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真是。”钟温谨感叹一声，抬手挠挠额上的头发，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跟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似的，咳咳……”

清清嗓子，他轻轻扩了下胸，又吐出一口闷气，整个人的状态顿时松快了许多。

他重新看向顾凝，说道：“是我妈听说了我们的事，冲我发了顿脾气。让我不管多忙都必须先向你道歉，怕我只是口头答应，一定要我今天和她一起过来，当面和你说。”

赵阿姨这么说的？

顾凝根据钟温谨无可奈何的表情，可以想象得到赵阿姨对他说这些话的模样，而且这些字句，估计也是毫无修饰删减的原话。

面对着钟温谨等待的目光，顾凝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还说。”没等到回话，钟温谨只能继续道，“说我碰到点挫折就后退，跟你分开是推卸责任的行为，既对不起你，也一点都不——都不男人。”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安静，连风都不愿从中经过打扰。

“哦。”顾凝只能稍微给出些反应。

钟温谨眉峰一抬，向她问道：“顾凝，你也这么觉得吗？”

“我没有。”顾凝摇了摇头，落眸掩住暗涌的酸涩，说道，“其实你上次说得对，我们的确才刚刚认识，也没确定关系，哪有什么责任不责任的。”

毕竟，终究还是不对等的。

加在一起，也不过区区数日的相处，就算他对她动情，又能动几分……

“怎么会没有？”钟温谨听到她的回答却是有些急了，话语里有了些底气，说道，“虽然短，但相处的时候我们都是认真的，而且是我先撩的你，还吻了你，可不能——”

意识到似是语快了一些，他停顿了一下，但想想又没说错什么，便硬着头皮将它说完：“不能，占了便宜不认账啊。”

尽管这次他是绷着脸的，但顾凝仍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还有，我妈说的对，是我偏颇了。从事情发生的时候开始，你就不吵不闹地陪我度过这难关，还把我照顾得很好，如果因为忙于眼前的事就轻视了这些，那我的确不是个能被托付的人。”许是感觉前面说的话有些轻飘，钟温谨接着说了下去，把态度又扎实地拉回到地面上，“所以顾凝，你愿意继续陪着我吗？”

他说的每一句，顾凝都能理解，也当然不会拒绝，但她总觉得有些隐隐的落寞，说不清楚是什么。

转身继续往前走着，她问道：“就这些了吗？”

“是——也不是。”钟温谨也觉得言犹未尽，跟在她旁边走着，寻思了一阵儿。

月光拨开云层，两道人影在地面上更加清晰，拖得长长的。

借着这份皎洁，他偷偷看了眼顾凝的侧脸，是许久未见的眉眼，终于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

他仰仰头，看着空中的月色，说道：“其实就算没人说，或早或晚，我也自然是要来找你的……如果，我真的很想去喜欢一个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