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去嘛，新年第一次的聚会呢，你也算是咱们大楼有名有姓的人物……”

跟在钟温谨身后，袁清亦开启了唐僧般的劝说模式和他一起走进了电梯。

而钟温谨一脸熟视无睹的模样，显然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被袁清亦的絮叨灌满了耳朵。

原本在等直通电梯的顾凝，也无意识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站在两人一旁的角落里。

钟温谨目视前方，脸上有些严肃，而旁边的袁清亦，则拧起眉头，在钟温谨耳旁不停地分析着去参加聚会的好处。由于是在电梯里，他的声音压得很小，以至于顾凝在旁边听上去，就像是他在对着钟温谨撒娇一般。

“咱们和楼下几家都有合作的，你说是吧？而且公司同事还指望着你聚会上发红包呢，总不能……”

“叮咚！七楼到了。”

电梯铃响起，一直说着话的袁清亦像是被突然关上了某个按钮一般，闭上了嘴。

他原本一脸难为的模样被全然收起，清了清嗓子后，转瞬间带着一副同钟温谨一样正经利落的姿态，和他一同走出了电梯。

顾凝留在角落里，默默地吐了口气——方才袁清亦的喋喋不休，她都没和钟温谨说上几句话。

到了十楼，顾凝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到报告厅里选了个边角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们通过催眠，可以减缓病人的心理压力，也可以在短期内构建自信支撑，但大家都知道，人生是个长跑，日子是一点一点过的，它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影响人的心态……”

慕容一的讲座，向来都像是在娓娓道来地讲故事，除了专业上的成果探讨，有时还会夹杂着一些有趣的思考或是道理，因此并不让人觉得枯燥。

他循循善诱的温柔语气，引导着人们静下心来，仿佛听了一个讲座，也像是接受了一次心理舒缓。因此来场的除了部分专业人士外，也有很多是慕名前来旁听的。

“凝凝？”

聚精会神中，顾凝听见有人招呼她，转过头，竟是应爽提了个包，猫着腰走过来坐在她斜前方的空位上。

“应总好。”顾凝向她点头，低声招呼道。

“嗯。”应爽笑了笑，便转回头，心神专注地开始听台上人的讲话。

坐在她身后，顾凝用余光瞟着她微带笑意的侧颜，细致简单的妆容衬托着她的安静优雅，依旧是那么美丽迷人。

上一次见她，还是在英盛的心理工作室跟着慕容一实习的时候——哦，不，应该是在高尔夫球场的那幢别墅里。

不知那一晚，她有没有察觉到有些不妙。又或者知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样想着，顾凝的心绪再难集中在讲座上。

“而现在的心理催眠，还处在一个‘治标不治本’的阶段，那些怀疑自我的裂缝需要不断地循环、重复修补，这是什么？这只是现有催眠术给人的心制造的，一个假象而已。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怎么达到长期的疗效……”

台上的慕容一还在循序渐进地推导着，正讲到高潮部分。而顾凝却没了听下去的心思，弓着身，悄悄退出了报告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