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错过的诡异事件实录
作者:那根 | 分类:悬疑 | 字数:3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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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梦见谁死谁就死
那时,我在盘龙初中上初一下学期,住校。
二爸家的天琼大姐,嫁给金宝镇的李铁贵姐夫,在生了两个女儿之后,终于罚款八千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罚款罚得家里一贫如洗,连我妈给我存的准备上大学的钱也借去交了罚款。第二胎的时候就罚过三千了。
春三月办满月酒,我还跟我妈、我妹一起去吃了,两个堂外甥长得很乖巧,特招人爱。
谁知道回来后不久,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我在学校里又做了个梦,梦见我两手抱着这两个堂外甥在琉璃庙玩儿,他们居然滚到菩萨塑像后面的深坑里,我怎么也进不去,把他们捞不出来,急得狂哭。小花在我脚边,疯狂地吠叫。
我惊醒之后,脸上泪,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等周末回家的时候,就听我妈说两个堂外甥夭折了,死因是先天性心脏病。花了大钱生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二妈一家人都悲伤极了,我更不敢说我做过梦。
我的梦就是那么准,基本上梦见谁死,谁就会真的没了。人说梦死得活,在我身上是不成立的。
但我借口去任家坝琉璃山找同学拿书,专门去了琉璃庙一趟。那个庙子不大,显得破败,门锁了,只有一座慈眉善目的观音像,斑驳老旧,那时香火也不旺。
不过,听人说,老早年,庙子很大,金碧辉煌,整个琉璃山顶都是庙宇,只是张献忠入川的时候,庙子毁于兵灾,被一把火烧了,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我真想去看看那观音像后面有没有深坑,可那时庙门都锁了,也只好作罢。后来,二妈还问过我做什么梦没有,我撒谎了,说没有。
这年初冬,天林大哥二儿子许大久夭折。一家人的悲伤之后,二爸找过张全品后,天勇二哥结婚了。女方叫杜小晴,是个离异的女人,带了个三岁的小男孩,叫灵娃。
杜小晴上过高中,没考上大学,样子还不错,月眉亮突眼,很精明的外形,但一副硬煞相。前夫是个吃喝嫖赌的人,于是离婚了。
天勇二哥1966年的,那年都29岁了,是山里绝对的晚婚一族。他只有小学文化,小时候得过脑膜炎,长大后头脑不太好使,头有些扁而小,像蚕豆,小眼睛小鼻子,老实,木讷,一年四季下煤窑,人都是黑乎乎的。
看起来,天勇二哥和杜小晴还是很不般配的,哪怕杜小晴是个二婚,还带个孩子。但实际上,天勇二哥下煤窑积了些钱,二爸在外面做石匠活也替他积蓄了些钱,于是婚事也就那么成了。算起来,这婚姻也就是因为钱。
二爸给杜小晴父母拿了三千,好像是这个数。在当时来说,这算是很大一笔钱。而且,天勇二哥之前还给杜小晴买了好看的衣服裤子,还有一枚金戒指,听说花了一千八。
第二天,天勇二哥和杜小晴便办理了结婚手续,没过些日子就办了婚酒。这一切进行得非常之快,从天勇二哥与小晴二嫂相亲到结婚,前后没超过半个月时间。
那天,身体越发消瘦的二爸喝了个大醉,很高兴。最后还是我和天江三哥把他扶回房间去休息的。天江三哥也是从外地回来,赶上了天勇二哥的喜酒的。自从我爸走了之后,家里活儿我都学着干,虽然才十三岁不到,但力气还是很有一把的。
二爸一身的酒气,躺在床上,醉迷迷地拉着天江三哥的手,说:“江娃……爸……爸是干不动了,你……你今年十九了,以后婚……婚……婚事就靠……靠你自己……”
二爸的原话我记不清楚,但大体就是这个。当时,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头有些发毛,还有点心塞的感觉。
天江三哥比我心塞得还厉害,直接就落泪了。
二爸眼睛还鼓了鼓,醉骂天江三哥,说他没出息,牛那么大一砣了,哭啥哭?
没骂两句,二爸就闭上眼睛,呼呼睡去,酒气浓浓,胸口剧烈起伏。
实际上天江三哥也没牛那么大一砣,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做渔民、做建筑工什么的,挺辛苦,人倒壮实,但个子就没长过一米七。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二爸死了,就埋在二奶奶的坟旁边。梦里,二妈哭丧的情景很凄惨。
我醒来时,才发觉那是个梦,但脸上真的有泪水。不自觉地,我想起那年梦见二爸在坟地里和我爸打架的事情,身上不自觉就是冷颤。
第二天,天勇二哥和小晴二嫂一大早就带着灵娃回门去了。(回门,就是婚后第二天回娘家。)
我还起得挺早,去了二爸家,听见他还在屋里和二妈说着家里的农活安排,我这才安心下来。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忍不住回去给我妈悄悄说了。
我妈听得当时就吓倒了,又去悄悄给我二妈说了。结果,那天她们两个一路,又到太和乡找张全品去了。
不巧,张全品外出了。我妈和二妈到天黑的时候才赶回来。
也就在那天晚上,下半夜了,二妈凄惨的哭声惊动了所有人:二爸真的死了!
二爸1938年的,死的时候57岁。他十六岁那年就有了天林大哥。
只不过,二爸死之前,半夜悄悄起来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虽然老旧,但是洗得很干净。
他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套上了,还有一双二妈给他做的准备冬穿的新棉鞋。然后,他就坐在地上,靠着床边死去,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二妈半夜起来小解,才发现了情况。
我现在都记得,那时候许家大院子的主要男劳力,都吃过天勇二哥的喜酒后,第二天都外出继续务工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那年头,人们已经知道钱是大爷了。天江三哥本来是说第三天走的,于是也在家。
当天后半夜,全院子惊动,我二妈一声声叫着“克虎”,声声让人断肠,最后是晕死了。
是我妈安排着二爸的后事,让我和天江三哥用躺椅绑了滑竿,把二爸遗体抬上去放着,再在遗体上盖了一床老布花单子蒙着身子蒙受着脸。我们哭哭啼啼抬着遗体往大院子祠堂屋里送。
小花跟在我们身边,呜呜叫,像在哭。我妹许丫姑帮着我们打手电,一声声叫着“二爸”,哭得跟泪人儿一样。我妈没下大院子,在二妈家里照顾她,但我妈喊了大院子的老族长许祥林大爷爷开祠堂屋门。
那个后半夜,下起了雨,风冷得刺骨,我们三兄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至今回想,天江三哥都忍不住是泪水滚滚,我也揪心。
也许是悲伤与慌乱吧,我们的抬尸滑竿没有绑好,路过大坟地的时候,竟然垮了。二爸的尸体滚到了地上,正好在崖边,轰轰嚓嚓地滚到四十多米高的崖下去了。
崖下是一片大菜地,菜地外面是一块大水田,二爸做青花姐的抬棺金刚时,就是在那田边被压得快半死。菜地东头,还是大爸家的房子。
我和天江三哥吓坏了,也难过得要命,呼喊着往崖下跑去。小花在狂叫,我妹在后面跟着跑,手电都甩掉了。一路上,我们不知摔了多少跤,才赶到崖下,全身摔得稀烂,天江三哥脸上都是血。
赶到二爸尸体面前的时候,花单子还挂在头顶的崖上树丫上,他一身衣物也破破烂烂,脸摔烂了,流出发黑的腥臭的血,肚子上也是血,让人闻得直发呕。
当大妈打着手电赶来的时候,一照二爸,哭叫道:“天啊天啊,真是遭孽啊!天啊天啊……”
手电光下,二爸的左肚子上,我们看到了黑血纱布摔得翻开来,肚子上赫然一道大口子,肉都腐烂了,上面竟有密密麻麻的蛆虫在蠕动。当时,我妹吓晕了。
天江三哥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爸”,当场扑过去,抱着二爸的血头,哭得伤心欲绝。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全身凉透了,心都像要炸了,一屁股坐在菜地里,傻傻地望着二爸肚子上的伤口。
大妈打着手电往那边射去,朝赶过来的人们扯开大嗓门:“快来帮忙啊,拿点衣服裤子来啊,克虎死得太惨了,太惨了……”
天江三哥悲伤无比,突然像是发疯一样,左手搂抱着二爸遗体上半身,右手疯狂地挖着伤口上的蛆,挖出来,甩出去,挖出来,甩出去,甩了我和我妹、大妈一身的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