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何渡
作者:王衣白 | 分类:古言 | 字数:16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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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指上之泪珠
第一百八十一章指上心尖泪
”或许,这对你来说微不足道,但吾是真心谢你,虽然这话让宁姑姑他们听了,她又要说吾不知礼数。“悕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沮丧,”在书肆,卫铄一直教吾要诚心待人,在民间,吾一直都是穷人,受到很多人的帮助……“
司马澄默默地听着,虽然看不到悕雪的样子,但听着她的声音,体会她的语气,似乎就能望眼欲穿,可以看到背后这个小人郑重其事的模样。
“而且……吾很早就离宫,所以也不喜欢皇帝唯我独尊的那一套,也没有那些贵族公子觉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地想法……所以,不管你接不接受……”
最后,悕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吾虽然希望你能接受,但就算不接受,也请不要轻视它,不要只把它当作一个‘有趣‘的东西,一笑了之。“
悕雪含沙射影,暗暗地对司马澄说她“有趣“之事表达了不满。
“属下不曾轻视过任何东西。“许久,司马澄应答了一句。
听到司马澄的辩解,悕雪心中五味杂陈,之前的怒火早已褪去,她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源于身份的差距,而产生的一道鸿沟。
所以,她和司马澄,或许也就此注定无法理解彼此,想到这里,惆怅,悲伤、无奈等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骗人……你那次就……“悕雪小声地嘟囔着,说着竟忍不住开始哽咽。
悕雪的话说了一半,而后,隐隐约约传出了“抽抽嗒嗒“的声音,司马澄的肩上也感到了微微的抖动。
“陛下。“许久,司马澄轻声唤了一句。
司马澄没有听到回应,不一会就感觉到,原本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也离开了,悕雪的身影好似一下子从眼前消失了,他侧过脸,显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瞥眼看着身后,却不见悕雪的踪影。
司马澄心中微微一颤,快速转过身来,扫视屋内,原来悕雪只是正好站在另一侧,在司马澄没看到的地方,背对着他,并没有走远。
司马澄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刚刚悕雪的最后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司马走到悕雪身旁,两人并肩而立。
骗子?
那次?
哪次?
疑问接二连三地从脑海中蹦出来,司马澄却不知所云。
“陛下,在下不曾妄言,您刚才提到的,是指何事?“
悕雪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她耿耿于怀的事情,在司马澄眼里确实这样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到可以忘记。
“就是那一次。“悕雪答道。
“哪一次?“司马澄接着问。
悕雪再一次体会到了司马澄逼人的功夫,明明是司马澄不记得的事情,这样一来二去,原本在理的悕雪,反而没了气势,像是在被司马澄盘问一样。
这时,悕雪想起宁姑姑的话,悕雪答应了宁姑姑今晚要和司马澄坦诚相待,悕雪咬咬牙,决定再给司马澄一次机会。
“就是那一次!“这次,她明显地增加了音量。
“嗯?“
司马澄这种肆意上扬的语调,带着一丝邪魅,一丝乖张,还有满满的压迫感,弄得悕雪心上一阵酥麻,悕雪的语气都不似刚才那般强硬了。
“你说吾……有趣……“
这样有失颜面的事情,悕雪已经不想再说第二次了,尤其是当着司马澄的面。
“有趣?“
司马澄面露疑惑,而后又若有所思,语气上也恢复成平日的样子。
“你当着宁姑姑的面说的……“
迟迟没有等到司马澄的回应,悕雪不禁抬眸,目光快速扫过司马澄的脸庞,见他一脸真挚,似乎是在认真地回忆什么,悕雪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安慰,那些不开心的情绪也消失了大半。
“说?”
然而,司马澄似乎并没有想起什么。
“不记得就算了。“
悕雪心里已经不知道咒骂了司马澄多少遍,忽然觉得自己和一个榆木计较了这么久,也是在白费功夫,反正该说的也都说过了。
“但陛下还记得不是?“
司马澄不依不饶,一针见血,他走到了悕雪面前,两人面对面,司马澄从高处俯视,目光如炬,就像看到猎物的猛兽,伺机而动,绝不放手。
又是这种压迫式的逼问,凌厉的眼神,诡异的语调,再加上司马澄此刻周身的气场,这些将悕雪困在其中。
“宁姑姑问你愿不愿意做吾的朋友或者是兄弟,你最后只说吾有趣?!”
悕雪被司马澄的目光压的喘不过气,她没有退路,无处可逃,与其唯唯诺诺,倒不如放手一搏,于是,悕雪抬起头,睁大了双眼,毫不畏惧地对上了司马澄深邃的眸子。
“有趣?!只是一个有趣?!吾向跟你做朋友,称兄弟,你就只是觉得有趣?!”
悕雪没忍住心中的怒火,说到情绪激动之处,直接用手指,用力地戳了一下司马澄的肩膀,出乎意料的一下,司马澄不禁后退了一步。
“对,你可以拒绝,但吾的真心诚意,难道在你眼中就是一个有趣的笑话吗?“悕雪又戳了司马澄一下,司马澄再退一步。
气势已经扭转,悕雪一股脑地说出了心里话,眼中好像有火光,司马澄的冷冽已经完全被她熔化。
“你司马澄是多么了不起,吾堂堂大豫君主,跟你称兄道弟难道会让你一个皇家公子面上无光吗?“悕雪朝司马澄的方向前进了一步。
“况且吾等面上也有兄弟的名分,你一心助我,吾不想单单之把你当作一个普通侍卫,你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是对吾就是这般的不屑,这不是轻视是什么?“
悕雪妙语连珠,而司马澄却是一片寂静,而悕雪并没有就此停下,她继续迈开步子,步步向司马澄逼近。
“你就是觉得吾一个人,不能文也不能武的,登基大典还要看皇叔的脸色,你就看轻吾是吗?“
悕雪说着说着,眼中不禁泛起泪光,孤身一人是她的错?不能文武是她的错?登基大典要看司马烈的脸色是她的错?
”你曾问吾,为什么要当皇帝,那你呢?你为什么要进宫,待在宫里只是因为璟王爷的命令是吗?“
这话悕雪是从宁姑姑哪里听来的,她是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
司马澄一直在告诉自己,他是受到璟王爷的授意进宫,而他为悕雪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璟王爷的命令。
司马澄感到悕雪眼中的悲伤,此刻,明明可以脱口而出之言,却变得说不出口。
“你视吾的敬重为鸿毛,若真的只是因为璟王爷,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国子学的新晋预备官员也要入朝为官了,以后的事情就不劳烦澄公子了。“
话音刚落,悕雪的泪水已经溢满眼眶,这是她自以为最后的的绝招,听过此话,司马澄若还无动于衷,在这场“鸿门宴”中,悕雪就算是丢了武器,而司马澄拿着什么,悕雪都还没看清楚。
这时,司马澄忽然俯下身子,手指拂过悕雪眼下的纤长的羽睫,眼看着就要滑落的泪水,就这样直接落在了司马澄的手指上。
晶莹剔透,还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