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就算第二次见面仍觉得不可思议。而对于第一次见到的元靖和叶潇潇来说，简直世界观都被打破了，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存在这种怪物！

上面是人，下面类似蛇尾，这种物种，似乎只在《天地经》中看见过。比如补天造人的女娲，人文始祖伏羲。

其实并非真正蛇尾。从露出来的那段看来，并没有蛇鳞的光滑程度，反而片片凸起形成无数个密密麻麻的正三角形状。

当然，灵砂蜴不能与那两位相提并论，且眼下不管怎么看，属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为它没有神明的无相光芒，没有超凡脱俗的气势。相反看上去阴沉诡异，处处透着妖风邪气。不过即便如此，有了前神借鉴，并不妨碍他们对神明的敬畏之心，对万千世界的敬畏之心。

这时，一名山匪喊了出来，道：“哇，大拇指你看，灵砂蜴笑了！”

一名山匪也道：“嘿，还真是。我们伺候它这么久，可从未见过有什么反应嘿！”

阿达蛮也喜出望外，一拍大腿着：“他奶奶的，看来的确找对人了。”

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转动到凤臻身上。

她只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因为她看到灵砂蜴那安放在腰前的手已经慢慢抬了起来伸向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握上去。

但凤臻根本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她怕会像昨天那样，它吞食失败，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再来一次。它的速度昨夜算是领教了，如果真的有心要吞，可能还不等他们几个人反应过来，人就没了。

犹豫间，阿达蛮激动过头，推了凤臻一把让她快去。话是对她说的，眼睛却时刻停留在灵砂蜴身上，好像满心期待，一眼也不愿意漏掉的样子。

凤臻无法，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手去，慢慢握住那支同样纤细，却没有一丝血色的手。

顿时，宛如抓着一块冰，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灵砂蜴依旧翘着嘴唇面含诡异的笑，红唇轻启可见那青黑色的，蛇一般的信子探了出来，随即又立刻收回去。

动作之快，如同轻舔了一下嘴唇的功夫。但足够一句话语传进凤臻耳朵里。

——伏龙，汝来了。

凤臻又打了个机灵，惶恐地回头看向满脸期待的阿达蛮，等人。

顿了顿神，问道：“它说话了，你们听得到吗？”

除了元靖，所有人都在摇头，道：“没有啊，我们只听到‘嘶嘶’声。”

而元靖的表情有些震惊，就好像他也听懂了一样。但随即立刻恢复如常，不动声色。

阿达蛮最沉不住气，立刻问道：“它说什么了？”

凤臻咽了口唾液，一脸不可思议，但还是镇定下来道：“没，没什么，它在和大家打招呼。”

“那你快帮我问问它，快问它有什么能耐如何被称做宝物？如何助我统领土地？”

“……”凤臻抹了把紧张而流出来的满头大汗，回头看向灵砂蜴，道：“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看到点头，她松了口气，道：“你，是大拇指带回来的，他想知道你有些什么本事能助他统领土地？”

灵砂蜴顿了一下，又吐出长长的分叉信子，“嘶嘶”几声。

答非所问。

——错负，汝何省，吾物？何来？何谓？可坦然之？

凤臻愣了愣，直到被阿达蛮追问时，她只能回答说灵砂蜴并未回答问题。尔后自己又转向灵砂蜴道：“那个，这些都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我今日只是来帮忙的。”

——嘿嘿。

又是那个诡异的笑声，凤臻不住头皮发麻，眼睛紧紧盯着灵砂蜴，就怕它会像昨日那般突然缠了过来。

道：“好好，你叫什么名字？”

——灵砂蜴。

“你从哪儿来？”

灵砂蜴没有说话，到是阿达蛮不乐意了，以为她在打探什么私人问题，或者觊觎这个宝物。于是力道几分大地又推了凤臻一下，险些将她推进灵砂蜴怀中。

面对元靖和叶潇潇，李云翰的阻止，仍满脸肃穆道：“凤小女，‘闲话莫长谈’的道理你不懂吗？只管乖乖问我问的问题便好。”

凤臻才开口准备解释两句，灵砂蜴已经笑了起来。

无法，只能暂且忍下这口气。

只听灵砂蜴又张口开始说话了。

——寿绵百余载，无信仰匮乏，呜呼哀哉。难得同巾客，二者互可，心有灵犀。唯今起，为友生义！哈哈哈……

凤臻被它那震慑人心的笑声搞得不住发虚，忍不住抬手抹了把额头汗液，道：“什么同一个地方？你说什么？”

——伏龙，伏龙，伏龙……

凤臻无奈，以为是在喊自己，只得说道：“不，我叫凤臻。”

无用，灵砂蜴仍在喊着这两个字。“伏龙”，没记错的话它从昨日起就一直在不断重复。说不上到底是某种暗号，还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地方的名字？还是一件事？

还没揣测明白呢，灵砂蜴突然又抬起另外一只手，猩红的指甲笔挺挺指了另外一个方向。

大家不约而同地顺势看去，竟都落在凤臻身后的元靖身上。

元靖自己都愣了。

灵砂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指着他叫“伏龙”。然后又嘿嘿一笑。

在一阵长达半个时辰的时间中，眼看着自己的宝物灵砂蜴和凤臻，一物一人不住交谈，似乎围绕的都是二人之间的话题，偶尔连带上表情凝重的元靖。就是没有关于“本事”的词语。

阿达蛮急的抓耳挠腮，他很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当着自己的面搞什么幺蛾子？

好在脾气快爆发前，凤臻对着灵砂蜴点点头，尔后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回头道：“大拇指，你的问题已经说清楚了。它说它的能力在眼眸中。但是……”

“眼眸？”阿达蛮不等话说完，自己叫了起来，“它不是瞎眼睛吗？没有眼珠子？”

凤臻微微挑眉，“你是这么认为的？”

阿达蛮努了努嘴道：“这不都蒙上了吗？那为什么还要戴眼罩？当初我带它回来的时候也没来得及问到底瞎没瞎。”

凤臻：“……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