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果坐在路边，毫无形象地嚼着一张硬邦邦的大饼，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北冥山到底有什么？能让轩辕古离为了赶时间，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

“来，喝点水。”

史文叶走过来，递给妙果一个一次性塑料杯，里面是他走了好久，问一家小卖部老板要到的水。

他们没能在皇都截住轩辕古离，只好追去北冥山。

莫河镇是人界和北冥山的一个交界处，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连绵起伏的沙漠。

在大自然面前，个体显得格外的渺小。

史文叶手里提着一大袋子零食。拥有神格的他可以不吃东西，但架不住妙果嘴馋。史文叶走了二十里地，才找到方圆百里内唯一一家小卖部。值得庆幸的是，这家小卖部里妙果指定的都有货。

史文叶也没多想，他只想赶紧让那位祖宗满意了，好继续赶路。两个手下还不知所踪，他实在没什么精力思考别的事情。

比如，这家店一个月才补一次货，怎么就刚刚好货源充足，应有尽有。

少白一脸忧色地从小卖部后门走出来。毫无疑问，这些零食是他提前采购好背过来的。

越过那个边界碑，再穿过一片沙漠，就到了人界E国的黑莫扎村。正常出行，开车一天半就到了。

但是要去北冥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沿着沙漠，徒步走上四天，直到看见那座常年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山。

史文叶在小卖部里打了个电话。少白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他听到史文叶说：“再走四天，到了北冥山就能交换了。”

少白很担心妙果，可是之后的路又太过空旷，他不能跟的很近，会被发现的。

少白想联系玄音，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没有渠道联系他。

玄音像个古代人一样活着，没有社交网络，没有手机，连唯一一个邮箱，都是妙果帮他注册的。从注册之日起，就没看过。

平时大家都是通过妙果找他，或者直接打店里的电话。

玄音自己的方法更简单直接，他有事会直接和人约在梦里谈，或是给相关的人权限，进入他指定的梦境留信。

少白现在只能被动地等着玄音来联系他。

妙果和史文叶已经再次出发了，他们比轩辕古离慢一天，需要再走快一点才能追的上。

少白继续远远地跟着，小心隐藏自己的行踪和气息。

另一边，和少白分开行动的伍先生，正在研究言师的墓。

还是同样的时间，这次他们很轻易地就进了工地。

保安实在不想再被打，一直呆在保安室没露面。

“从残余能量的波动来看，很有可能是一具完整的尸骨。这是一个没开过口的言师。”

伍先生勘察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比较权威的结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余洋问。

“这种级别的言师尸骨都能类比核武器了，你们两个小孩子不适合再掺和其中了。这样，你们先回书店呆着，等这事解决完了……”伍先生呵了口气，严肃地说。

申阳这会儿零下十度，尽管不冷，他还是入乡随俗地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新收的女徒弟衣品不错，这件衣服伍先生穿着合身又好看。

“我不走！我本来就是出来游学历练的！回书店还不如回山里去！”本来准备回去的余洋不知道怎么改变了主意，他打断了伍先生的话，反对道。

“你想回衡山也行。”伍先生顺着他的话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里都不去！这事我掺和定了！”

余洋是真急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急得跺脚。

“我也不回去。”

卓阳就抛出一句话，然后老僧入定地看着伍先生，颇有一种’你是赶不走我的，放弃吧’的气势。

伍先生不理他们两个了，一言不发地拿出一个罗盘形状的东西，到处走走看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一会儿功夫，他好像找到了什么，准备离开工地。

余洋和卓阳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一起走。

“还不跟着！不是说不回去，一定要掺和吗？”伍先生冷声道。

两个小子如获大赦，急忙跟了上去。

三人去租车行租了辆越野车，一路向北。

“伍先生，刚刚那个长得像罗盘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啊？我都没见过，看起来好高级。”余洋在车上和冷着脸的伍先生搭话，想要讨好他。

“族学没学过吗？法器课肯定有说吧？昆仑仪都不知道，你爷爷早晚被你气死。”伍先生继续冷着脸说。

他是真要被这两个小子气死了。本来这个余洋和玄音说的好好的，信誓旦旦说等自己到了就和卓阳回书店，周家连私人飞机都给他们准备好了。现在居然临时反口！自己还必须得带着这两货，谁知道无脸人有没有走。这俩谁出了事，玄音都要倒霉。

“先生，每家族学内容都不一样吧？”余洋尴尬地说。

他是真的不喜欢法器课，经常翘课。主要是不喜欢教这门课的讲师。余洋这人就是这样，做人处事太过随性子。

“放屁！昆仑仪是普适法器，我还没听说过哪家族学没有这个！”伍先生忍无可忍地回怼道。

“我家族学也没有。”一旁的卓阳冷不丁说。

“你是年兽啊！年兽！年兽不用法器！”伍先生快被气哭了。

“怪不得我们没有法器课。”卓阳感叹道。

车内一阵沉默。

“昆仑仪是一种可以定向追踪能量的法器，里面有女娲补天的彩石碎片。这个法器现如今存世较少，玄音叫我来也是因为，我刚好有一个。”气归气，伍先生还是给两个小伙子普及了一下知识。

“不能用法器是当初年兽一族和人界诸仙的协定之一。”伍先生又加了一句。

“现在我们去哪里啊？”余洋小声问。他实在不想再惹怒这位大佬了。

“北边，到了之后昆仑仪会提示的。”伍先生说。

余洋是伍先生看着长大的，他了解余洋的脾气秉性。到底还是心软了。

真要想让两个小子回书店，他有一百种方法。

“再往北就到E国了。”卓阳插话。

“不，过了界碑所在的莫河镇，在E国和华夏国之间，还有一座北冥山。”伍先生摇摇头，纠正道。

“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北冥山吗？”

说到这个，余洋来劲了。他只知道北冥山在北边，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很多神秘的地点，地理课讲师也不知道，上课说到了就含混过去，

余洋对传说中第一个从北冥山破山而出的鲲鹏很好奇，甚至有些崇拜那位绝世强者。

“对，就是那个北冥山。希望我们不要去那里，那破地方实在太难走了，要徒步四天四夜。”伍先生说。

他忘了，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墨菲定律。

伍先生站在漠河镇的界碑处，看着茫茫沙海，心里哀嚎：还是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