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我妙果姐，中外驰名双标。”曹成小声吐槽道。

妙果斜眼看他：“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曹成立刻澄清道。

还是余洋够朋友，及时帮曹成转移话题：“玄音、卓阳和少白怎么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变回年兽本体的卓阳就走了出来。他一言不发地重新化为人形，仔细一看，卓阳脸上表情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

“兄弟，你碰到了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余洋走上前去拍拍卓阳的肩，问道。

卓阳没有情绪地说：“我遇到了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进去之后，卓阳来到了一个小山谷。山谷入口被栅栏围了起来，里面放满了木头做成的儿童玩具。正中央的彩色摇摇木马尤其眼熟，那是卓阳小时候最爱的玩具。这里是年兽一族的幼兽嬉戏玩耍的地方，相当于人类的儿童乐园。

这么大的儿童乐园，只有一个四五岁左右、穿着人类儿童衣服的小男孩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卓阳隔着栅栏看着他，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个小孩和自己小时候长得好像！

年兽一族从远古时候就和神族、人族签订了契约，幼兽一出生就可以化作人形，只不过头上那根独角无法隐匿，待到成年的时候才能不再外显。

卓阳在观察小男孩的同时，那个小男孩也在偷偷看他。

到底还是个孩子，小男孩没有沉住气，一边向栅栏这里走来，一边奶声奶气地问：“你是不是壮壮？”

“壮壮”是卓阳的小名，别看他现在长得高大威猛，其实小时候又瘦又矮，像个麻杆，风一吹就能吹倒似的。母亲担心他不好养，就给起个小名叫”壮壮“，希望卓阳长得又高又壮，身体健康。

可是，眼前的小孩怎么知道的？

“请问你是？”卓阳谨慎又有礼貌地问。进书店之后遇到的奇人奇事太多，谁知道这个小孩是不是哪个千年老妖假装的呢？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原来你就是壮壮。”小男孩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卓阳很久，才继续说道，“我的小名叫明明，大名叫卓炎。说好听点，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说难听点，我是你爹的私生子。”

这下轮到卓阳目瞪口呆了，他怒极反笑：“私生子？我爹有私生子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年兽一族一辈子只能有一个伴侣，必须从一而终。爹如果犯了族规，还和野女人在外面生了小孩，我娘、大巫师爷爷、周围的守卫，怎么可能不知道！”

卓阳还想再说，突然一个小小的火球朝他飞了过来。这种低级的控火术，卓阳一挥手就把火球打到了边上。他顺着火球来的方向看去，把是栅栏后面的卓炎！

卓炎生气地喊道：“你骂你爹就好好的骂，带我娘做什么！什么叫野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嘴巴放干净一点！”

“那你说说，你娘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卓炎的童音让本来有些生气的卓阳泄了气，他好奇地问。

卓炎原地坐下，抱着膝盖开始说这其中的故事。

“你娘和你爹成婚了一百年，肚子一直没动静，那时候你爹的身体也不太好。大巫师为了防止出现没有继承人的局面，就开了个会，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段是我娘跟我说的。不过他们开会的时候用一个什么族内法绕过了你爹。

我娘是住在领地东面的，你可能听说过，但肯定没去看过，那是穷人住的地方。我娘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他们选了没有背景的我娘，秘密送进了你爹的寝宫。后来就有了我。

大巫师给了你爹两个选择，一是你娘把我抱走，谎称我是她生的；二是休了你娘，迎娶我娘。你爹也是倔强，他什么都没选。就这样僵持了三年，你娘忽然怀上了。”

卓炎说到这里，用伤心的目光看着卓阳，说道：“可是，一年后，你出生了。我娘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了。她本来给我起小名叫明明，希望我以后能正大光明的活着。你出生之后，她整日活在恐惧之中，生怕我被你娘派人害死，没过多久，一直抑郁的她就自杀了。”

“你也死了。”卓阳提到。

“对，我也死了。你娘到底是没放过我，我五岁那年，她下手了。”卓炎本来一直在看着卓阳，只有这一段，他说的时候垂下了眼皮，“那些玩具我都没玩过呢。小时候我娘会抱着我站在树后面看其他小孩玩，长大一点就牵着我的手看。我是一个私生子，私生子是没资格站在阳光下的。”

迷雾幻境里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打湿了卓炎的头发和衣服，他看起来特别可怜。

卓阳推开儿童乐园的栅栏，走到卓炎面前，蹲下来平时他，低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有资格提要求吗？我只是一个私生子。”说话时，卓炎的眼泪混着雨水落下来，看上去无比凄凉。

“那些复杂的事情都是大人的事情，你是最无辜的，只有你有资格提要求。”卓阳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可是根本擦不干净，雨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卓炎期待地看着卓阳，用天真的童音说道：“我想要哥哥永远留下来陪我。我们可以一起在这里玩。好不好？”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话语，任谁都无法拒绝。

可惜这里不包括卓阳。他冷静地看着卓炎，半晌才退后半步笑着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她也是一个鬼。我曾经和她学过鬼话。人界说鬼话连篇，这话的意思是鬼话都是假话。不过我那朋友说，这不对。真正厉害的鬼话是十句话里面七分真话，三分假话。这种鬼话才是最厉害的。”

卓炎天真的笑脸消失了，他的脸变得死气沉沉，白嫩的皮肤变成了黑青色。天空还是飘满了乌云，只是不再下雨。

“你怎么发现的？”卓炎嘶哑着嗓子冷冷地问。

“你可能觉得你的存在在我爹我娘的眼里太过于丢脸，所以从来没人跟我说过。我刚刚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你真的想多了。我娘从来都觉得，你是一个无辜的存在。她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及时把你从你娘手里抢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你一起赴死。”卓阳冷冷地回。

卓炎被这段话激起了痛苦的回忆，他难以忍受地大叫道：“她是故意的！她故意不救我，眼睁睁看着我被我娘掐死！她2不想让我威胁到你的位子！”

“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这么污蔑我娘，还是说一下吧。你娘当年被送到我爹身边，他对你娘以礼相待，没想到你娘居然用下作的手段迷了他的心智。我爹本来一怒之下是想处死你娘的。是我娘替她求的情，保住了她的性命。”卓阳看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继续冷冷地说道。