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迷惘之中，那天他在送走了怜如烟之后，是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暗中窥视的感觉。

可眼下，黄泉魔教的人却表示，那一天他们并没有监视白渊。否则，依着他们的想法，那一日必然会让周子川出手，拦截傀儡人魔。

白渊心中暗暗思忖，却也没有发现对方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去欺骗他。纵然他不知道这个暗中窥探的人是谁，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但越是这样，他心里面便也越是疑惑。如果不是黄泉魔教的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那个前身的仇敌？虽然这个人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但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那个人绝对是不知道的。他出手了过后，便认定白渊绝对是死了，而白渊也确实是死了，现如今的“死而复生”，只是被另外一个人代替了。

可若然不是此人，还有谁一直关注着自己？

白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明白，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居然值得这些人窥视。

“罢了，思索再多，也得不到任何的结果。信息不够充足，完全无法推导出来……”

白渊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纠结，虽然心里面涌起了一股紧张感，但既然想不出来，自己过分纠结，只会畏手畏脚，反而更加对局势不利。

“不过，倒是没想到，原来灭了白家的，就是这群畜生……”

白渊目光看着张志先等人，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总归他都是要杀黄泉魔教的，多一笔债少一笔债，差的也不多。

“看来白公子是想通了，白公子的这份心性，真是罕见啊……”张志先见白渊情绪回过来，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张志先见过的人不少，遇到突发情况突然崩溃的人最是繁多，而少部分人能够坚定下来，努力做到最好，去化解危机。最为稀少的，便是完全无视了这些突发情况，浑然不当一回事，这一类人不是极端的天才，就是浑然不知的白痴。

唯独是白渊，他先是措手不及，感到极为难以接受，如同第一种人一般，对随后就能够沉着应对，很快地冷静下来。这可比起那种坚定之人更为稀少，更为罕见。因为这意味着，白渊的心性在不断地成长，而且完全没有停滞下来的意思。

“哪怕是没有那种命格，光是这一份惊人的心性，他就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不过，可惜了啊……”

张志先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白渊虽然不能杀，但却不代表不能废。

他纵然是天赋才情极高又如何？直接将他的功力废掉，让他成为废人，任凭他有无敌的天赋，根基被毁，也终将是一事无成。

周子川有绝对的天才自信，不觉得白渊能够追得上他。但是张志先可不敢抱着这种念头，他绝不会轻敌。尤其是白渊已经展现出如此可怕的天赋潜能，真的让他继续发展下去，指不定哪天就会跳出来，灭了黄泉魔教。

现在不出手废掉白渊，还是在顾忌他的命格影响。鬼知道那种命格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万一现在出手，导致之后的计划出现问题，那就惨了。

“恩，先前说到哪儿了？哦，对，是圣女接下阻拦你的任务。在那之后，我们便少有关注你这边的事情，而是按部就班地推进我们的计划，终于在前段时间里面，我们成功地在临江地下划出了引导的阵法，接引黄泉回归的仪式，也就此开始了。”

“黄泉回归？”白渊眉头微微一挑，疑惑道：“这是指你们的黄泉圣子吗？”

听到白渊这样问，张志先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看来白公子不太明白我们黄泉教的仪式……”

“黄泉之中，唯有黄泉尊神能够存活，其余人入黄泉，皆是得尊神庇护之魂灵，以求黄泉之中长生不朽。因此，在黄泉之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黄泉圣子。”

“所谓的圣子，只是我们用以称呼尚未启灵的尊神而已。”

白渊想起之前怜如烟给自己的介绍，一旦仪式完成，那位黄泉圣子短短几十年的人生，就会淹没在黄泉内几十万年的经历之中。这数万倍的差距，无论他今生度过了什么样的人生，都会被那庞大的记忆给淹没。

“呵，原来这圣子，也就只是容器而已吗？”

“白公子若是这般理解，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这一方世界，本就被混沌壁障所隔绝，神灵想要进入，必须为自己寻得躯体，如此才能够进入到这一方世界之中来。”

混沌壁障这个说法，白渊也在书籍里面看到过，只不过当时他是将其视为一种传说，却不想，这张志先居然表示这东西真的存在，而且那位在黄泉之中的魔神，正是因此而必须依靠黄泉圣子降临。

而说到混沌壁障这个词汇，张志先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变化。

他至今也忘不了魏宁的说辞，那个已经成为了废人的黄天成，居然仍有着如此惊人的能力。这所谓的混沌壁障，他到现在连见都无法见过一面，而黄天成却看透了其本质，更清楚为何那些神灵都无法进入这个世界的原因。

但以“道”相论，黄天成已经超过了他不知道多少倍。其人只是没有了修为，但意识，眼界，心境，都仍非是常人能够相比的。

这时，一旁的周子川却是开口说道：“二长老，你的故事快要说完了吗？”

张志先眉头微微一挑，轻声道：“就快了，怎么？”

周子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大长老催促着要进攻了，如果你还要说的话，那我就先行离去了。”

“这么着急？”

“圣子已经出现了，正等着我们去接引。”

听到他们的对话，白渊也忍不住问道：“黄泉圣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周子川干脆至极地回答道：“没人知道圣子的身份，所以才需要我们布阵，将圣子引导出来。”

说着，他迈步朝着洞窟之外走去，边走边说道：“看来圣子已经现世了，二长老，不要耽搁时间，说完了便快些来吧。”

说罢，他脚下一踏，人已经飞身而出。

白渊顺着他飞出的方向，望向了远方的临江，便见得一道精纯到了极致的幽冥魔气，正从临江之中，直射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