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最让人熟悉不过了。

它总是喜欢在人充满希望的时候，“吧唧”一掌把人拍下，并且乐此不疲。

这一点，顾凝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刚刚才结束一场混乱的“战斗”，困窘的境遇便接踵而至。

现在周遭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活得不要太得意忘形。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

教室里传来响亮而整齐的读书声，顾凝的小手颤抖着慢慢合上书，呆愣愣地看着封面上那一排短短的字——

“三年级上册”。

九岁的她！

这个年龄段里发生的记忆立即覆盖了大脑，耳边的古诗萦绕几遍后，顾凝也不得不接受现实——距离她拿到吊坠的十岁生日，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接下来的几日，顾凝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好似被人抽去了几缕魂魄般迟眉钝眼。好在她向来话少，除了交上的作业“粗制滥造”一些外，身边的人并未察觉出她的异样。

顾凝一直在反思，究竟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里的。

“凝凝，听说你想来看叔叔？”实验室里，身体瘦弱的曾知兴从里间出来，脱下白手套对顾凝说道。

“是啊，这两天一直念叨你。”顾凝父亲拉着她的手，笑道，“最近在忙什么呢？”

“随便做些小研究罢了。”曾知兴答道。

顾凝环视了一圈屋子，这里与其说是个办公室，倒不如说是曾知兴的住所来得更实际些，吃饭的碗筷、小沙发上的毯子，任何一处都带着他日夜不离的痕迹。

“坐吧。”曾知兴收拾出两个凳子，搬过来递给顾凝父亲。

“来，凝凝。”她父亲说道，顺带先坐了下。

顾凝看了看他父亲，浅眉微紧，抬起头对曾知兴说道：“曾叔叔，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见她指的是里面的实验室，曾知兴犹豫一下，点头笑道：“好。”

和他一同往里走，等到离父亲远了一些，顾凝才开了口，问道：“曾叔叔，你那个吊坠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吊坠？”曾知兴有些疑惑，带着红血丝的双眼转了转。

“你不是在做时空的研究吗？”

“哦……凝凝知道的还挺多。”

“不是我知道的多。”顾凝转过身，抬头看向曾知兴的双眸里，带着和年龄不甚相符的烁烁情绪，说道，“是我已经亲身经历过了。”

房间里的蚊音在她耳边持续地响着，只见曾知兴那枯黄的面色染上了几抹红晕，在顾凝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时，渐渐地激动起来。

“是牵连。”曾知兴说道，“同属于同一个时空中，所以如果有人改变的话，那个时空下的东西也会回到相同的时间点上……”

“所以还是有别人拿到了那半颗吊坠，是吗？”

“嗯，你有猜到是谁吗？”

“没有……只能回去再查了。所以曾叔叔，我只能麻烦你。不过在那之前，你先照顾好身体，毕竟这件事，我也算不得很急。”顾凝说道，稚气的音色与她的语气很不搭调。

曾知兴笑了一下，又沉下脸色。

半晌，他说道：“总归还是一切遵从规律，才是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