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宁斐就无精打采的，仿佛是那霜打的茄子一样，完全没有精神。

南希对他这种状态表示担心。

但想想章艺璇的状况，再想想横在两人中间的沟壑，南希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无用功，这件事得看两个当事人的意愿，她就是一个外人，只能给出建议，却做不了什么决定。

“南希姐，等等。”

开完了会，南希拿着东西刚刚走出会议室就被宁斐叫住了，南希脚步一顿：“有事吗？”

“我想跟你谈谈。”

南希点头：“办公室，顺便帮我倒杯水，凉白开，谢谢。”

宁斐去倒了水和茶，端着去了南希的办公室。

他进门的时候，南希刚好挂断电话。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南希抿了一口白开水：“说罢，想聊点什么，我不收费。”

宁斐笑了一下。

这一大早上，他都是板着脸的，此时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南希深感欣慰，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杯子，南希笑吟吟的看着他。

“昨天晚上，艺璇给我打了电话。”

“啊，是吗，那是好事啊。”

“她说我们以后不要见面比较好。”

“……啊，那真遗憾。”

“南希姐，我一直觉得，我们昨天的相处还不错。”

南希抿了抿唇：“那是不是……”

“她可能不喜欢我。”

南希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她也不知道章艺璇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究竟是因为家里不同意所以拒绝的，还是说原本就没感觉才拒绝的。

“南希姐，我觉得我以后都不会再恋爱了。”

“……”南希抿了一口水：“你是第一次恋爱？”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人。”

“然后呢？”这件事，南希从来都没听说过，所以很好奇。

“我暗恋她，没告诉她。”

那比这次还遗憾。

南希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你这就是初恋啊，初恋分手之后，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什么除了你之外就是将就什么的，不想将就什么的，但你未免想太多了，你们还没开始啊。”

“……”他一点都没感觉到安慰。

南希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如果两个人不合适，一开始就快刀斩乱麻，这样挺好的，你要是等到在一起了，再说不合适，那才是真的让人痛不欲生。”

宁斐抿了抿唇：“南希姐，也会这样吗？”

“这个啊……”南希笑了笑，她可不好说，她这一辈子只有过章珏一个男人，最初的时候两人的关系真的挺僵的，南希觉得那根本就是一种畸形的关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章珏，会爱上章珏，后来她离开了章珏，可她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免疫了似的。

不是没有人追她，事实上在她带孩子的情况下，也会经常有人追她，可她每次听到别人表白，就会不自觉的拿他们和章珏做比对，比对完之后就会发现，这些人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吸引力。

虽然，她那个时候也不认为自己喜欢章珏就是了。

“我有一段时间，也会这样吧，在我和祖恒分开之后，不过确切来说，我们也不算分开，只是后来闹僵了之后，我也曾经痛苦过一段时间，甚至有点抑郁。”但南希觉得她的抑郁主要是章珏引起的，章珏这个人真是很能让她憋火的一个人。

“那南希姐后来怎么就好了？”

南希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也许是有孩子转移了注意力吧，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觉得难过了。”

宁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南希姐，你觉得我该放弃吗？”

“如果我说让你放弃，你会放弃吗？”南希反问。

宁斐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会。”

南希笑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

“我——”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只是你要知道，一旦你确定了要这段感情，你就要对它负责，不可以随意的中途退出，更不能对不住她。”

宁斐用力点了点头。

“这件事，你首要还是拿下章艺璇，费明贞是她的母亲，肯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要是想和章艺璇在一起，就要过她母亲这一关，所以你得加油。”

“我一定会加油的。”

“加油还不够，你还要磨炼自己。”

磨炼？要往哪一方面磨炼？

宁斐将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南希。

南希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这个忙，我可帮不上你，我和章珏从来不回家的。”

宁斐吃惊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艺璇私奔？”

“当然不是，章珏从来不回家，我自然也不会回去，我和他们关系不大，但是艺璇和我们不同，她是费明贞的亲生女儿，从小就在费明贞身边长大的，费明贞甚至一心拿她换利益，你以为费明贞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在一起吗？”

宁斐恍然大悟：“正因为这样，艺璇昨天才会给我打那个电话，她是担心我被针对，担心我是吗？”

“不知道，你问艺璇。”

“我去找她。”

“……”南希望着宁斐的背影，那半开的房门，愣了片刻：“等等，我怎么觉得我又说错话了？”

“嗯，是啊。”手机里传来了章珏的声音，有点哭笑不得：“你到底是希望他们在一起，还是希望他们两个人不在一起，我们能有个准信吗？”

南希一愣，忙拿起电话了来看，果真没有挂断：“你偷听。”

“只是顺便而已。”

那她说的话章珏都听到了？那她说和祖恒分开之后……

咳咳，南希保持镇定：“我本来是打算怎么说来着？”

“本来是打算劝他们分手的。”

“……”他是不是没听到？

太好了。

没听到好，但是……她好像又说错了话。

她本来是想说章家太难攻克，让他放弃的，怎么到最后又变成了鼓励？她这脑子真是……

“一孕傻三年，我这次是真傻了。”南希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郁闷的不得了。

手机里传来了章珏那哭笑不得的声音：“南希，要不然你还是回家休息吧，我觉得你急流勇退也挺好的。”

“……”不要跟她说话，她想静静，也不要问她静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