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书店门前，里面的女店员还在睡觉，真不知道她这样的店员有没有给店里带来什么损失，她是怎么被录用的。

我走进去，书店这几天门前的漫画少了很多，店里也就冷清了很多。

我走到柜台前，撑着桌子，用力敲了敲柜台。

她一下子惊醒，说道：“欢迎光临。”

“临什么临啊，你又在上班期间睡觉，真不知道你的老板是怎么录用你的？”

“人长得好看了没办法。”她拿着镜子照了照自己。

“你还真是自信啊。”我坐到她旁边，把药拿出来，嘴边的伤还需要换一下药。

她拿出棉签，在我嘴上涂了起来，“听你的这说话的声音，看来你的事情应该弄好了是吧？”

“嗯，你……真……你的……谢谢啊。”张开嘴巴我不好说话，吐字都不清晰，不过我还是尽量说出来，这件事情现在只想说给她听，想必其他的人也应该知道了，特别是芳子，三科他们。

“我也是服了，你居然可以忍受一年，你的忍耐力还真是惊人啊。”

药涂完后之后，我拿出手巾给她，“我还没用，还给你吧。”

“可以嘛，还是说你其实不好意思用。”她嘿嘿笑道。

“行了，别埋汰我了，我先回去了。”

“拜拜。”

回到家，一进去我就感觉有什么味道，家里乌烟瘴气的，什么味道都有，这一年内我都是生活在这种房子里吗。这时候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又是老家那边的短信。

“什么时候来见方正先生？”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对了，还有我爷爷的事，我立马买了车票回老家，车上想打个电话给老文请个假，不过我好像没有老文的电话，然后只能打电话给芳子了，但是芳子一直都没有接电话，只能发条短信给她，让她帮我请个假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下了车来到一个熟悉的村庄，我跑到老家里，一堆人围着一张床，爷爷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勉强看得出他还有呼吸，肚子微微起伏。

一堆人看我来了，都给我让了条路，爷爷旁边还有一个胡子花白，戴着圆框眼镜的老人守着，他悄悄在我爷爷耳边说：“方正先生，您的孙子来了。”

我走过去，握着爷爷的手，他的力气太小了，小到我感觉不到，只有我在微微放手时，他不会放开，我才知道他的力气在。

现在我多希望你是在坑我，现在你坑我，我们还是回到以前一样，我来做饭洗碗，我早点回家，我来打扫卫生。

但是，旁白的圆框眼镜说：“可以放开了。”

我才知道，爷爷已经没有了力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根本哭不出来，我现在心里很难过，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把爷爷抬进棺材，那个黑黑的，小小的空间，爷爷在里面一待就是很久。

这次回老家，很多人都说我不孝，因为我没有在爷爷的葬礼上哭，守灵的七天，有周围的邻居帮着我，丧事一办完，我就回了叶城，老家那边还是一样，一堆关系好的邻居和亲戚帮我老家那边的地种了，定期打生活费过来，不过这下子的生活费似乎要比以前少了，还是这是我的错觉。

守灵七天过后我会到家里，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家里已经变臭了，味道都变质了，我只好把拿着洗衣粉洗涤剂之类的倒在地上洗地，经过一个下午的忙活，总算是家里好了很多，我把之前应该洗的都洗了，窗户上的报纸也被我扯下来了，房子宽敞，亮多了。

晚自习，我来到学校，刚到教门口，就被老文叫去了办公室，老文说我闹这件事情有点太大了，家长那边压不住，学校尽量把这件事情压下来，本来开头也不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打人了出事了，和我有关联，让我不要到处乱说。

回到教室，坐下后我趴在桌子上，我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明明受到校园暴力的是我，为什么现在我反抗了，最后还是要怪我呢，看我一脸忧愁，我的同桌问道：“怎么了？”

我看着她，这一年来都是她和我坐同桌，“唐铭龙家长那边压不住了，学校可能会开除我。”我半开玩笑道。

“不会吧？”

“怎么……可能，我是受害者，怎么也不能开除我啊，只是现在不好搞这件事了。”

“要赔付医药费吗？”

“可能吧，但是我没这么多钱。”

“我借你一点。”

最后，学校的处分下来了，唐铭龙的医药费我垫付一半，另外对于唐铭龙的行为，他将要赔我精神损失费，一大堆我不懂的费用加起来，我自己得到了赔偿，唐铭龙被拉去少管所关了一个月，我被停课一周，让我考试再来。

我一懵，“考试再来？”

“对啊，下周考试你不知道吗？”同桌说道。

我一愣看了看日历，我……怎么就要考试了呢，我感觉我得学生生涯没有高二，回到家为了迎接考试，我在家里埋头苦学，自己看书，我才知道我到底落下了多少东西，高二上学期的书都没了，全被唐铭龙烧掉了，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懂，自己在家里也学不会，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去三科家里借点书了。

我来到三科家里，敲了敲门，三科的父亲来开门，还是一样的胡子拉碴。

“哟，小宏啊，好久没来玩了。”

“嗯，我上去找三科。”

我走到三科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三科过来开门，一开门看着我有点吃惊。

“嗨。”我尴尬的笑着。

三科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突然一下子抱住我，说：“舍得回来了。”

我的肩膀好像有点湿了，三科……哭了吗？

进了房间，三科说：“你这一年都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一点点私事。”

“我说我帮帮你你居然还不要，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哪里会，只是还是我自己解决这件事比较好。”我摸着自己嘴上的伤，要是依靠三科的话，说不定以后还是会依靠三科的，之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现在呢，事情应该解决了吧？”

“嗯，好多了，现在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嗯，为什么？”

“因为我爷爷去世了。”想想我爷爷还是之前给三科留下过心理阴影的人，三科又是和我接触比较多的人，这件事还是给他知道比较好，这样的话他也知道以后不要触及这些事情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