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你一个人憋得难受，就告诉我。”第一次感受到顾凝身上的无助，钟温谨想要安抚住她的情绪，拉着她到旁边的椅子坐下，轻声说道，“你要是做错了什么，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去弥补，或者承担后果。”

他的本意是想让顾凝多一些安全感，可不知说错了哪一句，她的眼眶突然间充盈起泪水，微微发起红来。

“你、你别……”

他想要再安慰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豆大的泪珠从顾凝水灵灵的眼中一滴接一滴地掉落，沾湿了她的睫毛，浸染了她的衣衫。

钟温谨看得出她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夺眶而出的泪水越涌越多，已然溃不成堤。

不再言语，他摸上顾凝的脑袋，滑动座椅往前靠近一些，将她揽进了怀中。

顾凝闻到了他身上久违的那种踏实的气息，可以再无顾忌地表露心头的慌乱、委屈与孑立。

原来有时候，愧疚也是可以分担的。

“谢谢你，钟温谨。”她趴在他的胸口上闷声喃喃道，言语中尽是抽泣的停顿，“还好你、你回来了。”

听到“回来”一词，钟温谨的心里闪过一丝奇怪，但很快便被消了去。

他想是顾凝心慌意乱时说错了话，或者是自己听错了，所以没在意，只是轻抚着她的背慢慢梳理着她的情绪。

过了一阵儿，等顾凝平定情绪从他怀中直起身来时，钟温谨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脸庞笑了一下，问道：“好些了吗？”

“嗯。”顾凝擦去了脸上还残留的泪痕，在他的注视下抿直了嘴，点头道。

“那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钟温谨眯起眼睛笑道，“过了两天就十一长假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玩的。”

什么时候？

顾凝尝试着去回想，但此时一团浆糊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她只好放弃分辨这句话的属实与否。

“你最近不是还在忙么？”顾凝问道。

“嗯——”钟温谨拖着长音想了想，说道，“是在忙，十一要出趟远差，凝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顾凝的关注点却没在后面的问题上，眉头一紧，问道。

“凝凝啊。”钟温谨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又得意一笑，说道，“咱们既然都熟悉了，一直叫名字多显生分，是吧，凝凝？”

顾凝身边的亲友确实都这样称呼，所以她都习以为常了，但这两个字从钟温谨口中说出时，却是那么的别扭。

然后她才发现，从小到大认识的这么些年，他们两个一直是彼此直呼其名的，早已习惯。

“还是叫我全名吧。”顾凝说道。

“为什么，你身边的人不都这样叫你的？”钟温谨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顾凝的眼珠往旁边转了下，找借口回道：“别人都这么叫，你就别和他们一样了。我……已经习惯你称呼我的全名。”

说完，尽管面上无力，她仍向钟温谨挤出一些讨好的笑容。

看她肯定的模样，钟温谨无奈挑眉道：“好吧，其实我也觉着有点别扭。所以你跟我一起去吗？虽然不能整天陪你，但好歹也是公费出游。”

“好。”顾凝答道，“去哪里？”

“C市。”钟温谨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