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爽似乎也对李默突然闯出来的行为感到几分惊讶，却很快恢复了镇静。

她轻轻抚摸着手上的齿痕——它们红得快要渗出血来，将嘴靠在手边吹了几下，说道：“凝凝，还是咬得不够狠啊。”

说完，她将目光移到顾凝身上，怜惜中透着寒光。

“应总，请你不要对她这样。”李默上前挡在顾凝面前，请求道。

应爽的面色凛了凛，抬眸盯住他，迈起高跟鞋在地上踏出脆响，上前说道：“你呆在里面好好操作就行了，怎么，难道不怕你的老师知道吗？”

这个问题犹如一条棒槌，将李默“击打”着顿在原地，也将发愣的顾凝猛然敲醒。

李默……

能带动这样的私下实验，顾凝父母他们研究组里的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可就算把英盛上下的人都怀疑一遍，顾凝也从未想过，暗中给予这项实验最大技术帮助的，会是她父亲最得意的学生。

而她前几日，才刚刚找他问过问题……

“为什么？”顾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李默背对着她，分辨不出任何情绪，顾凝只觉得他身子微颤，然后用压抑的嗓音向应爽回道：“可我更不能伤害他们……凝凝，你快走！”

他的手在顾凝的侧肩上用力一推，顾凝绊了一步，直冲到楼梯口。望了一眼拖住冯秘书的李默，顾凝立即迈开步子，往楼上逃了出去。

“喂，钟温谨！钟温谨！”一边往外逃，顾凝一边冲着手表大声喊道，却没有听到有人声回应。

她连手带脚地迅速爬上楼梯，客厅一如方才的冷冷清清，平静地宛若一口封闭的鸟笼。

顾凝往大门口冲出去，用力拉动门把手，却发现它早已被应爽给锁了住。回过头，只见应爽已经从楼梯口追了出来，不知何时脱下了高跟鞋，赤着脚向顾凝走近。

“应总！”顾凝紧贴在大门上，说道，“应总，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高贵、冷艳，如女王一般地自带璀璨光芒，是让顾凝叹过女人如斯的人，不该动这样的心思、使如此的手段。

应爽在客厅的另一边停了住，和顾凝对峙着。

她努力压下胸口的起伏，射过来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冷绝，渐渐变得湿润，几秒后，她的神态就像一只无辜小鹿，睁着水灵灵的双眼望向顾凝。

“谁曾想过是这样子的。”应爽浅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自然也是觉得有很多难以理解。所以凝凝，你就当帮帮我，我没做什么伤害人的事情，你孙叔叔也没有，咱们相互一起求个平稳，不好么？”

言语的颤抖，任谁听了进去，都像是顾凝在逼她一般。

“其实咱们很像，凝凝，都一样的倔强，我真的喜欢你。”应爽说着，慢慢向顾凝走过去，“我帮你到心仪的地方实习，帮你在公司立足，你也来帮帮阿姨，可以吗？”

“既然知道我们很像。”顾凝举起双手放在颈后，解着项链说道，“那你也应该清楚，我不容易心软。”

她将项链取下，放在门旁的桌子上。

在应爽逐渐散出希冀的目光注视下，顾凝又两手抬起了一旁的粗重花瓶，在白色吊住的上空高高举起。

“如果我走不掉，至少这个，还是可以毁了的。”顾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