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绝对是南希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惊悚可怕的一个夜晚，比之前看鬼片的夜晚还要可怖。

而更可怖的是，第二天早上章珏旁敲侧击问章禾嘉的时候，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她和章珏做了同一个梦，那就可能是章禾嘉真的梦游。

早上，两个人一起送了孩子去学校，南希把章禾嘉的情况和老师详细的说了一下，让老师帮忙注意一下章禾嘉中午睡觉的情况。

“放心，我肯定会注意的。”

南希点了点头：“另外，我希望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老师麻烦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

老师严肃点头：“放心，这种事情是隐私，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我希望家长也能多注意孩子的情况，想一下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对她造成了压力，总之，我们共同努力。”

从幼儿园离开，南希依旧不改担忧。

“以前，章禾嘉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南希摇了摇头，她以前经常熬夜，如果章禾嘉有这种情况，她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老师说压力大可能会造成这样的情况。”章珏也想不起来什么事能给章禾嘉这么大的压力，最近好像也没什么考试吧？再说，就算是有考试，一个孩子而已，难道会因为考试而梦游？

这考试有这么重要么？

章珏觉得这都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们没找到的。

“会不会是你昨天看错了？”南希想了想，转头看着章珏，她宁愿相信是章珏眼花看错，也不相信章禾嘉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还抱她回房间了，难道我会连有没有重量都感觉不到？”章珏十分肯定，昨天晚上章禾嘉一定是站在那个秋千架前，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只可惜她说的太快，吐字不清，他没有听清楚，而他一靠近，章禾嘉就不再说了。

“她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南希沉默了一会，忽然又问：“你说会不会是……”

章珏扫了她一眼，好奇的问：“是什么？”

南希抿了抿唇：“我这样说可能有点迷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老房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章珏想了想：“不可能的，我年前才找人装修过，用的都是环保材料，搬过来之前也做过杀菌处理，不可能有问题的，孩子的房间，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南希用一种紧张的，似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

章珏张了张嘴巴，忽然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笑了一下：“不可能的，你别乱想。”

南希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难受，脖子里好像还有阵阵冷风在吹，她合上自己这边的空调，这才缓过来，低声说：“虽然我觉得这个说法很迷信，可是有些人不是说过孩子的眼睛能看到很多成人看不到的东西吗？万一那个地方曾经……”

她顿了顿，想到那是之前章珏爷爷奶奶的房子，而章珏奶奶已经去世，她说不定曾经在那个小院子停灵或者什么的，自己这样说太不尊重她，她改口道：“之前章禾嘉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而我们才搬过来几天而已，居然出现了两次，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希这样一说，章珏也觉得脖子里发冷，但他并不相信什么世界上有鬼的说法，他还是赞同老师的说法，也许是最近有什么事对章禾嘉造成了心理压力，她心理压力过大，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压力。

“章珏，不如我们去庙里烧烧香？或者找几个人去家里作法？”

连作法都出来了？

章珏哭笑不得：“南希，你别想在那边跳大神，我不会同意的，我觉得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带着章禾嘉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迷信，你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学过唯物主义，不要做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好么？”

“那你奶奶当初是不是……”南希沉默了，用一种纠结的表情看着他，她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其实挺没礼貌的：“对不起，章珏，我不是故意问你这个问题，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是。”章珏沉默了半晌，方才回答她的问题：“但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纵然有，纵然是奶奶，我相信奶奶爱他们一定不比我们少，奶奶不会吓唬他们的，只会疼他们疼到骨子里。”

“可是……”

“南希，你别乱猜。”章珏无奈叹了一口气。

章禾嘉本就是南希的心尖宠，对章禾嘉比对章禾渊要更多一分宠爱，再加上她现在怀孕，也爱胡思乱想，总觉得这件事越想越瘆得慌。

“不如这样，我们晚上再观察一下。”章珏看南希实在担心的厉害，这般提议。

南希迟了片刻，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夜风簌簌，吹动着葡萄架上的叶子瑟瑟发抖，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极为可怖。

南希缩在沙发上，抱着软枕靠坐在窗前，下巴抵在沙发靠背上，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葡萄架上，好像下一秒章禾嘉就会凭空出现在那里一样。

桌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一分一秒，仿佛沙粒在不断的从空中坠落，消逝的时光渺然无痕。

一秒，两秒，一分，两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她睡着已经快三个小时了，距离午夜也越来越近。

南希的两个眼皮在打架，已经抵不住睡意，开始合上眼，然而她刚刚合上眼，眼前就浮现了章禾嘉抱着洋娃娃站在葡萄架下的模样，她又猛然睁开了眼，心脏怦怦乱跳，她抚着心脏，恍惚觉得如同梦境。

“吱呀”一声，划破了平静的夜，仿佛一把巨刀带着撕裂之声划破了整个世界一般。

南希瞬间打起精神来，抬头看去。

章禾嘉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就看到章禾嘉穿着她的白裙子睡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葡萄架下的秋千前，站定，然后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推动了秋千。

微风拂过她的裙摆，半长的头发，飘然而舞……

秋千在空中晃过些许弧度，隐约好像还能听到她在低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