾听到那名男子好像是要炼九根铁棒，还要炼九座大鼎。

上一次苍耳进来，来到这个世界，却是看到孙悟空正在九天之上参悟佛法。

但是苍耳看到孙悟空那副慈眉善目，一脸温和的模样就感觉想要笑。

毕竟任谁的面前站了一只穿着僧袍，披着袈裟的身高不足四尺（不足1.24米）的猴子，都会感觉很像要笑的，更何况他还拿着一副长辈的模样在给你讲经说道。

那是苍耳第一次见到孙悟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这次进来，却没有想到会是见到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

沉思良久，苍耳决定告诉孙悟空真相，告诉他，他就是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并且给他讲述了自己从师父葛生那里，还有前世看到的西游中所有的故事。

孙悟空听完之后沉默了，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

他他没有问苍耳是怎么知道的，是从那里知道的，就是那么呆呆的看着天空。

在苍耳看不到的一座山巅之上，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有一只金毛猴子，此时金毛猴子正用复杂的目光远远的看着苍耳。

似乎刚才苍耳所说的一切，他都清楚的听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孙悟空突然对苍耳说：“帮我清理一下吧。”说着还努力的摇摇头，似乎想将身上那成石质的外壳弄掉，但是并没有成功。

苍耳上前将那层石质外壳帮孙悟空弄掉，向着空中一伸手，弄来一个水球，帮孙悟空将露在五指山外的所有毛发清洗干净。

苍耳做的很认真，也很仔细，就像是在清理一件心爱之物，或者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艺术品。

当苍耳做完这一切之后，孙悟空看着苍耳淡淡的说道：“你先离开吧，过段时间再来。”

“我还会在见到你？”苍耳问道。

“会！”孙悟空干脆的回答之后，便继续不在言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苍耳默默的点头，行了一个礼之后，边退回到石台之上。

看到依然盘膝坐在空中的金毛猴子，苍耳问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系统空间？”

“自行探索。”

金毛猴子的回答没有出乎苍耳的意料，依然是那四个字。

苍耳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知道答案，还会在问一次。

轻笑着摇摇头，苍耳退出了系统空间。

苍耳离开之后不到一息的时间，金毛猴子出现在了孙悟空的面前。

此时的孙悟空穿着一身青衣，不在是西游记或者是苍耳从葛生那里听来的打扮。

现在的孙悟空显得很朴素，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此时的五行山已经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很普通的蒲团。

孙悟空就闭着眼盘膝坐在蒲团上，感受到金毛猴子的到来，孙武空直接问道：“你真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